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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劉氏還來過一切都好好的,初聽到這個消息,黎婉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回味過來,黎府藏了銀子,旁人怎麼清楚,除非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問紫蘭。

紫蘭遲疑道,“今日黎夫人在府裏設宴款待賓客,人多而雜,該是那時候發生的事。”

黎婉不知道劉氏今日設宴,昨日沒聽她說起,黎忠卿看著,劉氏怎麼還敢叫人來?黎婉頭疼不已,她娘的性子變化多端,昨日躲到她這邊來,今日又回去宴客,遲早得出事。

黎婉問了問黎府的情形,紫蘭搖頭,“奴婢聽說的也不多,二九在外邊還沒回來,奴婢給守門的侍衛說了見著二九了叫他快些回來。”

黎婉心裏著急,黎府的情況還是去年開始攢銀子,到現在該是有一些還不至於被灌上貪汙受賄的罪名,可見找出來的銀子數目大,瞬間,她眼底閃過精光,張嘴欲詢問紫蘭,想了想,紫蘭也是聽來的消息,她也不知道。

焦急的在屋裏來回踱步,她外對稱病一直不見好,秦牧隱叮囑過,最近一段時間京裏邊亂著,讓她不要出門,從收到的帖子來看,許多人想抓秦牧隱的小辮子,她自不會送上門去。

幾乎一看到二九的影子黎婉就奔了出去,“黎府的情況怎麼樣了?”

二九沒來得及行禮,被黎婉驚著了,反應了一會才回過神,沉穩道,“黎夫人在府裏宴客,禦史台石大人的夫人如廁發現下人們抬箱子,走過去崴了腳撞到一個下人,箱子落在地上,石夫人聽出聲音不對,上前打開箱子,發現裏邊全是銀子,一時之間嚷開了,引了無數人來。”

黎婉心思一沉,石夫人,禦史台的石真,秦牧隱說過用木子言試探石真和葉蘇兩人,之後忙兵部的事情怕是給忘了。

接下來的一番話是劉氏吩咐二九說的,“黎夫人的意思讓您別急,已經去通知黎大人了。”

劉氏宴請各家夫人的事黎忠卿是知道的,劉氏的意思是這次說清楚了,以後各府往來可以,送禮之類的不用了,沒想著最後一日出了事,劉氏心裏著急,各家夫人看她目光怪異得很,她擔心給黎忠卿添了麻煩,黎忠卿現在官職大了,盯著他的人多著,出了事,一家人以後靠什麼,她也顧不得要安撫旁邊的夫人們,滿心都是黎忠卿回來要怎麼與他開口。

箱子裏裝的是銀子劉氏並不知情,今早送來的時候她以為是莊子上送來的獵物,莊子時不時的都會送東西來,下人稟告她擱哪兒的時候她也沒深想,隻讓抬去廚房交給廚子。

黎忠卿回來得快,劉氏心裏惶惶不安,黎忠卿身邊帶著幾名大人,一看他們的穿著,劉氏嚇得身子打顫,明白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老老實實的走上前,嘴唇哆嗦著,“老爺,我不知道箱子裏的是銀子。”

她如果知道,心裏會歡喜好一陣,絕不會傻傻的抬進府裏,直接送去錢莊兌換成銀票,神不知鬼不覺多好,此番想法她相與黎忠卿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不好開口了,況且,說了隻會更讓黎忠卿生氣。

“來人,問問這箱子怎麼回事?”箱子用的是莊子裝東西來的箱子,黎忠卿稍微一想就知道有人要栽贓陷害他,目的就是衝著秦牧隱去的,黎忠卿當即轉身,朝身後的幾人道,“還請舒大人將箱子抬去刑部,府裏發生的事容我好好問問內子。”

劉氏三言兩語就把話說清楚了,末了,信誓旦旦的保證,“老爺,我真的不知道裏邊是銀子。”

黎忠卿心中有了決斷,聽到劉氏的嘀咕聲,臉色愈發冷了。

舒岩現在配合秦牧隱徹查六部,當即命人將銀子輕點了一遍,不多不少,兩千兩,正是皇上給各部定的額度,但凡收受了兩千兩以及其上就算貪汙,舒岩暗暗琢磨了一遍,猜測黎忠卿是著了別人的道,手下裏邊的人抬著箱子走了,他也不多留,黎忠卿性子溫和處事卻是老謀深算,遇著這種事情首先想到他摘清了私碰銀子的嫌疑,這種心胸之如何會被兩千兩收買。

人走了,劉氏雙腿泛酸,黎忠卿不指望她說什麼,將客人們送走了才沉下臉來,劉氏規規矩矩地跟在他身後,聽他吩咐下人,“你們問問箱子是誰送來的,問不出來直接去一趟莊子,務必弄清楚箱子裏的東西是怎麼來的。”

莊子送來的箱子怎麼會被人偷偷換了,如果箱子進了府才被人換了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如果在莊子上就被人換了才麻煩。

小廝領命走了,黎忠卿轉身倪了眼劉氏,歎了口氣,劉氏愛貪小便宜見錢眼開,這個性子一時半會改不了,黎忠卿無奈,“現在你知道害怕了吧,從明天起閉門不見客,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再說,昨日才去了侯府,今日出了這種事,你還真是能抹黑人。”

黎忠卿斟酌片刻,問劉氏為何箱子被人發現了,劉氏一五一十說了,黎忠卿眼神深邃起來。

兩千兩銀子對付秦牧隱當然不夠,可若秦牧隱包庇他這個嶽父,禦史台的一幫人可不會看在承王的麵子上給秦牧隱麵子。

秦牧隱在昭陽殿陪皇上說話,兵部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後不過是走個過場,貪汙不太過分皇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官場上人情往來多,水至清則無魚,真要沒有貪汙受賄了,皇上這個位子估計也難保得住。

可是,這件事,六部的人都不知道,包括舒岩也不知情,皇上隻告訴了秦牧隱,當時還感慨,“兵部多年的渾水,哪是三兩下就能撼動的,這次直接處置了上邊三人,下邊的人估計不從,與其讓朕針對他們,不如讓他們認為朕針對的是六部。”

聽舒岩進宮稟告這件事後,秦牧隱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黎忠卿為人少有的儒雅圓滑,兩千兩不至於他收買了他。

“牧隱你怎麼看?”

秦牧隱輕描淡寫道,“嶽父既然請了舒大人去自是相信刑部能還他一個清白,皇上,兵部現在群龍五首,您還得琢磨琢磨兵部尚書的人選。”兵部一直歸屬世家,京城裏許多人都望著兵部尚書的人選呢,武昌侯府已經栽了安王損失慘重,安王回來後怕是會好好謀劃一番,皇上要是還將兵部送到三位王爺的手裏,以後,兵部的事情估計就更難了。

皇上琢磨了一通,他心裏最適合的人選就是秦牧隱了,也知道他是不會要的,現在的兵部更是一堆子爛事,下邊還有兵部尚書和侍郎的人手,去了兵部,日子不好做,目光落在舒岩頭上,舒岩性子剛硬,做事雷厲風行倒是一個好的人選,心中有了決斷,就關心黎忠卿的事情了,“舒愛卿務必還黎愛卿一個交代,這件事牧隱就不插手了。”說著看向秦牧隱,“你忙了好一陣了,回府休息幾日再來當值,其他的事交給舒愛卿來做。”

秦牧隱求之不得,謝恩後回府了,黎婉怕是焦急不安,想了想,他嘴角蔓延起了一絲笑,張大夫說黎婉的身子調養得差不多了,靖康王的喜事一過,應該就徹底好了。

二九出去一趟回來說舒岩和黎忠卿一道去了黎府將銀子抬走了,舒岩的性子黎婉放心,又問了兩句黎忠卿怎麼打算的,二九沉吟道,“老爺說讓您不用管,栽贓的法子卑劣,一下就能看出破綻來,刑部能還他清白。”

箱子是在黎府後門處被人換了東西,剛開始送貨的人支支吾吾不說,黎老爺用了些手段他就什麼都招了,有了給他們一錠金子幫忙傳一個消息支開了他們,趁著人不在將箱子裏的東西掉了包。

秦牧隱回府,不見黎婉蹤影,一問,下人說去靜安院了,秦牧隱訝然,門口的丫鬟恭順道,“夫人說她很快就回來了,侯爺不用去靜安院接她。”

秦牧隱錯愕,隨即好笑,她倒是越來越有自知之明了,秦牧隱去內室換了衣衫出來,黎婉正好進門,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似笑非笑道,“不用等我去靜安院接你了?”

黎婉羞赧一笑,沒想到門口的丫鬟與他說了,她去靜安院找老夫人說件事,紫蘭提醒她說時辰不早了侯爺回來不見人影怎麼辦,紫薯順勢接了句,“侯爺回來來肯定回來靜安院接夫人的,紫蘭你就別擔心了。”

走之前她想了想叮囑門口的丫鬟,要是秦牧隱問起就說她去靜安院了不用來接她,順口的一句到了他嘴裏怎麼聽怎麼覺得是她別扭,岔開了話,“侯爺,黎府的事會不會讓皇上對您生出不滿?”

秦牧隱朝外邊揮了揮手,紫蘭會意,去廚房傳膳了。

慢悠悠走到桌前,從容落座,瞄了黎婉一眼,後者極有眼色的挨著他坐下,目光急切。

“嶽父大人明顯被人陷害了,不過想看看我的態度,皇上將這件事給舒岩了,他去了刑部,整頓刑部後,朝野上下都看出現在的刑部和以前明顯不同了。”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靖康王關押阿翔,他以為阿翔他們怕是不能回到村子了,他偷偷將人弄了出來被舒岩得到了風聲,又把阿翔關了回去,將此事大張旗鼓的鬧到了皇上跟前,結果,阿翔他們不僅沒事,皇上還嘉獎了他們,沒有訓斥靖康王,暗示了幾句,靖康王膽子再大也不敢違逆皇上,皇上給平中官府打了招呼,村子裏再是發生類似事件,不管是誰如實稟告到靖康王府,一律由靖康王待以處置。

這一招不僅絕了靖康王報複,還給京中其他人敲了警鍾,誰要是再去村子欺壓村民就是和靖康王過不去,安王怕也不敢亂來。

舒岩其人在朝堂沒有多的朋友,眼裏容不得一粒沙,皇上賞識得很,就是靖康王和安王也要給他幾分麵子,這次的事情交到他手上,背後之人就慘了。

黎婉聽秦牧隱一說心愈發落到了實處,說起了另一件事,“侯爺可知是誰在黎府發現箱子裏裝的是銀子?”

她笑得狡黠,秦牧隱心思一動,手剛碰到她的頭發,紫蘭領人端著盤子進了屋,他動作一僵順著她的發髻滑至背後,隨後,抽了回來。

幫黎婉調理身子的藥膳師傅是張大夫推薦的,在這方麵的確出色,秦牧隱看了眼桌上的菜,給黎婉舀了一碗枸杞豬肝湯,對上她愁眉不展的眼,秦牧隱無奈的笑了笑,“你堅持一下,過些日子就好了。”

黎婉麵露喜色,這麼說她的身子骨好得差不多了,期待地等著秦牧隱點頭,半晌,他將碗推到她跟前,“喝了湯我與你慢慢說。”

黎婉撇嘴,一句話的事情何須慢慢說,不過,再看白滋滋的湯她心裏總算有種苦日子熬到頭的感覺了,閉著眼,咕嚕咕嚕一碗喝下肚,第一日喝的時候她滿心歡喜的與秦牧隱說這個藥膳師傅不錯,熬的湯味道好得很,湊到秦牧隱跟前,他急忙躲開了,之後也是,黎婉覺得秦牧隱不識貨,現在看來秦牧隱以前說不定深受其害過,否則怎麼會一早就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