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1 / 3)

嶽沉檀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賈無欺有些不知所措地抓抓頭發,道:“我不是怕對你……行了那禽獸之事麼。”

“哦?”嶽沉檀似乎頗為意外地勾了勾嘴角,“你原來有這樣的想法?”

“原是沒有的,但,這個酒壯……人膽,我,萬一……”賈無欺被嶽沉檀的輕笑勾得心砰砰跳,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這為難扭捏的模樣倒是讓嶽沉檀的心情變得十分愉悅,愈發想要逗他一逗。於是嶽沉檀收起笑容,麵色冷肅道,“你的確想要做些什麼,但沒有成功。”

“那就好。”賈無欺看著嶽沉檀冰冷的神情,心“咯噔”一下,一邊慶幸自己沒釀成大錯,一邊又有些不知為何的失落感。

眼見他腦袋越垂越低,嶽沉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咳一聲道:“你可知為何沒有成功?”

“是我唐突了。”賈無欺聲音也隨著腦袋越來越低沉,“這種事,本該你情我願才好。”

“不對。”嶽沉檀打斷他,一根修長的手指將他的下頜支起,迫使他不得不直麵嶽沉檀幽深的目光。嶽沉檀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昨日,你因藥物的影響,才有那樣的打算。這種事,除了你情我願,更應在之前想得清楚明白。覆水難收,我不願讓你後悔。”

賈無欺被他鄭重的神情震住,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道:“……我不會後悔的。”

嶽沉檀聞言輕笑一聲,收起方才的冷峻神情,摸了摸他亂蓬蓬的頭頂道:“別著急,來日方長。”

賈無欺臉上一臊,可卻不願離開對方手掌的碰觸,又糾結,又心動。

在客棧用完早飯,一個錢莊掌櫃打扮的人喜氣洋洋地出現在了眾人麵前。他整個人長得十分富態,一說話,雙頰的肉隨之顫動:“恭喜諸位在酒色兩賭場中獲勝,若諸位對這兩場中的彩頭不滿意,請隨我來,好東西,都在這後麵兩個賭場中。”

酒色已過,下一個想必是“財”了。

難不成,真要賭錢不成?

隨著兩邊的路越走越窄,周圍的樹木越來越茂密,賈無欺已經可以篤定,這財賭場肯定並不隻是賭錢這麼簡單。穿過幾片樹林,領路的人終於停下了腳步,眾人向前一看,隻見前方赫然是一片深淵,兩側山地,被這深淵從中撕裂,相距數十丈有餘。晨霧飄渺,深淵的對麵虛虛實實,看不真切,深淵向兩邊延伸而去,至何處中斷,也看不分明。

看到此番情景,不少前來挑戰的江湖人士麵色變得有些難看,語氣不滿道:“你們這賭法也太不公平了!這距離如此之遠,又無處可落腳,如何過得去!”

酒賭場的莊家笑嘻嘻安慰道:“諸位別急,自然有地方讓諸位落腳。”說罷,他向後一退,腳掌在一不甚起眼的山石上一踩,隻聽一陣轟鳴,深淵之中,赫然升起無數根木樁,每根木樁之間以紅線相連,有的紅線上依稀能看到,掛有一串銅錢。

“諸位來賭坊圖得是高興樂嗬,咱們自然也不想難為大家。財賭場的賭法最簡單不過了,這紅線上有的掛有一串銅錢,隻要諸位能拿到七十二串銅錢,到達對麵,就算贏了。”

聽莊家這麼一說,本來麵色不好的一些人,隨即轉怒為喜。這賭法,聽上去的確不難,這兩崖之間的深淵雖難以跨越,但有這木樁相助,縱使輕功平平,要到達對岸也非難事,況且銅錢就掛在紅線上,也無人看守,比色賭場的取珠釵,要簡單上許多。於是不等莊家說完,許多人就紛紛跳上了木樁,從距離最近的銅錢開始搜集了。

隨著深淵中木樁的出現,這穀中的霧,變得更濃了。放眼望去,隻見人影渺渺,被大霧吞噬,入耳的,隻有銅錢碰撞的叮當聲。

“啊——”

數聲慘叫,讓崖邊還未動身的人,麵色大變。莊家倒是麵色如初,淡定道:“賭法雖然簡單,但深淵之中,若輕功不佳,從木樁上掉落,也未可知。賭場之中,技不如人,如此下場,也是自然。”

“下場?”賈無欺聞言咧了咧嘴角,“敢問莊家,從這木樁上掉下,會有何種下場?”

莊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旋即笑道:“依少俠之見呢?”

賈無欺沒有回答,隻轉過頭,自言自語道:“我可隻有一條命可賭啊……”

那莊家但笑不語,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遲遲未動身的數人,經過幾番心裏掙紮,終於還是咬咬牙,鑽入了濃霧之中。莊家隨之朝賈無欺和嶽沉檀二人拱拱手,身影也消失在霧氣裏。一時間,山崖上,隻餘下他們二人。

“動身?”嶽沉檀道。

“我總覺得,這木樁有些眼熟。”賈無欺摸摸下巴,“待我想想——”

話音未落,隻見嶽沉檀朝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收聲。他立刻閉上嘴,屏息凝聲,聚精會神地聽著這深淵重霧中的動靜。

“撲——”

這是利器插入*中的聲音。然而銅線隨之相撞,發出的脆響將這暗藏的殺機很快掩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