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揉一邊把女兒往外推:“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你先去忙,今天就讓春香歇著吧,她腳上的那條口子也要養幾天才能長好,都別讓她幹活了。”
“我看她今天是故意放走那隻雞,弄出傷來的,就為了偷懶!”何莎莎不情願被她媽推出去,所以用力站住,回頭看向春香鄙夷道。
春香委屈地分辯:“老板,我真得沒有想要偷懶。”
何莎莎“哼”一聲:“信你?母豬都要上樹!對了,你趕緊給我回你床上去躺著,我這裏不歡迎你!”
“莎莎,你就讓她躺下嘛,她的腳都傷了,流了好多血。還去外頭那張沙發上去躺,有點兒不合適。”何秀紅推女兒一把。
原來何秀紅在春香暈倒的時候,手忙眼快,扶住了她,把她拖進何莎莎的房間,放到有席夢思床墊,上頭墊了涼席的雙人床上之後,才去找的隔壁春花她爸過來給春香的傷口止血包紮。
春花她爸是桃花村的土醫生,村民一般有些什麼小外傷或者小感冒發燒之類的都過去找他,他也幫著治一下,隨便收點兒錢。
何秀紅信這個從小她就認識的土醫生,但是何莎莎卻堅決不信,這也是為什麼她病了要去鄉鎮衛生院的原因。
何莎莎也看到春香包著紗布的腳,可是她卻毫不憐憫:“有啥不合適的?自己闖出來的禍事,自己承擔責任。我以前隻是答應她可以到我這間屋子裏來換衣服,可沒有答應她可以在我這間屋子裏的床上睡覺。”
“她休息得好些,腳上的傷就會快點兒好。你讓她睡沙發,就會好得慢些,這就是不合適。算了,春香,你到我那間屋子裏的床上去休息,不要多想,好好養傷。”何秀紅見擰不過女兒,隻好讓春香到自己那間屋的單人床去躺著。那張單人床是老式木床,墊子也有點兒老舊了,不像何莎莎那間屋子裏的家具都是回桃花村來開農家樂才新買的。
說完,何秀紅就上去扶春香。
何莎莎瞥她們一眼,不說話,自顧自地往外走,走到門邊才說:“媽,今天事情多,你快點兒去隔壁叫|春花她媽過來幫下忙,中午飯就叫他們一家人在我們這裏吃。”
之所以要叫隔壁的春花一家人在這邊吃中午飯,是因為春花她媽過來幫了忙,雖然不給錢,但是要管飯,再加上兩家人是鄰居,所以何莎莎索性叫他們一家人過來吃飯,顯得大方。
何秀紅一聽,立馬答應,她女兒的脾氣她最明白,這是變相地同意春香躺在她這間屋的雙人床上休息呢。
於是她笑眯眯地把已經扶起來的春香放回去:“春香,你躺著好生休息下。我一會兒去把春花叫過來陪你,你要喝水上廁所都方便些。”
“謝謝何阿姨。”春香趕忙狗腿地表示感謝。
何秀紅擺擺手表示不用謝,轉身快步走出去了。
春香重新躺下去,動了動身子,覺得這張小老板睡的床就是舒服,一點兒也不硬。她愜意地翻了個身,鼻間嗅到了枕頭上屬於小老板何莎莎的味道,香香的,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洗發水沐浴露混合了發膚一起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味道……
她突然覺得莫名有些熟悉。腦子裏也迅速閃過一個畫麵,客房門推開,一個身穿會所服務員服裝,披著清湯掛麵頭的清秀女孩被一個美豔的二十四五歲的女人帶了進來,那美豔女人用一種調侃和不太正經的口吻笑嘻嘻地說:“子墨,你要的人來了,記住,不要玩壞了哦。”
她放下手中紅酒杯,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慢慢踱步走過去,見那二十出頭的女孩低垂著頭,似乎睡著了。她斜斜地靠在那美豔女人的身上。她的黑緞子一樣的清湯掛麵的頭發遮住了大半邊臉。但是即便如此,她另外半邊側臉的輪廓還是呈現出青春澄澈來,是自己喜歡的。
“……她怎麼睡著了?”
“她太緊張,所以我給她喝了點兒東西。”
“哦……”
她釋然,然後湊過去,在她修長而柔婉潔白的頸下深深嗅了一口……
那香味兒?
她記住了。
似乎就是現在鼻間嗅著的味道……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自己腦子裏會突然冒出這樣的畫麵?
混沌的記憶被撕開了一道裂口,她正打算深入探尋時,腦袋裏卻陡然爆開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痛得她忍不住抱頭蜷縮起了身子,嘴裏溢出痛苦的呻|吟。
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如同城堡沉重的木門,轟然關閉,將記憶之光封閉在了門後。世界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