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風平浪靜自然是三教陪祭聖人特意製造的假象,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水蓮洞天的老猿太過小心翼翼,正是這種天下太平的趨勢讓他更是惶惶不安。
這與那股強大的能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點點蛛絲馬跡,自然是老村長以同為神靈的身份給予這頭老猿的一點點提示。
算是好言相勸。
老猿幽幽的說道:“還是走吧。”這份情老猿心領。
“走?你以為天底下洞天福地很好找嗎?你不想死卻又怕死你就是會死的更快,找到這座洞天,花了多少年?三百年,你現在還有幾個三百年?”吳瀧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像極一個晚輩在麵對一個長輩不可理喻的時候,發起了惱騷。
吳瀧說到這,便不在說話了,他的年紀並不像化作人性的時候看著那麼年輕。
老少皆不易。
一直沒有動作的老猿這時候卻是緩緩抬起了頭。
當初入駐這座洞天的時候,他這一脈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比較草頭洞天,甘鄉洞天等等其它洞天降臨的神靈少的可憐。
以至於到最後老猿這一脈的司神不得將所有僅剩的生命力全部都貢獻給了當時年紀最小的老猿。
用以庇護一座洞天的安危,開創出一個能供血脈傳承的洞天福地。
可是事實卻是殘酷的,老猿的生命力依舊在快速枯竭,洞天品秩的晉升也遇到了瓶頸,如今的後裔大多血脈稀薄,神性不存。
一座水蓮洞天,大多猿類甚至隻能被稱作靈獸。
向吳瀧這樣境界的已經屈指可數,而且都已近乎年邁。
再出手的時候也是為水蓮洞天拚死一搏的時候。
吳瀧自然不是老猿這一脈的神靈後裔,從毛發上就能看的出來。
吳瀧那一脈的神靈,是老猿這一類司神中戰鬥力最強的一脈了,但短板也很明顯,就是充沛的戰鬥力下是極具縮短的生命力。
往前一代還好,吳瀧那一脈還有最起碼還有好幾位同一血脈的族人,可是才隔了一代,吳瀧這一脈隻剩他一人神性還算純粹。
老猿抬頭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又重重的垂下有氣無力的說道:“拖累你們了。”
吳瀧渾身的氣焰,就這麼被老猿這麼一句有氣無力的話澆熄了火。
這是說的哪的話?
他吳瀧氣不過還不是因為,晚輩想讓長輩過上好日子,但是長輩不同意覺得危險?
這個老祖還未形神消瘦的時候,庇護了這座洞天多少年?
當初以洞天滋養洞天這種法子還不是他們水蓮洞天率先實施的。
但終有第一座洞天會這麼做,水蓮洞天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當時的水蓮洞天同樣遭了大劫,那時候的老猿身後是家園,身前卻是大敵。
身旁卻無人,還不是唯有死戰。
如今水蓮洞,天吳瀧是當之無愧的戰神,可吳瀧身後如今有一頭老猿。
可當時眼前這位老祖宗身後隻有親近重擔,每逢死戰吳瀧都能化險為夷離不開老猿不惜耗費生命力為他源源不斷提供精氣神。
就如先前吳瀧隻身進入草頭洞天之時,那條草頭洞天的縫隙也是老猿暗中支撐,給吳瀧留了一條退路。
吳瀧歎了口氣語氣也溫和了些:“暫時先這樣,我多去探探,正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保證第一時間撤回,有洞天在,想逃也不難。”
老猿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恢複一如既往的死氣沉沉。
吳瀧換了個位置,盤坐在水簾麵前,背對著老猿。
當初老一輩人畫的璀璨後世正在一點點支離破碎,甚至還不如眼前這道水簾看著舒服。
他一揮手,水簾並被切割成兩半,然後又順勢連成一塊,水蓮洞天如今謀劃的還是逆勢而為。
————
草頭洞天裏的戴雨農比較水蓮洞天裏的吳瀧就要閑了許多,他懸空而立貼在草頭洞天的光罩上,睜大眼睛注視著看似不遠處的那顆珠子,裏麵有山有水但也隻能看到這些。
再多一點的就是那顆珠子上一閃一閃的金色光芒,那是招搖山在閃爍的緣故。
他歎了口氣,沒人替他解惑。
他翻閱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也沒找到相關的記載。
這倒是有些讓他為難了,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撤回招搖山,等天亮了看不能從遊延濟哪裏問出些什麼,實在不行,就遊延濟問下老村長,再不行就去飛升城問老掌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