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境無止境(1 / 2)

思想與本心的相悖讓戴雨農再次陷入了掙紮之中,就像一條陽光大道突然被撕裂成兩條,為的隻是避讓擋在前方的一塊巨石上。

而那顆巨石上正綻放著一顆樹苗,絕世獨立。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兩條路最後是會相聚在一起?還是各自走向不同的終點?戴雨農不得而知。

戴雨農將凝雷懸停在他身側,這是他第一次深入三山之後地界,第一次和這些被草頭洞天,天生地養的妖獸接觸。

他的父母慘死在妖獸手上,但他並不對此憎惡每一個妖族,就例如像水草,他也從未有過惡意。

一些妖獸眼中沒有他,隻有那柄見而生寒的凝雷。

有的妖獸匍匐在地,有的則是衝著他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嘶吼聲,但戴雨農沒有介意,就像是路過誰家門口正好那戶人家新養了一隻看家護院的大土狗。

戴雨農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隻身一人深入獸群中隨意看了看,地上也有不少的屍骸,弱肉強食,隨時可見。

但戴雨農沒有去幹預,隻是想看一看而已。

最後他還是收起凝雷,嚐試著和它們接觸。

他先是觸碰那些比較溫和的妖獸,它們明顯有些畏懼,顯得不是那麼親和,更多的隻是服從。

也有一些已經在蠢蠢欲動。

在戴雨農眼裏,它們還不算是徹底開啟靈智,隻能說足夠聰明,還分不清什麼是好壞。

它們的善與惡隻是本性使然,甚至它們自己都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想法,隻是覺得該如此,那就如此。

那一席深灰色儒衫走在山林裏就像一團影子,隻有被月光踩著的時候,才看的清原來徐徐登山的是一個穿著儒衫的年輕人。

戴雨農登上山巔的時候,突然記起詹拮城書中所留的這麼一句話‘故知者作法,而愚者製焉。’

有那麼一瞬間,戴雨農想要為這一畝三分地,劃出個規矩。

這種想法不論是最開始的蚣腹,還是接下來的田舒厚都沒有想過,因為他們都很忙。

戴雨農有這種想法,但也隻是一閃而逝。

他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疲憊,他也不算知者,更不是智者,而腳底下方圓幾十裏的妖獸,是真愚。

戴雨農盤坐在山巔幹脆入定,自省小世界,五府之中依舊隻有那一柄凝雷,懸劍樓還是習慣擱置在元丹之中。

而凝雷實際上也不安分,隻要有時間就會去串個門。

這一次打坐吐納比往常多了一個時辰,倒不是太過入迷隻是屬實戴雨農不想去麵對自己給自己找到的難題。

可總要去麵對的。

當天轉醒的時候,發現正有一直小鳥停在他的肩膀上,他沒有隻是靜靜地看著它,好像是與這自然融入其中。

他沒有欣賞,也沒有氣打擾。

隻是一種旁觀的目的去看著它,如果石頭有思想它肯定也會想這隻鳥什麼時候能走,可別拉屎......

然後一個刹那間,戴雨農想出手,也是本能想出手,可是最後有那麼一絲猶豫,就是這麼一會。

這隻鳥就成了一條大蟒的腹中餐。

這頭大蟒向一根長槍射了出來,它很聰明,隻是向著這隻鳥發起了攻擊,然後身軀纏繞在一顆大樹上,惡狠狠的盯著戴雨農,好像在問,你想幹嘛?

在哪一絲猶豫之後,戴雨農的本心有一絲的清明,然後瞬間被他的殺心籠罩,然後就像籠罩在草頭村的薄霧被光明驅散。

那頭大蟒的一雙豎瞳顯得有些疑惑,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極度危險的人族為何一瞬間的心境能平靜的像一麵鏡子。

戴雨農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它吐著信子,就這麼看這個那個年輕人緩緩轉過了頭,然後咻的一聲動靜後消失在了它的眼前。

一席灰色儒衫的戴雨農沒有落腳招搖山,而是落定在猿翼山上。

站在這裏,便能更好的眺望整座草頭村,也能隱約看見那座更為宏偉的飛升城,此時的飛升城多了一角,那一角便是祥雲巷。

“有問題,怎麼不問?”他的心湖中傳來老村長的心聲。

戴雨農搖了搖頭,解釋道:“不知道怎麼問,一團亂麻。”

“那就快刀斬亂麻。”老村長說出了戴雨農其實一直都在想的事情,隻是他不確定,自個做不做的到。

“不試試?”老村長的語氣有些玩味,顯得不是那麼嚴肅。

那就試試看。

一身灰色的儒衫緩緩升空,右手邊是那柄狹刀紅刀。

升空數百丈之後,戴雨農手中的紅刀流光溢彩,那一縷縷靈光本不是紅色,隻是在鮮紅的刀身的襯托下,任何顏色都會被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