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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媽媽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轉身,透過門縫瞅著外邊,黎婉心中奇怪,兩名小廝蹙著眉頭,拔出棍子,江媽媽示意他們別出聲,過了一會,江媽媽才轉過身來,鬆了口氣,“外邊今日亂糟糟的,聽說,昨晚南夷人在城外聚集鬧事,死了不少人,大街上,南夷人鬧著要找出凶手了,我看著挺可怕的,回來時感覺有人跟著我……”

還沒說完,院門就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江媽媽身子一顫,想來是真的被嚇著了。

江媽媽給兩人比劃了手勢,兩個小廝各站在一邊,全康和全安也出來了,江媽媽冷靜下來,又傳來叩門聲,她扯著嗓子問了問,“誰啊……”

“我,小李……”聲音頓了頓,是打嗝的聲響,“江婆子,你的東西掉了,被我撿到了,嘿嘿……”接著又是打嗝聲,“我給你送來。”

江媽媽不敢放鬆戒備,四下找了圈,她沒有掉東西啊,全康和全安藏在兩側,吩咐小廝開門,小廝拿開栓子,果真是小李,他一手捂著嘴,一手拿著酒壺,遞給江媽媽一樣東西,不等江媽媽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還不忘朝江媽媽擺手,“不用謝啊……嗝……大家都是鄰裏……”

江媽媽歎了口氣,沒看手裏的東西,而是衝小李背影勸道,“少喝些酒,出了事也是你父母難受……”

雖然她知道小李父母早死了,江媽媽仍是搖頭歎息,再看看黎婉的肚子,哀怨世道不公,她家小主子可能身有殘疾,小李好手好腳怎麼就想不開呢?

關上門,江媽媽發現是一張紙條,瞅了眼全康,展開信紙,是一幅畫,旁邊的字歪歪扭扭,不用說就是小李喝醉的時候寫的,不用謝,江媽媽哭笑不得,朝全康擺手,“沒事,估計小李喝醉了,鬧著玩呢。”

全康仍拿過信紙看了眼,隨即,臉色凝重起來,江媽媽提著籃子去廚房了沒發現,黎婉看得清清楚楚,等江媽媽走了,黎婉才開口,“全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全康擰著眉,將信紙遞給黎婉,黎婉和江媽媽反應一樣,先是被歪歪扭扭的字吸引,隨後才將視線落在畫上,黎婉跟著蹙了蹙眉,小李出了名的酒鬼,日日夜夜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信紙上畫的人,江媽媽認不出是沒仔細看,全康全安昨日跟著秦牧隱來的,小李畫這幅畫肯定有深意。

“夫人,您覺得那個酒鬼……”

黎婉明白全康是動了殺戒了,黎婉細細琢磨了番,小李是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嗜酒如命,聯係江媽媽回來說的,“全康,我心裏有個懷疑,你和全安,張大夫今日別出門了,小李的意思隻怕有人找你們!”

聞言,全康和全安對視一眼,也有這個可能,正欲說話,聽黎婉道,“小李成日不著調,可因著醉酒,旁人對他的戒備心不強,全若臉生,讓他出去問問。”

糧食事件後,全若真的去一家府裏幫人做長工去了,黎婉與江媽媽說擔心全若吃不飽,讓她中午給全若送飯去,全若機靈,知道消息了很快就就會回來。

誰知,江媽媽提著食盒還沒出門,全若自己回來了,初春的天,全若滿頭大汗,黎婉正收拾針線籃子,全若就將外邊的事情說了,“夫人,讓二管家和全安哥小心些,昨日死了不少南夷人,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得來二管家他們的畫像,正在碼頭上到處找呢,滄州境內多是商人,商人尋人的法子都是買通人打聽,叫二管家小心些。”

果真是這樣,黎婉讓全若先下去休息,全若搖了搖頭,“沒事,我擔心二管家出門才特意回來知會一聲,他們還等著我回去幹活呢,先走了。”全若在布莊幫人運貨去碼頭,然後送去京城,實打實的體力活,黎婉於心不忍,“全若,幹了今天你就和老板辭工吧,說家裏準備做點小生意,不去幹活了。”

當初也是擔心祝大夫懷疑,現在來看,完全沒必要了,全若搖了搖頭,他身邊一同做工的人家也有住在這裏的,況且,活兒雖然累,卻是打聽消息最快的渠道,“夫人,不用擔心奴才,沒事的……”

說著,人已經走出去了,江媽媽叫了兩聲,將手中的食盒遞過去,“裏邊一點吃食,拿去分了,幹活的時候機靈些,別累著自己了。”侯爺回來後老夫人也沒說去村子的事,隻怕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全若在外邊跟人搞好關係很重要。

全若笑嘻嘻地提著食盒走了,走出去巷子不遠,從裏邊出來一個漢子,手裏拿著兩個燒餅,“來來來,秦若兄弟吃一塊,你嫂子剛出鍋的。”全若不客氣地拿了一個,晃了晃手裏的食盒,“走吧,找塊吃飯的地兒,我們也打打牙祭……”

大漢好笑不已,“秦若兄弟,才幾日啊,你就學會我們的方言了,牙祭,走走走,打牙祭去。”

剛去布莊不久,就有人拿著全康的畫像過來,掌櫃一臉為難地和那幫人道“我們是做老實生意的,這種人怎麼會認識,你們啊,真是找錯人了。”

那幫人不理會,一臉凶相,“有人出價找這兩個人,在不在滄州找過才知道,你們做生意的走南闖北,要是見過整個人記得知會我們一聲……”

掌櫃的點頭哈腰,“一定一定,你們放心吧。”

全若低著頭,當時他來的時候故意將名字改了,侯府下人多是姓全,擔心暴露,全若才有了這個對策,現在看來,再明智不過了。

那幫人走了,掌櫃的才直起腰身,一改之前的阿諛奉承,滿臉不屑,還呸了聲,“收了別人的銀子不好好找人,要我們幫忙,坐著收錢,想得美。”

念叨了一句,吩咐全若趕緊進去搬布料。

過了幾日,黎婉沒什麼反應,江媽媽出去回來得越來越晚了,黎婉擔心她出事,讓紫熏跟著,全若畫了一副畫,拿著全康全安兩人的畫像的一幫人,身形高大,不是南夷人,也是看上去也不是正經的人。

全若將畫像交給黎婉的時候,黎婉問全康的打算,“奴才來這邊本就是為了您和夫人的安危,外邊的事兒有全若用不著擔心,我和全安不出門便是了……”

這日,江媽媽回來氣惱不已,紫熏臉色也不太好看,黎婉一問,才知,有人拿著全康的畫像堵在巷子門口,挨個挨個問出去的人,巷子七彎八繞,他們心中有顧忌不敢進來,不過,一條巷子,一走就能走到頭,他們不進來就在外邊攔著人問,江媽媽鎮定,紫熏差點露了破綻,要不是被小李攪和了,估計會生出事端。

紫熏也知道闖禍了,見著全康和全安的畫像,她不知抓緊了袖子就被察覺到了。

“無事,明日還是紫熏陪你去,別再露出破綻就好。”

黎婉沒想到他們能耐這麼大,竟然有本事查到這邊來。

下午的時候,祝大夫來了,黎婉心中奇怪,讓全安和全康躲到老夫人的屋子去,祝大夫說她身子沒什麼毛病了,這種時候來,由不得黎婉懷疑,祝大夫進屋的時候,黎婉就坐在凳子上,正在準備小孩子的襪子,祝大夫臉色不太好,“小娘子,不好意思,我來也是沒法子了,對了,你們住在這裏可習慣?”

黎婉黝黑的臉微微上揚,笑嘻嘻道“祝大夫可是來給我把脈的,這幾日覺得身子骨好很多了,您要是看看的話更好。”說著,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祝大夫依言,在黎婉對麵坐下,伸出手,搭上黎婉的脈搏,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小娘子身子骨很好,對了,你們住在這裏可有遇著什麼人?”

黎婉莫名,一臉不解,祝大夫歎了口氣,“也是,你懷著身子不出門怎麼會見著奇怪的人,有人懷疑殺人犯住在這一片區域!說是要進來查找,不過,這裏邊的人哪是好相與的,外邊拚命的漢子們在這邊安家,誰要是帶著人進來,隻怕有去無回,我也是來問問。”

“沒有呢,怎麼了嗎?”

祝大夫將外邊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說了,搖了搖頭,“那幫人不報官,說是找到凶手了要手刃仇人,我看著啊,城門外死的那些南夷人也蹊蹺,整個滄州城,我不說認識所有的人,有多少南夷人還是清楚的,聽說那一日整整死了八十多人,全是南夷人,現在南邊打仗,南夷人沒少幫著出力,我擔心啊……”

說到後邊,祝大夫的聲音小了下去,黎婉跟著愁苦的模樣,“祝大夫眼光長遠,南夷人在滄州城很囂張嗎?”

“他們哪是囂張,有錢能使鬼推磨,囂張的還是咱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就說到處幫南夷人奔跑的漢子吧,還是滄州本地的,家裏邊父親患了癆病,他這才去幹了那一行……”祝大夫在滄州城幾十年了,認識的人不少。

黎婉搖頭歎息,“人各有命!”

“是啊,別看著他在外邊凶神惡煞,在家裏可是出了名的孝子,我也是看他日子不好過才來幫他跑一趟的,我也問過了,有人說前些天見著有幾人從這邊屋子出去,這不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