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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三月份的時候方淑就進門了,黎婉頓了頓,“娘,三弟儀表堂堂,隨了您和爹,說親這件事怕是多少人等著,先不急,二弟親事在即,您忙的事還多,成二弟成親後再說吧。”

之前劉氏與黎城不對付,今時和黎威關係劍撥弩張,黎婉不想她將兩人都得罪了,方淑進門,管家的人便是方淑,黎婉覺得方淑的性子不會委屈了黎威,畢竟,一個好的妯娌和婆婆一般重要,看周鷺和薛娥就清楚了。

劉氏以為黎婉另有打算,當然,安心歡喜地應下,年後黎城的親事卻是要忙上好些日子,劉氏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婉兒,侯府捐款的銀子多麼?”

劉氏對這種事情極為反感,當年她們家窮的時候沒有人幫助她們,今時一下拿出那麼多銀子,不心疼是假的。黎婉不明所以,就聽她抱怨道,“我讓你爹隨便拿點衣物就是了,你爹非要充麵子,幾百兩銀子就那麼沒了,之後還問府裏下人有沒有想要捐銀子的,沒人點頭,他又拿出了幾十兩,你說,我們捐贈的銀子都去哪兒了?”

劉氏不清楚外邊人捐贈了多少,黎忠卿不想聽她念叨便沒與她說,京裏大戶人家多,劉氏大概估算了下,若是每家都拿出幾百兩,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想想,劉氏就更心疼了。

黎婉見她神情就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鄭重道,“娘,那些銀子都是給安遠縣受災的百姓送去的,不止安遠縣,還有一些地方秋天的時候發生了洪災,朝廷速度慢,都入冬了才著手這件事情,那些百姓吃了不少的苦,娘,以後去了外邊就別提這些事了。”

劉氏心疼銀子的嘴臉落在旁人眼中不知道怎麼想呢,黎忠卿官職升高了,定要有所表示才對,否則,在皇上跟前也落不到好處,黎婉拍拍劉氏的手,愈發覺得劉氏不是掌家的料子,為人摳門,銀錢方麵隻想著進不想著出。

前些年黎府的銀子大多拿去孝敬刑部尚書了,那時候的一點都不心疼,認為拿出去能給黎忠卿換來好前程,銀子總有收回來的時候,黎婉掂量著,劉氏眼中,現在就是收銀子的階段了。

“都拿出去了我心裏還能不清楚,過過嘴癮罷了,你啊,現在也和你二弟三弟一起排斥我了。”劉氏感慨了句,黎婉哭笑不得,劉氏出了名的摳門,全府上下怕都感受到了。

越往後,京中過年的氣氛愈重,靜安院送了身大紅色襖子和衣衫來,上邊繡著大紅色的牡丹,像是知道是給她的,唯一拽在手裏興奮不已,秦牧隱逗她要將其拿走,唯一拽著不放,黎婉在旁邊給唯一縫補一個布兜以便過年往裏邊裝點東西。

薛夫人旁氏送了帖子來,請她明天去興樂侯府賞梅,推辭不過,黎婉琢磨著將唯一留在家裏,秦牧隱在家,唯一不會哭鬧得太厲害,將這件事與秦牧隱說了,“我用過午飯就回來。”

秦牧隱抓著唯一腳上的鞋子,粉紅色的鞋麵繡著一隻白色的兔子,鮮活可愛,聞言,抬頭打量了她一眼,“明日我倒是無事,唯一在家裏會不會哭鬧?”

“不會,你看著時辰,一個半時辰喂她吃點東西,肚子是飽的就不會哭鬧。”黎婉想在布兜上繡一個應景的牡丹,故而,收了線後又重新穿針,邊過線邊回答秦牧隱。

沉默片刻,良久,才聽到秦牧隱答應下來,“我帶著她去靜安院陪老夫人算了。”

黎婉出門的時候又叮囑了一遍秦牧隱,全竹全雪留在府裏,紫蘭,紫熏跟著。從上次黎婉被人跟蹤後,出門,身後都跟著好幾個人,黎婉和紫蘭紫熏一輛馬車,紫蘭不放心唯一,“夫人,您說小姐哭鬧起來怎麼辦?”

紫蘭聽全雪說了唯一在靜安院的那一晚哭得嗓子都啞了。

黎婉搓著手,蹙著眉頭,“該沒事吧,侯爺在府裏呢。”

旁氏請黎婉過門最重要的還是想感謝黎婉,薛娥已經將茹茹養在自己身邊了,連氏和周茹對薛娥也是好的,旁氏清楚,連氏和周鷺是看興樂侯府跟黎婉走得近的份上,北延侯府什麼都不缺,旁氏給唯一做了兩身衣衫。

黎婉心底過意不去,“夫人客氣了,三嬸和大堂嫂跟二堂嫂投機不是因著我,二堂嫂性子軟,待人和氣,誰都喜歡那樣的性子,要您這樣,真是我的不是了。”

旁氏心裏高興,不過,不認為黎婉說地全對,“回去拿開水燙一下,小孩子皮膚嫩,容易傷著,得仔細些。”旁氏將衣衫休好就想吩咐人拿滾水泡一下,還是薛老夫人提醒了她,“北延侯府就那麼一個寶貝疙瘩,衣衫拿回去必是要請你檢查一番的,換做你,你不也得這樣?就這麼擱著吧,她們知道你的這份心意就是了。”

旁氏才反應過來,故而,送給黎婉的衣衫沒有清洗過呢。

旁氏真閑不錯,麵前的一朵花栩栩如生,便是府裏的繡娘也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繡工,黎婉咧嘴笑道,“她最是喜歡豔麗的顏色,之前,她祖母給她做了身大紅色的衣衫,她拿過手抱著不肯放呢……”

黎婉喜歡,旁氏心中高興,“五個月的孩子已經能分辨美醜了,你若說兩句重話她怕還會哭呢。”

說到孩子,黎婉話多了起來。

旁氏還請了旁家的嫂嫂,她們來的時候黎婉已經在屋裏了,旁家嫂嫂年紀比黎婉大一輪,身邊跟著的小姐個個貌美如花,黎婉訝然,旁其中兩名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淺黃色長裙拖地,外邊罩了件絲薄的紗裳,進了屋子還好,在外邊怕是會凍得發抖吧。

“這位便是秦夫人了?”旁家幾位小姐上前給黎婉行禮,黎婉擺了擺手,瞅著旁氏臉色不太好,心裏稍微明白了,旁家人隻怕瞞著旁氏想要飛上枝頭呢,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懶得開口詢問她們冷不冷了。

幾位小姐有意無意往黎婉身邊湊,打聽侯府的情況,黎婉嘴角掛著得體的笑,並非每一句都回答,漸漸,旁四小姐察覺出黎婉的冷淡,輕蔑地撇了撇嘴,“秦夫人,侯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又是皇後娘娘的堂弟,您想必經常進宮吧?”

旁氏坐在上首臉色慘白,顧忌著旁家人的麵子沒生氣,語氣卻不太好,“秦夫人要照顧小姐,哪有時間到處走動?”

旁四小姐幾日來興樂侯府本就是聽說黎婉會來,她才來的,想試試能不能見著秦牧隱,雖說,北延侯府傳出秦牧隱不納妾的話,旁四小姐是個心氣高的,平時隻認為秦牧隱外表好看,被身邊的丫鬟一渲染,心思跟著變了,今日就是為著秦牧隱來的。

“皇後娘娘日理萬機,我進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四小姐也是對宮裏好奇?”黎婉給旁氏麵子,嘴角始終帶著笑。

唯一百日宴的時候邀請的賓客都是皇上過目後定下來的,旁家在京中根基深,自然也在邀請之列,黎婉才想旁四小姐那日想必也是參加了的,她打量著旁四小姐,鵝蛋臉,大眼睛,長相還算清秀,比起紫晴卻是還差些,而且,看年紀的話也才十三歲,秦牧隱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會看上一個孩子?

旁四小姐不想她在黎婉眼中隻是一個孩子,聽黎婉願意與她說話,旁四小姐來了精神,一邊的旁三小姐也蠢蠢欲動,旁氏已經臉色發紫,“秦夫人,老夫人前兩日還念叨你,不若你去和老夫人說說話?”

旁家人不要臉,她旁氏還要臉,明擺著打秦牧隱的主意,旁氏覺得臉都丟盡了。

黎婉順勢起身,“那我先去給老夫人請安。”黎婉本就是要去的,若不是陪旁氏說話之後來了旁家人她都已經到薛老夫人院子了。

遠遠地望著黎婉身形消失在白色茫茫中,旁氏臉色掛不住了,質問道,“大嫂帶著她們來侯府丟臉是何用意?”

旁四小姐心氣高,當即搶話道,“母親能有什麼意思,不過見姑姑和秦夫人相談甚歡心裏覺得奇怪罷了,聽說,當時表姐和秦家說親還是秦夫人先提出來的,秦夫人目光如炬,給表姐找的人家好,我們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母親想與秦夫人取取經而已。”

“住嘴,長輩的說話有你插話的餘地嗎?”旁氏臉上一陣紫一陣白,“小小年紀說親二字是能隨便掛在嘴上的嗎?傳出去,別人怎麼看待旁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毀了自己的名聲,旁家的名聲呢?”旁氏目光帶著冷意,“大嫂,下邊幾個姐兒也該好好說道說道了,別出去敗壞了旁家的名聲,剛才哪一句話是該她作為一個晚輩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