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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一過,黎婉將自己關在偏房,整整泡了一個時辰的澡,肌膚都起褶皺了才出來,換上桃粉色的衣衫,外間罩了層紗衣,身段窈窕,麵色紅潤,秦牧隱抱著唯一坐在窗邊,半掩的窗戶,不時左右晃動,唯一緊緊盯著,而秦牧隱,目光專注地鎖在黎婉身上。

黎婉取了腰帶,聞著發間的清香,整個人輕鬆不已,瞅著一大一小一個往右一個往左的神情,徐徐綻出一抹笑,“怎麼了?”

在梳妝台前落座,時辰還早,黎家人和三房的人還沒來,黎婉打開盒子,從裏邊拿出玉蘭花簪子遞給紫蘭,“今日盤個簡單的發髻,妝容淡些。”要抱孩子,她擔心唯一聞不慣脂粉香。

紫蘭會意,盤了個簡單的如雲髻,將玉蘭花簪子插進去,又從梳妝盒裏拿了兩隻粉紅色的鈿花鋪在發髻周圍,將黎婉的眉毛稍微修了修,淡淡的刷了刷睫毛,抹上唇紅,銅鏡裏,言笑嫣然的臉清雅嬌柔,精致動人,眼含春水,瀲灩嫵媚。

黎婉轉過身子,秦牧隱不動聲色移開了眼,黎婉撅了撅嘴,以為秦牧隱不喜歡,側過身子,小心翼翼從銅鏡裏打量。

猛然,銅鏡裏一雙深黑如夜的眼望了過來,緊緊盯著她後背,黎婉嫣然一笑,秦牧隱反應過來,不由得失笑,抱起孩子,“走吧,去靜安院給老夫人請安,唯一還沒去過靜安院呢。”

到靜安院門口,聽著裏邊的歡聲笑語,黎婉頓了頓腳步,低頭,確認穿著沒出問題了才跟上秦牧隱的步伐,到門口,秦牧隱撩起簾子,側身,叫黎婉先進屋,屋裏的人看過來,不知為何,黎婉紅了眼。

連氏直接站了起來,上前拉著黎婉往裏走,一雙眼鋒利地端詳著她,“牧隱媳婦,你這副樣子完全看不出剛做月子裏出來,吃的什麼呀,膚色愈發好了,看得三嬸都羨慕了。”

周鷺也麵露驚訝,回想她做月子出來時的模樣,不說連氏,便是秦牧庒都差點認不出來了,不是驚豔而是被嚇著了,“若不是見你懷裏抱著一個,旁人還以為你又懷上了呢。”

反觀黎婉,肚子上沒有絲毫的贅肉,肩膀仍和以前一樣窄,尖尖的笑臉,略施脂粉已是傾城之姿,周鷺跟著起身,忍不住打趣,“見著你這副樣子,我都想再生個孩子了。”

黎婉嬌羞著臉,朝連氏屈膝行禮,完了,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扶著她,“都是一家人,講什麼虛禮,快來,你三嬸真沒說錯,人啊,愈發好看了,快讓我看看唯一。”

唯一閉著眼,到了老夫人懷裏拱了拱身子,翹著屁股,小拳頭搓了搓臉,不一會安靜下來接著睡去,老夫人看得有趣,“孩子就是要多睡,睡得多了身子才會好。”

唯一皮膚白,這點隨了黎婉,老夫人抱著孩子,很快便將孩子遞給周鷺,瞥見黎婉望過來,老夫人解釋,“前些日子得了風寒,擔心過得唯一了,你別多想。”

黎婉不知老夫人生病的事,瞅了眼秦牧隱,老夫人好笑,“不過是個風寒,張大夫還在府裏呢,沒什麼值得掛心的,我叫牧隱不與你說的,牧隱,你去隔壁找你三叔他們吧。”

周鷺抱過孩子,歡喜不已,“真夠沉的,比康康那時候沉多了,長大了定是個有福氣的。”

劉氏和黎忠卿姍姍來遲,黎城黎威見著小侄女就移不開眼了,和安安康康較真起來,黎城抱著孩子,黎威湊上前,“二哥,唯一長得像我,你看她的鼻子,眼睛,嘴巴,和我的一模一樣。”

劉氏坐在一旁沒什麼精神,黎婉覺著怕是她和黎忠卿鬧矛盾了,屋子裏人多,也沒找著合適的時機說話,吃飯的時候,黎城懷裏的唯一醒了,拱著身子,要哭不哭的模樣,黎城將孩子還回來,黎婉伸手摸向她的褲子,果真尿了,薛娥以為逮著機會了,湊上前,“婉姐姐,我能抱抱嗎?”

黎婉還沒來得及出口,周鷺在旁插過話,“二弟妹,進了秦家的門,堂弟妹都該稱呼你一聲堂嫂,你叫她婉姐姐,不妥。”

薛娥紅了臉,連氏瞪了眼周鷺,薛娥麵皮薄,當進府的時候說話細聲細氣,在周鷺跟前沒少被她打趣,周鷺收到婆婆的警告,臉上更是笑開了花,薛娥比李芳芷,性子好得沒話說,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幫她照顧康康,康康私下也說這個二嬸對他好,有這樣的妯娌,周鷺哪會不高興。

黎婉一時之間也不知怎麼稱呼薛娥!笑著解釋,“她怕是尿了,我先抱著去老夫人屋裏給她換尿布。”孩子尿了肚子會餓,老夫人叫江媽媽跟著進屋將窗戶關上,別吹著唯一了。

中間的時候,唯一又拉了一次,靜安院沒有準備給唯一洗屁股的水盆,隻給她簡單的擦了下,送她們走的時候黎婉都沒問問黎府的情況,不過,黎城黎威麵色如常,不像是出了事的樣子,黎婉便不再過問了。

傍晚時,黎府的人才和三房一起走了,秦牧隱叫黎婉先回屋,他去送人,黎婉留下,路上,問起老夫人生病的事,老夫人不願意說,隻怕和上次的事情有關,紫蘭搖頭說不知。

黎婉隻好等秦牧隱回來的時候再問。

秦牧隱歎了口氣,“老夫人不想你知道便是因為這個,人總會有生病的時候,因著時機不對,擔心你多想才不與你說,你別憂心了,張大夫開過藥了,好得差不多了。”

秦牧隱躺下,黎婉晚上要喂孩子,睡在外側,脫衣時,一雙柔軟緊緊裹在衣衫下,秦牧隱心口一緊,翻過身,朝著裏邊,剛出月子忍忍對黎婉好,秦牧隱琢磨著張大夫說的日子也就十來天了,多的都忍過來了,不差這幾天。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黎婉隱隱發現了不對勁,她都出月子了,為何秦牧隱沒有想象中的作為,好些時候,秦牧隱手都探進了她衣衫裏,黎婉半推半就等著,後來,他淺嚐輒止一番就算了。

她對著銅鏡細細看著自己的容顏,紫蘭幾個都說她美了不少,為何秦牧隱卻沒什麼反應?

這晚,秦牧隱在宮裏耽擱了會,舒岩拉著他,目光微閃,“那晚的事情是我疏忽了,還請侯爺改日約了黎大人出來,我好生給他賠禮道歉。”

秦牧隱一問才知道那天晚上出了事,不過,黎忠卿的性子想來也不會介意,“舒大人,你親自上門拜訪,嶽父是個明事理的,說清楚了不會放在心上。”

原來,黎忠卿那晚醉酒後的確是去舒家歇息了,舒家一個丫鬟聽了外邊的話對黎忠卿存了心思,趁機去前院收買了小廝,半夢半醒間黎忠卿醒了,丫鬟說是舒岩的意思,黎忠卿以為舒岩也和其他官員一樣,走的時候沒和舒岩說一聲,之後遇著了也是冷著臉,舒岩有口難言,這才想到了秦牧隱。

回到侯府,屋子裏燈火通明,秦牧隱瞥了眼門口的丫鬟,紫蘭笑意盈盈,“奴婢這就去傳膳。”

撩起簾子,黎婉坐在梨花木圓桌前,一身月白色雪花底案緞麵上衫,淺綠色的拖地長裙,粉麵桃腮,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水霧霧的眸子波光瀲灩,秦牧隱腳步一頓,隨即,麵色鎮定地落座。

秦牧隱吃完飯,問黎婉,“要不要出去走走?”

黎婉搖頭,天色暗下,深秋的夜晚,天空懸著一輪殘月,偶有一兩隻蟲鳴,黎婉去書櫃邊找了本書回了內室,秦牧隱莫名,想起黎府的事,秦牧隱追上前與她說了,“那位丫鬟並沒有得逞,半夜,嶽父身邊的小廝起身伺候發現了,不過丫鬟嘴裏嚷著她是嶽父的人,想來,嶽父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黎婉翻開書,看了會,然後,鋪開紙張,往硯台倒了墨汁,蘸筆後自己寫了起來,秦牧隱坐在一側,黎婉寫的不是其他,而是今日唯一的表現,八月二十七,天晴,唯一已經一個月零八天了,睜眼的時間不長,可是,睜眼的時候,眼睛比之前要大些……話不多,剛好一頁,秦牧隱好奇起來,“什麼時候開始寫的?”

秦牧隱拿過書,有兩頁,一頁是唯一月子的表現,言簡意賅,卻生動得很,秦牧隱拿過筆,在最後一塊寫了一行字,母,秦黎氏錄。

兩人說了會說,黎婉指著手裏的另一本書,秦牧隱明白了意思,好笑道,“我先去沐浴,出來時與你細說。”

黎婉九月要參加詩會,依著她現在的身份本不用親自作詩,不過,黎婉說以防萬一還是自己備一首,別丟了侯府的臉。

沐浴出來,屋裏的燈已經滅了,留了床尾的一盞,唯一睡在木床上,蓋著桃花圖案的被子,秦牧隱脫了鞋,翻身上床,黎婉扭頭,將書擱在被子上,秦牧隱翻開第一頁,往床邊挪了挪,手伸到她身下,將她圈在懷裏,黎婉背對著他,秦牧隱鼻尖全是淡淡的發香,“將書放回去吧,真想不丟臉,還有其他的法子。”

黎婉的心思本就不在作詩上邊,手裏拿書不過是個幌子,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微微繾綣著身子,話手在被子裏慢慢反手握住他,手顫抖得厲害,黎婉索性拿了書,起身,擱置在床前的櫃子上,隨即,轉身,麵對著秦牧隱躺著,仰頭,打量著他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