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也吃驚,“啊,不是啊……我以為她可能就是你的孩子呢……或許是他們給我的信息出錯了,俞小姐,你也別擔心,一有消息我們就會馬上跟你聯絡的。”
院長安慰她。
俞洛惜的目光在那個也叫做陽陽的小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難受得無法呼吸,尤其當小女孩注意到俞洛惜的時候,她莫名的就有了情緒,波動很大,“媽媽,媽媽,你為什麼丟下我不管?你不要我了嗎!”
小女孩急迫得追了上來,抱住俞洛惜,哭得極具傷心欲絕。
“……”俞洛惜一時間無言以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媽媽,我以後聽你話,再也不貪吃貪玩了,你帶我回去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了,求求你了……”
聽到小女孩這樣懂事又可憐的話,俞洛惜的心底像是炸裂開來似的,會很輕易的聯想到自己的陽陽是不是也在極力的尋找著媽媽。
院長確定了這個孩子不是俞洛惜要找的小孩,也抱歉的道,“對不起,俞小姐,我讓人把她帶走……”
隨即,有孤兒院裏的工作人員將陽陽帶走了,俞洛惜心底傷痛不止,仿佛全身上下已是痛到麻木,痛到無話可說了。
就算是看著這小孩極為可憐,她有萌生領養之情,可領養手續複雜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尤其像她這樣孤零零一個人,又沒有很固定的工作,一定是很難通過領養手續的。
“對不起,我會來看你的,陽陽,我會來的。”
雖然不是她的俞小陽,但能和她的孩子一個名字,能夠有一麵之緣,這也算是緣分。
從孤兒院回來後,俞洛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與麻木當中,在給了希望之後,又再次的失望了,甚至失望更深更深了。
關於在保加利亞的這一段事情,甚至到最後生孩子的這個事,她始終不敢跟尚景然坦白過,這一刻,她有衝動,有著強烈的衝動要跟尚景然說清楚。
或許,有過這樣遭遇的她,在讓尚景然知道了之後,一定會把她棄之如敝履,這樣一來或許尚景然就再也不會找她了,他們之間就可以斷個徹底,畢竟像尚景然那樣的男人,憑著他的身份勢必是要找一個和他門當戶對,可以成為賢內助的女人。
俞洛惜原本是怒氣衝衝離開尚家,這會兒又是淚水漣漪,神色凝重的來到了尚景然的住處,尚景然瞥見她這副眼淚汪汪的模樣,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還不等尚景然開口,她便開誠布公的。
“尚景然,你不知道我的過去吧,如果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你一定不會再和我糾纏不清了。”畢竟,她這樣的人是那麼的讓人鄙夷,甚至俞洛惜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尚景然一聽,明顯的心跳加速了,如擂鼓般“怦怦”亂跳的心髒好像被狠狠撕裂的疼。
她還能有怎樣的過去,到這一刻,無論是俞洛惜有怎樣的過去,他都不會在意。
令尚景然尤為可笑的是,他之前一直介意在乎的有關於她的第一次,諷刺的卻是,是他自己把這個女人給占為己有,掠奪了一次又一次,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吃自己的醋。
“尚景然,我曾經為了自己能活下來,為了苟延殘喘,在那個國家,我與陌生男人上過床。”
是的,一開始都是她自願的。
為了逃離那個國家,最終放棄了尊嚴,放棄了身體,什麼都棄之不顧了。
俞洛惜吞咽,努力鎮定的在訴說自己的過去,她多想冷靜淡定的將所有的事情說個一清二楚,可情緒卻是不受控的讓她無法自持,嘶啞的聲音裏蕩漾著她的掙紮,實際上說出這麼一番話是需要足夠勇氣的。
“那一次,我懷孕了,而我做得更加荒唐的事,就是我竟然把一個陌生男人的孩子給生下來了……”
俞洛惜到現在都覺得無比的荒唐,異常的荒唐,如果還有選擇的話,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
她越來越悲戚又沙啞的聲音裏醞釀著滔天的悲痛,“可是,我連孩子都保不住,在生下來之後就被人帶走了,現在連我的孩子在哪我都不知道……我這樣的罪人,連死都沒有資格……”
俞洛惜哭得狼狽不堪,尚景然則是眼裏斂聚了深深的自責與寒光,他的世界也猶如是頃刻間被打入了冰窖裏,陷進了無法負荷的冰冷當中,冷得徹骨。
經由俞洛惜這麼一提醒,尚景然腦海中對那一晚的畫麵是越來越清晰,這個女人被他肆意的折磨,那時候即便是聽到了她的求饒聲,卻是充耳不聞的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