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棵梨樹壓海棠(1 / 3)

宋清阿的離去就像一顆石頭從高空墜落濺起漣漪陣陣然後徹底沉入湖底,那塊石頭在沉入湖底的過程就像女子修長手指上晶瑩的指甲劃過他的胸口,不會痛,但有些癢,然後在心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色劃痕,就像他的心湖中遊曳著一根細長的紅繩,猶如水蛇一般。

刺激著他的神經還有他的心弦。

就像撥動了一根琴弦,初覺可以,第二根弦動人,緊接著第三根,第四根.....

撥動完了所有的琴弦,就好似彈完了一首曲子,想要在重新聽聽,方覺如大夢初醒。

整個草頭村好似就這樣平靜了下來,除了一如既往有外鄉人出出進進。

讓戴雨農看在眼裏卻沒放在心上的事是這些天劉大慶那廝最近都是早出晚歸,見不到人影。

劉大慶可是把持著所謂的草頭村‘城門口’,這可是財源滾滾的行當,要知道劉大慶恨不得吃飯睡覺都守在村口,這樣不僅填飽肚子又能填飽口袋。

劉大慶愛錢,因為很缺錢。

他也很想走出去的,從草頭村走出去,從釣台天下走出去。

當年得知田舒厚會前往西天破境的時候,他並暗暗發誓也要出去走一趟也要在外麵躋身一個地仙。

如今得知戴雨農也會出去闖蕩的時候,更是眼紅。

可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出去逛蕩如何不花錢?他不怎麼愛讀書,但詹拮城屋裏藏著的幾本異誌小說他格外中意的,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深知什麼是錢是個好仆人,可買的活人倒地!

然後在分一筆神仙錢給老頭子,畢竟也不知道出去以後還能不能回來,天高路遠,鬼曉得到時候會不會有人願意替他傳口信。

可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田舒厚要拉著他練拳他也沒辦法,罵他就跟罵石頭似的,打也打不贏。

所以兩人互相問拳的時候,田舒厚有意收斂力道,可劉大慶卻是鉚足了勁出拳。

可最後的結果卻還是田舒厚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譏諷劉大慶出拳跟個娘們大屁股一樣軟綿綿。

今天劉大慶難得沒有一邊挨打一邊拐著各種彎變著各種法對田舒厚陰陽怪氣,可沒想到田舒厚的拳頭卻是比較以往力道更重了些,這會劉大慶的臉都被打腫了,都說打人不打臉,這會讓他回去怎麼見人?還怎麼理直氣壯地站在村口收錢?左鄰右舍瞧見了就瞧見了,全村有點年紀的都知道他劉大慶就是被田舒厚揍大的,可這模樣落到那些外鄉人眼裏還不得認為他劉大慶就是個紙老虎?

可這話劉大慶憋在心裏沒有說,今兒沒說都挨了這麼重的拳,要是再說那還不得下不來床?

打臉了就打臉了吧,總比下來床要好些,畢竟他家大業大得,可惜了身邊也沒個遊延濟這樣仆從幫他操持操持。

但劉大慶就是一個嘴把不住門的主兒,這會見田舒厚收了拳勢還是忍不住問道:“狗日的昨晚上田翼他娘沒把你伺候舒服是怎麼著?今天這麼用力的伺候我?”

緊接著劉大慶就被田舒厚從堂庭山上直接給扔進了富水河,倒紮蔥似的紮進了河底,之露出了一雙腳踝。

田舒厚回了草頭村就去了老村長的門口坐著,這段日子來的頗為頻繁。

老村長雖然起初還很欣慰,可是次數多了他也覺得煩。

記得田舒厚的哪個老娘,年輕的時候也是姿色不俗可偏偏不知怎的就看上了田舒厚的老爹,還記得那年田舒厚老爹和他老娘大喜的日子那天,大半個村的未成家的男丁都沒去參加宴席,幾個年少氣盛年輕後生還嚷嚷著要拿起榔頭棍子要去掀桌子,但到底還是一個村子裏的人,雖然分成了上中下三個村,但草頭村自始至終都是一家人,份子錢一分都沒少,那些因為嫉妒而藏在心裏的祝福也被老天爺全聽了去。

倒是第二天發生了一件讓老村長都苦笑不得事,整個村的牛糞上都插了朵鮮花。

聽到這個故事田舒厚黑著個臉。

老村長也歎息了一聲,過去太久了曾經的那些孩子如今也是塵歸塵土歸土。

老村長莫名有了一絲惆悵道:“有時候死或許還真的是一件能讓人解脫的事。”

田舒厚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道:“人家羋老先生也是一大把年紀了,老黃曆也是一大摞一大摞就沒見像你這樣整天一副垂垂老矣,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

老村長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他就不想死一了百了?他隻是看著那些後生不放心而已,情願自己苟延殘喘最好走的哪天能替他們一命換一命。”

“那你就對你的後輩放心了?”

老村長沉默了,旱煙擱在嘴裏沒一會就自己熄了。

沉默許久老村長才歎息了一聲,有些百感交集道:“你娘當年從黃花大閨女,丟了黃花隻是大閨女的時候,和你現在很像,你或許沒記得沒放心裏,你娘年輕那會就田翼娘親一個樣,溫婉賢惠,可是隨著你們這些孩子年齡大了,人也變得嘮叨起來,整天不是埋怨誰家的狗叫的歡擾人睡覺,就是說誰家的貓發情的聲音格外可怖會嚇到人。其實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