戴雨農剛走到半道上,突然一拍大腿,罵了句地球上最習慣的髒話。
宋清阿看著對戴雨農一驚一乍的問道:“什麼草?”
“沒沒沒,沒什麼,把那金身小人給落在燕青前輩那了。”
宋清阿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年少不知寶物重。
宋清阿看了看戴玉岱問道:“讓他自個回去?”
戴雨農猶豫了片刻,戴玉岱倒是自己說道:“不打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戴雨農搖了搖頭,其實現在在草頭村極少有孩童自己一個人出門,大人們如今也是惶恐不安,詹拮城在的時候還好,如今不在了更是小心翼翼的很。
他朝著宋清阿說道:“要不你先回飛升城?我把他送回去就過去找你。”
宋清阿點點頭算是應下。
直到走都看不到宋清阿的人影戴玉岱才沒了那股拘謹勁,扯了扯戴雨農的衣角道:“那個姐姐好凶哦。”
戴雨農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不凶的,她和你一樣,都很喜歡詹先生,也被詹先生喜歡。”
戴雨農看的出來戴玉岱是真的有些害怕宋清阿,戴玉岱隻有真的怕一人的時候才會喊一聲哥哥姐姐,例如廖戈,戴玉岱總是廖哥廖哥的叫。
戴雨農也有些奇怪,戴玉岱這鼻涕蟲怕廖戈竟然不怕田翼,相反有時候還會捉弄一下田翼,即便被天翼整的嚎啕大哭也不見他服過軟,嘴裏念叨著還要打小報告。
戴玉岱哦了一聲,原來也是詹先生的學生,那就算自家人了。
“你和人家打架了啊?”戴玉岱明知故問,雖然看到了戴雨農身上的血跡他還是忍不住問一下,得聽到戴雨農親口說他才放心。
戴雨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笑道:“都是別人的,他可打不過我”
說著戴雨農還打起了拳架。
戴玉岱看的大喊著厲害,厲害。追問道:“你就是靠著這些招式打贏他的嗎?”
瞧見戴雨農點了點頭,戴玉岱反而有些垂頭喪氣道:“我是不行了,練武可疼了,比讀書還累呢。”
戴雨農微微一笑,這事他記得,前幾年那會戴玉岱玩心極重,有幸進了詹先生的私塾卻總是逃課,最後被他老爹抓去學武沒過一旬的時間就受不了自己跑回了私塾聽學,雖然還是不怎麼愛讀書但最起碼老實多了,不逃學了。
戴雨農囑咐道:“如今私塾停課,詹先生不在,但是前些天詹先生托我轉贈你的書,你可得多看看,要不然詹先生在回來突然考你,你答不上來的話,我可也是要挨訓的。”
戴玉岱這會低下了頭,有些難為情。
戴雨農也不在多說什麼,記得詹先生在一次大考過後,在私塾裏對那些有幸進入私塾聽學的孩子們說過這麼一番話。“大考成績不理想,我很失望,但看到你們低著頭不敢看我,回家以後不敢麵對爹娘我又很欣慰,最起碼你們還知道‘對不起’,‘有愧’這五個字。”
戴雨農至今如今還記得詹先生說完這番話後側過頭透過窗戶看了他一眼。
這位先生總是對身邊人和事有著很大的包容和理解。
他不會責怪任何一個人做的不好,而是對於鼓勵每一個人都應該可以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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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廬天下
大夏王朝國都紫禁城旁的國子監如今雖然依舊歸屬在大夏王朝,但國子監的大祭酒的位置一直空懸。
大祭酒的桑園,墨園,兩處居住的院子都已經被重重禁製隔絕了,偶爾會有些老一輩的人物前來朝花夕拾。
但來的最多的還是這位儒聖儒子。
老人家坐在青石台階上,看著麵前不遠處的淺坑,神情有些傷感。
很久很久以前,那坑裏種了一顆名叫不動桑的桑樹,不開花不結果但綠葉長青,紋風不動。
在老人身旁是一個白發蒼蒼形神更為枯槁的老人,詹拮城坐在輪椅上,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毛毯,毛毯上隱約有靈氣流轉,就像一個燈罩護住了風中殘燭。
“當年啊,你先生我就是在這兒坐著被你先生的先生收為弟子的。”
“很簡單的一場儀式,隻是起身行了一個儒生禮,然後一行白鷺上青天算是見證。”
說著這位儒家聖人,文廟第一人起身朝著青石台階上行了一禮,就好像當年一般,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不是觸景傷情,而是看著身旁那比自己還要顯老的學生有些難受。
好像他做學生那會就不合格,如今做了先生依舊不怎麼合格。
詹拮城側過頭望著身邊一席儒衫的先生微微一笑道:“師公當年還嫌自己不配做您的先生,最後還是太師公好言向勸,先生您這才成了師公的弟子而不是師公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