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名聲被毀(2 / 3)

“去夏府!”前年的事他處理幹淨了,也封了夏青青的嘴,夏青青不亂說,黎婉性子不會笨得到處宣揚她做的蠢事,那個婆子應該是被誰收買了,不是對著黎婉去的而是對著他,至於去年傳播流言的事,他處理得慢了,究竟誰知道他也不清楚,可是,幾個月了才翻出來說,肯定早就蓄謀好了。

此時,夏夫人趙氏也急了,這些日子,夏氏給她介紹了幾戶人家的小姐,因著是正月,夏夫人不好發帖子邀請人,這幾日,好不容易將院子收拾出來,帖子都寫好了,出了這事,大家避他們都來不及了,哪還敢上門來,趙氏急得團團轉,偏生夏文邦去了衙門,沒有可商量的人。

聽說秦牧隱來了,趙氏急忙迎了出去,“牧隱,你可來了,你舅舅去了衙門,估計也聽說這事了,你可知道誰要害我們家?”狐疑的看著秦牧隱,他們在京裏沒有死對頭,真說有的話就是黎婉了,她的目光陡然一冷,“牧隱,你告訴我,這次是不是又是你媳婦惹出來的事兒,去年的事我不說是看在你和你母親的份上,要是她一而再而三的抓著青青的清白不放,我不會饒了她!”

秦牧隱蹙著眉,“舅母想岔了,她一直在府裏,沒有出來過,您先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消息了。”

趙氏半信半疑,見秦牧隱神情坦然自若,她又想起一事,“牧隱,你告訴我,去年你媳婦做的那事你知道不?”她看著秦牧隱對黎婉不冷不熱,夫妻一點不歪膩,莫不是他心裏還有青青就是了解黎婉是個什麼樣的人,想著想著不管哪一種,她想到了一個法子,夏青青,名聲已經毀了,京裏邊沒有人敢娶她了,可是,牧隱不同,他與青青青梅竹馬,夏氏對青青像自己閨女,要是她求夏氏幫忙,夏氏看在青青可憐的麵上也會答應青青給牧隱做平妻的吧,她要的不多,隻是希望青青有人照顧,做妾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委屈了她。

夏氏說了不想青青做兒媳,可是平妻的話,她可以當黎婉是兒媳,青青是閨女,越想越覺得有戲,夏氏神色輕鬆不少,再看秦牧隱,目光也緩和了許多。

“那件事是我沒及時阻止,她也是被嫉妒蒙蔽了,舅母還是想想當下這事吧!”秦牧隱喝了一口茶,算是認下去年之事,正這時,夏文邦怒氣衝衝回來了,沒注意秦牧隱在屋裏,怒道,“你去查查外邊的流言怎麼回事?青青的事是不是和牧隱媳婦有關!”

“舅舅!”

秦牧隱出聲打斷他的話,“表妹的事和黎婉沒有關係,具體的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天色還早,夏文邦回府定是禮部出了事,他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夏文邦在衙門聽到了風言風語,覺得沒有臉麵回來了。

夏文邦轉身,見秦牧隱站在一側,麵色尷尬,剛才真的是氣急了,禮部尚書快退下來了,他還存著再上一層樓的心思,這種事一出,考核的話隻會說他夏府名聲不清白,他就在侍郎止步了。

夏文邦身高近七尺,身材壯碩,可是麵容清秀得很,眉清目朗,鼻若懸梁,年輕時溫文爾雅,今時更多了一份沉澱凝重的氣質,和黎忠卿不同,黎忠卿多是儒雅,夏文邦多是穩重端莊,他穿著一襲暗黑色的官服,膝蓋和腳踝處粘著了草叢中的露水,夏文邦感覺到膝蓋的涼意,一路上他走得很急,實在是沒臉見人再者就是氣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和他官職相當的禮部另一名侍郎,打敗了他,禮部尚書退了後,尚書之位他的機會就大了。

“牧隱來了啊,可知到底誰在背後搞的鬼?”夏文邦語氣冰冷,對這個侄子他看不透,而且他不是巴結人的主,隻不過有一說一罷了。

正這時,全平回來了,站在門口,秦牧隱走上前,全平湊到他耳朵邊悄悄說了三個字,秦牧隱目光狠戾,隨即嘲諷一笑,“你先退下吧,先回侯府給夫人通個信,她怕是知道了!”

又叮囑了全平一番。

全平一走,趙氏就問他是不是查出來了,秦牧隱點頭,安慰她,“舅母別太擔心,我先去進宮麵見皇上!”說完急匆匆走了,趙氏還欲說什麼,張了張嘴,終究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而另一邊,不等全平回來稟告,黎婉去靜安院給老夫人請安,通途遇著給她請安的下人眼神怪異,黎婉看了看她的裝扮確認沒問題後,接著往前,快到靜安院門口了,張媽媽叫她,黎婉轉身,見她氣喘籲籲,好似很著急,臉色潮紅,胸口上下起伏著。

“夫人!”

黎婉頓足,感覺哪兒不對勁,“張媽媽可是有事?”

張媽媽平緩了呼吸,四周打量了一眼,府裏的人怕都知道消息了,夫人這時去靜安院,江媽媽不會給她好臉色,雖然他們在府裏二十多年了,可是,她們都怕江媽媽,縱然在下人眼裏,她們很恐怖,可是,知道江媽媽秉性的人才清楚江媽媽才是府裏最厲害最陰狠的人。

張媽媽張了張嘴,“夫人,老奴有事與您說,不若先回去?”

黎婉腦子一轉,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看看靜安院的門,收回步子,隨著江媽媽走了。

回到屋裏,黎婉屏退了所有人,看著張媽媽,“張媽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和我有關?”她已經思量著今日種種,難不成是她與秦牧隱種海棠傳到了外邊被有心人亂說一通?

“今早,守門的婆子說聽到了一些風聲,都是關於夫人不好的話,老奴思忖再三,還是先與夫人說說!”張媽媽神情肅穆,她來也是為了自己,她在江媽媽麵前說過黎婉好幾次好話,要是這次出了漏子,江媽媽肯定認為她得了黎婉好處被她收買了才會如此。

天地良心,黎婉的確送了她許多東西,可是,後邊她是真心順服黎婉,可是江媽媽不會管那麼多。

斟酌著句子,她盡量說得平穩,“今早不知怎麼了,傳出了一些風聲,夫人什麼樣的人,府裏人看在眼裏,性子溫和,好說話,對下人客客氣氣……”

江媽媽越往下說,黎婉心裏的不安越重,“江媽媽,什麼事,你與我直說就好!”

“外邊傳夫人去年散播不利於表小姐的謠言,說您心思歹毒,表妹都不放過……”張媽媽低著頭,不去看黎婉的神色,不管真相如何,都不是她們下人可以過問的。

黎婉手心一緊,臉色慘白,去年的事……黎婉坐在椅子上全身顫抖,注意到江媽媽低著頭,她努力恢複如常,不過聲音還是變了,“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據說刑部尚書府的一個老婆子見到夫人身邊的丫鬟,突然想起來的,老奴瞧著不像那麼簡單!”

黎婉記憶裏並沒有刑部尚書的影子,了解刑部尚書的事還是秦牧隱與他說過一些,尚書夫人來過黎府幾次,黎婉覺得她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說什麼都帶著笑,身邊的婆子不像會來事的人,擺擺手,“張媽媽,先下去吧,我等侯爺回來再說!”

秦牧隱出去辦事了,也不知是什麼事兒。

張媽媽一言不發出去了,叮囑了紫蘭兩句,關上了門。

夫人的表情她不敢深想。

黎婉坐在桌前,全身泛冷,隨即,起身朝外走去,紫蘭小心翼翼跟上,張媽媽大致說了原因,當時,為黎婉跑腿的是她,這段時間她根本沒有出過府,那個婆子是胡說的,但是,這樣也夠了,看黎婉的表情,紫蘭於心不忍,“夫人,奴婢出去與那位婆子當麵質問!”

黎婉搖頭,那個婆子說是她身邊的丫鬟,究竟是誰並沒有說出來,要是紫蘭去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剛栽下去的樹光禿禿的好無生氣,黎婉提著裙擺,晃了晃枝椏,仔細找了一圈也沒見到綠色的芽,她有些放棄,看著沉重的院門,她想了想,“紫蘭,隨我去靜安院!”

張媽媽什麼意圖她猜著些,可是,老夫人知道後什麼表情她還不知道,她要是不去,老夫人絕不會問她,老夫人不管外邊的事了,黎婉卻想讓老夫人了解她是怎樣一個人。

走到一半,聽到後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全平追了上來,“夫人,侯爺讓奴才回來與您說,先別急著去靜安院,有人汙蔑您,他會給您做主的!”

全平聲音抬得高,周圍灑掃的人都聽見了,全平繼續道,“侯爺現在去宮裏邊求皇上給您做主,夫人,您先回屋,等侯爺回來再說吧!”

侯爺猜想得不錯,夫人知道了還好堅持去靜安院是想給老夫人解釋呢。

周圍的人都低下了頭,全平湊到黎婉跟前,躬身,小聲的說,“夫人,您先回去,這事有侯爺呢!”

黎婉踟躕片刻,回到屋裏,心思卻無論無何也平靜不下來,秦牧隱稍微一查就知道其中真相了,順便還能找出前年夏青青落水的真相,到時,他會不會休了她?

黎婉在屋裏無事可做,拿出昨晚秦牧隱講了一半意思的書,一頁一頁慢慢翻著,她注意書上有三個人釋義的筆記,黎婉當然認得出誰是秦牧隱寫的,他的字蒼勁有力,狂蕩不羈,好似不把其他字放在眼裏,黎婉細細摩挲著,突然,她來了興致,從書架上拿了宣紙,鋪在桌上,黎婉自己研了墨,對著秦牧隱的字的寫法,小心翼翼寫著。

她的字秀氣許多,不似秦牧隱的好看,而且,寫出來一點也沒有相同的地方,黎婉有些泄氣,她小心翼翼的把書翻到第一頁,將宣紙裁成和書差不多大小,一個字一個字的滕抄。

她神情專注,眉宇間的愁緒淡了幾分,秦牧隱推開門進來,她一襲翠綠色衣衫,長裙拖地,手握著筆,目光專注,翻頁時,身子微微往前,手指上沾了墨汁,可是她渾然不覺,走近了,看到她的字體,清秀幹淨,中規中矩,在他認識的女子中,她的字算差的,可是看著很舒心,倒是給字增色不少。

她提筆湛墨時,秦牧隱出聲了,“怎麼想著滕寫孤本了?”

猛然聽到聲響,黎婉的手一頓,顫得碰觸到了硯台,一翻,煙台裏的墨汁灑了出來,黎婉手忙腳亂的抓起寫了幾頁的紙,而右手握著的筆不可避免戳到了左手手背上,黑黑的一團。

“怎麼這麼急躁?”秦牧隱掏出手帕,蓋在她的左手上,很快,墨汁暈染開來,手帕明顯有了黑印,黎婉丟了筆,突然笑了起來,不知情的還以為她的手出血了。

等把手清洗幹淨了,上邊紅彤彤的一片,墨汁本就不好清洗,她用皂角擦洗了好幾遍,力道大,皮都破了,秦牧隱已經把桌子收拾出來了,不過,上邊的墨跡擦不掉了,黎婉有些可惜,這張桌子用了沒多久又要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