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原來隻是地仙(1 / 3)

戴淳的腳步此刻變得很沉,每一步落下都會讓鞋邊的半截陷入地裏,就像身扛山嶽。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沉重的表情,右邊空蕩蕩的袖子來回晃動,偶爾會輕輕拍打在身上,濺起一圈圈灰塵。

他身上流露出的雄渾氣勢,霎時間讓他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臧宏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表現的和戴雨農一樣平靜,但即便如此也止不住他思緒飄遠,他此刻恨不能飛向高空盡情俯瞰這個座小小的草頭村到底有何玄機?他愈發好奇,愈發想要去探索草頭村的秘密。

他看了一眼戴雨農想起戴雨農曾和他說過的那句話“不要隻黏著淳叔,草頭村有很多精彩之處。就比如方圓樹木花叢向來都不是次第怒放,而是應接不暇。”起初他毫不在意,他黏著戴淳也不是貪圖戴淳什麼,如果有那就是戴淳流露給他的善意。

那些圍觀者也是神色各異,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那個身材高大但卻是殘廢的老農。

戴淳一步步向著兩人靠近,自然而然也離著圍觀群眾也越來越近,同樣那雄渾的氣勢與拳意也似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那些人不由得後腿了幾步。

拳意在攀升,但境界絲毫沒有顯露,是一位可以隨時壓製或者攀升境界的大力士?又或者隻是障眼法?

一位年輕人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腳,眨眼間回過神,相比先前被矚目的臧宏祖以及戴雨農,實際上他更羨慕剛才那位被阿諛奉承的年輕修士。

那人算是混了好大一個臉熟。

都在緩緩後腿,他卻要反其道而行,剛準備向前踏出一步,回到原來的位置。

臧宏祖卻在此時瞪了他一眼,神色不善,眼眸微寒,好似再說‘都在退,你要向前?不給麵子?’

他吞了吞口水,毫不猶豫退了回去。

戴雨農看著眼裏,微微一笑,其實如果能和臧宏祖做朋友好似還挺好,最起碼麵子上這小子會幫人顧及到位。

“你們二人存氣何處?”戴淳問道。

他這麼問自然是因為他看出了些兩人的不同尋常處,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臧宏祖也好,戴雨農也罷,兩人剛才出手切磋雖然可以看做是力士與練氣士的較量,但都是從額頭上的元丹處開始向下驅氣。

就像秋風瑟瑟從上向下。

兩人同時指了指額頭,臧宏祖出聲解釋道:“元丹,是每個修士的根本所在。”

臧宏祖沒有再說更多,簡明扼要。

戴淳恍然大悟,點點頭。

他不是修士沒有元丹,先前更沒聽說過,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臍下的位置,那是凡人丹田所在。

他問道:“你們的元丹是在神宮中後天開辟?”

依舊是臧宏祖開口搭話,對於這些宗門嫡傳出身的臧宏祖的確要比戴雨農有話語權。

“對,神宮中開辟元丹,元丹中在依次開辟種種,就如花苞綻放,境界越高越是精彩。”

“人有上中下三處丹田,但傳言這三處丹田好像於佛門‘三車之教’有關,下丹田為小乘,中丹田為中乘,上丹田為大乘,雖然這類說法看似荒誕但卻是如今山上神仙最廣為流傳的說法,最合理的解釋是說在神宮中開辟元丹就像水往低處走,更為順勢,更利於衝擊氣穴,也更能杜絕逆流。”

圍觀人群中也有人說道:“也有說法是源自‘舉頭三尺有神明’說神宮為人體最為清秀之地,適合神明藏身,這裏的神明指的就是陰陽兩神。”

戴淳不置可否,倒是略過了臧宏祖向戴雨農說道:“剛看勁道顯然你是略勝一籌,但是叔叔覺得存氣散氣就像在富水河中遊泳,有時候逆流而上更能磨練意誌,出拳也許更重。”

臧宏祖好似對待這類長輩與晚輩之間的感情顯得很敏感,見自己說了那麼多,還是被戴淳直接略過,一對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可也隻是一瞬間就陡然變得明亮起來,嘴角上揚臉上笑意很濃,在為戴雨農幸災樂禍,也在為自己開心。

戴雨農和戴淳都沒察覺臧宏祖眼中這一瞬即逝的心境起伏,但臧宏祖卻會將戴淳這個粗漢子的小心翼翼記一輩子。

“來,雨農,把你山上神仙的防禦展示給叔叔看看,讓叔叔好好瞧瞧。”戴淳伸出左手指著戴雨農,笑著繼續打趣道:“看看你這山上的神仙與我這山下莽夫有何不同!”

戴雨農一怔,緊接著點點頭,當真氣息節節攀升,不過控製恰到好處,之前在招搖山上,田舒厚站著不動吃著田翼和他的拳頭,都讓他和田翼嚐了不少苦頭,何況戴淳還是個凡人?

“準備好了嗎?”

戴雨農紮著馬步,點著頭。

戴淳的左手緊緊拽拳,嘎吱作響。

如果說戴雨農和臧宏祖散氣如秋風過境從上向下,那麼戴淳就是正好相反,逆流而上。

別說那群看客,就連臧宏祖不由得後撤了幾步。隻見戴淳腳下土地,三尺身的範圍內都在顫抖。

臧宏祖有種錯覺,這種錯覺來源於他對戴雨農的了解,畢竟他是和戴雨農正兒八經交過手的人。光是體魄而言,他臧宏祖很了解戴雨農是有多強悍。

但在此刻他覺得戴雨農好像會抗不住這一拳,隨即他便下意識退到了戴雨農的身後。

“當”

就像私塾上課前,詹拮城敲響的銅鍾聲,很清脆,比較飛升城砸牆拆磚的聲音要悅耳許多。

戴雨農吃下了這一拳,卻沒能抗下這一拳。

他的後腳跟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犁痕。

然後再某一個瞬間犁痕陷得更深,臧宏祖雙腳鼎力雙手死死抵住戴雨農的腰部,這才讓戴淳拳勁大半都散進了地裏。

但依舊無法抵住這股勁。

一陣唏噓聲中,兩人倒滑出去百步,最後戴雨農頭頂閃爍一道白光,一閃而逝,就像一麵鏡子無意中折射了太陽。

懸劍樓的庇護下,戴雨農總算停住了身子,倒是臧宏祖在卸力的過程中還止不住向後踉蹌了幾步。

戴雨農半跪在的地上作嘔不止吐著苦水,忍不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