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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身紅著臉,翻身掀起被單,被單下邊濕潤潤的,“侯爺,叫紫蘭進屋吧,下邊墊的褥子也濕了。”黎婉彎著腿,翻身下床,雙腿打顫地走到簾子邊,撩起一小角,輕輕喚道,“紫蘭……”

紫蘭坐在桌前,這邊的桌子是黎婉吩咐安置的,天冷了,外邊風大,她們在門口守著很多時候皆是手腳冰涼,手插在手爐裏全身上下都是冷的,黎婉便想了這個法子。

紫蘭聽著聲音當即站了起來,透過簾子隻看到黎婉的一截衣角,“夫人,來了。”走近了聽到黎婉和秦牧隱說話的聲音,紫蘭垂著頭,撩起簾子,隻夠她一個人進去。

黎婉躺在窗邊大床上,窗戶邊拿棉被擋著,秦牧隱坐在一側,唯一趴下高高疊起的棉被上,嘴裏不時發出啊啊聲響,紫蘭不明所以,走上前,彎著腰身,恭敬地問道,“夫人?”

“小姐尿床了,你將床上的被單褥子換了。”黎婉抬起頭,端詳了紫蘭一眼,從全安的事情後,紫蘭心思沉重了許多,不如之前端莊,遇著事情容易感情用事了,黎婉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沒有提醒,她私心裏覺得全安配不上紫蘭,換做二管家全康都是配不上紫蘭的。

秦牧隱注意到黎婉的目光,裝作沒看見的移開眼,全安還是入不了黎婉的眼,全安性子不如全平穩重,腦子卻是一等一的好使,反應也快,他既然存心悔過想要求娶紫蘭,秦牧隱終究是要向黎婉開口的。

紫蘭將被子褥子換下,轉身出去的時候聽著黎婉叫了她一聲,抬起頭瞥過去,黎婉卻和唯一說著話,她搖了搖頭,以為自己幻聽了,抱著弄髒的褥子,低眉順耳地走了。

黎婉躺在床上便不想動了,秦牧隱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腿,聽到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秦牧隱緩緩解釋,“待會你舒服些,吃過午飯沒?”

已經下午了,黎婉醒來的時候兩人不在,等不到人,她叫廚房給她下了一碗麵,吃得不多,秦牧隱說起她就感覺肚子餓了,點了點頭,“回過一些了不過好像又餓了,要不叫廚房弄幾份糕點來就好。”

秦牧隱遞給她一本書,抱著唯一出去了,不一會兒,一隻手抱著唯一一隻手提著食盒,黎婉聞到了清新的香芋味,眼睛一亮,扭過頭,“是香芋餅?”

秦牧隱將唯一放下,往床上架起一張小方桌,揭開食盒,抿唇笑道,“我讓紫薯去廚房的時候,紫薯說李媽媽想著你中午吃了一碗麵下午會肚子餓便做了這些。”

食盒裏有三碟糕點,香芋餅,玫瑰糕,冬瓜條,黎婉下不自勝,夾起一塊香芋餅放進嘴裏,瞬間,滿齒清香,黎婉眉間不自主舒展開來,全是笑意,“李媽媽做的香芋餅最是好吃,侯爺要不要嚐嚐。”

估計是剛從油鍋裏撈出來的,滾燙的熱意,吃在嘴裏暖胃得很。

秦牧隱前傾著身子,微微揚起頭,似笑非笑的望著黎婉。

黎婉才發現隻有一雙筷子,她用了,秦牧隱要吃的話除非用手,或者,與她共用一雙筷子,要秦牧隱用手是不太可能的,將手中的筷子遞過去,秦牧隱雙手撐著身子,一動不動,黎婉一頓,反應過來後臉色通紅,剛才她還舔了舔筷子,上邊全是她的口水,瞅著秦牧隱無動於衷的模樣,她尷尬的夾起一塊香芋餅,湊到秦牧隱嘴邊,待他含住後立即將筷子縮了回來。

旁邊的唯一玩著自己的小腳丫,聽到秦牧隱的笑聲,好奇的仰起頭,跟著哈哈大笑,黎婉好氣,輕輕將她的腳壓在床上,“你知道是什麼事嗎笑得這般開心?”

唯一不管,咧著嘴哈哈大笑,秦牧隱唇角的笑意加深,捏了捏唯一的腳踝,意有所指道,“唯一不明白,婉兒心中可是了解了?”

黎婉語噎,撅著嘴,不高興地埋著頭,有夾了一塊冬瓜條,這次,無論秦牧隱如何示意,她鐵著心裝糊塗,以為秦牧隱沒法子了,卻見他揭開食盒上邊一層,下邊還有一個碗,旁邊擺著一雙筷子。

黎婉一怔,臉色發燙,她洋洋自得的結果便是秦牧隱不缺她這一口,頓時,心裏邊不高興了,秦牧隱明知有一雙筷子還故意逗她可不就是想看她出醜?

秦牧隱拿出碗,裏邊是廚房給黎婉燉的參湯,他抿了一小口,溫度適宜了遞給黎婉,“李媽媽說天冷了你身子涼,喝了這個對身子有好處,裏邊還有從張大夫那裏尋來的草藥……”

黎婉接過,將裏邊的勺子拿出來,嚐了一口,味道極好,比昨晚的羊肉湯味道還要濃上兩分,餘光瞥見腿上多了隻小手,肥膩心嫩,骨節像是蓮藕似的,胖嘟嘟的憨態可掬,黎婉偏過頭,問唯一,“唯一要喝嗎?”

唯一啊啊說了兩聲,好奇的看著她手裏的碗,秦牧隱抱起唯一,道,“娘親喝的湯是大人喝的,你太小了,大了張大夫都給你留著。”唯一身子骨強壯,臉頰粉嫩粉嫩,特別招人喜歡。

唯一又說了幾句,之後仰起頭,伸手抓向秦牧隱的下巴,秦牧隱反應快一把按住,眼神卻是看著黎婉,“她可是生氣了?”

一口氣將湯喝完,黎婉後背出了一身汗,從張大夫那邊拿來的草藥非同尋常,黎婉擦了擦額角,慢悠悠解釋,“她這般小哪有什麼脾氣,估計是跟你鬧著玩呢。”

秦牧隱笑了笑,唯一哪會沒有脾氣,黎婉喂奶的時候他在旁邊看著,唯一便會停下來瞪著他,他如果移開眼了唯一就接著吃,如果沒有,唯一就將黎婉的衣衫微微下拉,擋住她的頭和黎婉胸前的風光,還以為他多覬覦呢,秦牧隱拍了拍唯一的後背,“她心眼多著呢,別被她糊弄了。”

黎婉吃得差不多了,秦牧隱下床端著方桌出去,簾子掀開一瞬間無數風灌了進來,黎婉忙將唯一擋著。

傍晚,黎府的管家送了消息來,黎威從安遠縣回來了,原因是和其中一位副將起了衝突,黎婉心裏一咯噔,黎威嫉惡如仇,走的時候她耳提麵命,結果還是沒派上用場,黎婉問秦牧隱,“管家可說了因著什麼事?”

說完就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黎威性子簡單,去了安遠縣便是想著為朝廷做些事,與那些掙名聲的人不同,起衝突的原因怕就是因為上邊的人群不讓他出去打仗吧,黎婉歎了口氣。

秦牧隱手裏拿著劉氏給唯一準備的禮物,還有黎城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小冊子,將冊子遞給黎婉,道,“三弟性子憨厚,當初走的時候便該與他說個明白。”

朝廷上等著時候撈名聲和功勞的人多得是,黎威性子單純估計不喜歡這般被人算計了,不過,黎威這樣的性子也好,以後真遇著事情了能抵半邊天,安慰唉聲歎氣的黎婉,“你不用擔心,過些日子,我走動走動,給二弟謀一份差職,你看是文職還是武職合適?”

黎威的心思從小便不在那些文縐縐的詩句中,和黎城性子截然相反,黎婉試探道,“可以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嗎?”

秦牧隱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朝廷上的事情有皇上做主,黎威的差職要合適他的本事,哪能如她說的那般容易?笑道,“三弟什麼性子你也清楚,官職高了不是好事,待閱曆夠了,皇上心中自有主張。”

黎婉心底罵了句,臉上一副為黎威高興模樣,“侯爺,不若明日我們回趟府,三弟的性子不似二弟沉悶,黎府隻怕會鬧上幾日。”

秦牧隱和黎忠卿正好有事要談,應了下來。

黎婉說得不錯,黎府,黎婉和秦牧隱一進門,劉氏便迎上來,滿嘴抱怨,“你可回來了,你去看看你三弟,他自來聽你的話,你好生罵罵她,你和侯爺為了他的前程到處奔走,他卻在後邊拆你們的台,回來還衝著我和你爹發火,越大越沒個樣子了。”

秦牧隱懷裏抱著唯一,黎婉扯了扯她的袖子,暗示劉氏小聲點,劉氏望過去,才發現唯一晃著小腦袋,昏昏欲睡的模樣,猛然捂住了嘴,小聲嘀咕道,“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辛辛苦苦將你們三姐弟養大,女兒貼心然嫁出去了,剩下兩個都是來討債的,我看啊,養兒防老都是瞎說的,你二弟三弟怕是巴不得我死了不在他們身前嘮叨呢。”

黎婉笑笑,不吭聲,先回到她之前住的院子,將唯一放在床上,“全雪,你留下來守著,小姐醒來抱去三少爺院子找我。”黎婉給唯一蓋好被子,和秦牧隱說了兩句話,這些日子,黎忠卿忙得老毛病又犯了,這幾日都在家裏忙公務。

“你先去三弟院子,我找嶽父說說話。”秦牧隱轉身,劉氏笑著解釋,“老爺在書房呢,你直接過去便是了,我先去廚房,盯著她們弄飯菜。”劉氏嘴裏樂嗬嗬的,走的時候腳步也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