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們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拿不出主意。 首發哦親
賈無欺“嘖”了一聲,道:“諸位若再耽擱下去,我腳下這根木樁,可就支撐不住了。”他雖未言明,但支撐不住會引發何事,青衣人們已經能隱隱猜到。
終於,有一青衣人大膽道:“來的路已經不能走了,我們即便要退,又該如何退?”
“退時之路,橫則逢三進一,縱則逢四退一,可保無虞。”賈無欺道,見眾人還是一副不打算動的模樣,歎了口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若諸位執意辜負,我也就不勉強了。”說罷作勢便要離去。
他身形不過稍稍一動,那青衣人們便忙不迭地朝後退去,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賈無欺見狀,輕輕吐出一口,朝不遠處那個挺拔如鬆的身形道:“索盧大人何以在此?”
“傳聞永樂賭坊中新設的賭場與兵部的遴選大會有關,事態緊急,不得不發。”索盧崢聲音如寒鐵利金,擲地有聲。
“可索盧大人的傷勢——”
“無妨。”索盧崢果斷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若我鷹部連聖上安危也無法保證,又有何臉麵存於世間!”
賈無欺雖無法對這“忠君”二字感同身受,但也不由暗暗欽佩他的赤膽忠心,視死如歸。隻是之前的疑惑一直縈繞心頭,不吐不快,他還是開口道:“索盧大人忠肝義膽,賈某佩服!隻是方才觀大人身手,賈某有些疑問,不知可否請索盧大人解惑?”
“閣下於索某有救命之恩,無須客氣。”索盧崢立刻道。
“方才觀大人身法,似與往日不同……”賈無欺試探著詢問道。
索盧崢立刻明白了他想問什麼,毫不遮掩道:“方才情急之下,索某也不知為何,便使出了那一式,落定之後,亦百思不得其解。閣下可是知道這身法出自何處?”
賈無欺點點頭:“不瞞索盧大人,方才那一式與我門輕功如出一轍。我門下身法,雖算不得精妙非常,但也算頗為獨到,江湖中並未有類似的身法。故而賈某方才一見,頗為詫異。”
聽到此話,索盧崢眉頭一蹙,仿佛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才開口道:“敢問閣下出自何門何派?”見賈無欺麵露難色,他又立刻道,“若閣下不方便告知,那便罷了。隻是不知,有無可能是閣下門中之人,將此技法授予他人?”
賈無欺搖了搖頭。摘星穀門規森嚴,絕不會允許將穀中技法外傳。況且摘星穀五年開穀一次,也就意味著摘星客的身份五年會替換一次。小時他並不理解,這摘星客的身份為何需要更迭換代,後來隱約聽穀中人提起,一是為了保證穀中安全,二是為了使出穀後的摘星客免於終年奔波,時間一到,便可從摘星客的身份中解脫出來,過上安穩日子。隻是這“解脫”二字,如今想起,越發覺得飽含深意。
摘星穀……
索盧崢……
賈無欺用力回想,試圖從過去的經曆中發現索盧崢和摘星穀有關的蛛絲馬跡。可除了自己與他有過數次會麵之外,似乎沒有別人……
等等!他想起來了——
“莫非師兄和那個什麼索盧崢打過交道?”
“算是吧。不過人跟狗,就算打過照麵,又能有什麼交情呢?小師弟,你說是吧?”
一張挑眉含諷的麵容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那是他曾經最為喜愛信賴的師兄,也是差一點便要將他置於死地的人,辜一酩。
二人初見索盧崢時,辜一酩的態度就十分奇怪,毫不掩飾對對方的厭惡。隻是索盧崢在禦前行走,和辜一酩理應不會有太多的交集,辜一酩的厭惡痛恨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思及此,賈無欺再次開口道:“索盧大人可識得一個叫辜一酩的人?”
索盧崢微微搖了搖頭。
“索盧大人認識的人中,可有人愛用龍樓香?”賈無欺不甘心地追問道。
索盧崢眼神倏地一利:“龍樓香?閣下在何處遇到過慣用龍樓香之人?”
“這龍樓香,有何不妥嗎?”賈無欺道。
“龍樓香乃禦用香料,若慣用此香者乃皇室之人,倒也無可置喙。若不是,那麼……”
索盧崢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賈無欺腦海中炸開。辜一酩與他在穀中相伴數年,直到對方資曆已滿,需要出穀曆練時,二人才分開,但這五年之中,辜一酩雖在穀外,卻從未與他斷過聯係。若辜一酩是皇室之人,他是何時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又或是從一開始便知曉自己的身份,但因為種種因由被養在摘星穀中?幕後操縱一切的天玄大師,難不成是瞧中了他特殊的身份,才將他作為棋子,收入穀中培養?
可是……
這中間有種種不合理之處,可最不合理的那個,往往才是正確的答案。
賈無欺再次看向索盧崢,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大人可否讓在下看看耳根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