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2 / 3)

索盧崢見他麵色鄭重,不似戲言,濃鷙的眉眼也染上了幾分嚴肅:“閣下可是要驗證什麼?”

賈無欺頓了頓,道:“若索盧大人信得過在下,待在下確認後,再與大人解釋。”

“好。”

在索盧崢應允之後,賈無欺縱身掠向他身旁,索盧崢隻覺耳畔清風一拂,不過片刻,賈無欺又重新落回到他身側的木樁之上。這霎眼工夫,已足夠賈無欺看得分明,索盧崢耳根處卻有一塊印記,因為時日已久,圖案已不分明,隻顯出隱隱的灰色。可賈無欺卻知道,那團淺灰代表的是什麼——

元亨利貞,《易》之首卦,乾。

每逢摘星客出穀之際,都會在此處印上一個乾卦,一是為了借此卦護佑出穀之人,二也是作為摘星客的一個獨特印記,方便彼此相認。索盧崢的身上出現這麼一個形狀模糊的乾卦,已然說明了許多問題。心念電轉之間,賈無欺覺得自己已明白了,那所謂五年一更替的“解脫”到底為何。

“不知索盧大人在禦前司供職之前,在何處高就?”為了確認自己的答案,賈無欺再度拋出了問題。

索盧崢十分坦誠道:“在參加禦前司選拔之前,我在陵州家中休養了一段時間。”

“哦?為何?”

“那段時日,我神思恍惚,從前種種,竟都記不真切。據家人所言,因為意外我頭部遭到重創,恐怕引發了失憶。不僅記憶模糊,精神也十分不濟,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算恢複了正常。隻是身體雖康健了,遺失的記憶卻已無法找回。”

“失憶……賈無欺喃喃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索盧崢未曾在外遇到過辜一酩,那麼二人相識結怨,便隻能在穀中。可索盧崢若是出自摘星穀,為何會對自己的過去毫不知情?還是說,他雖曾經身為摘星客,但在外五年已滿,故而得了“解脫”,前塵舊夢,便都忘了幹淨。所謂“解脫”,莫非是摘星穀為避免泄密,抹掉記憶的一種方式?

賈無欺隱去摘星穀一事未提,隻講自己對索盧崢失憶之前的推測講了出來,索盧崢聞言,眉間出現一條深深的溝壑,略略壓低聲音道:“此地事了之後,我定然會去弄個明白。”

賈無欺點了點頭,眼中卻透露出一絲擔憂,離天子最近的禦前司,兩名首領都與天玄脫不了關係——這場注定掀起血雨腥風的棋局,在許多年前,他就已開始執子落盤。

成功到達深淵對麵的人並不多,大都情神狼狽,渾身上下無一處齊整,嶽沉檀毫發無傷地站在這群人間,實在是鶴立雞群,賈無欺一下便找到了他。

嶽沉檀顯然也看到了他和索盧崢,對於索盧崢的出現並不吃驚,隻是衝其點了點頭,然後徑直朝賈無欺走來:“可受傷了?”

“雕蟲小技,難不倒我。”賈無欺用手蹭了蹭鼻子,“不過遇到索盧崢,倒是在我預料之外。”說罷,他將對索盧崢的推測一一分析給嶽沉檀聽。

嶽沉檀見他神色透露出不安,淡淡道:“別擔心,縱使他早已布局,也無非隻能說明他求勝心切罷了。世間之事,越是執著,往往越是事與願違。”

他語氣不低不高,甚為平靜,可落入賈無欺耳中,卻覺得十分心安,原本徘徊在心間的憂慮,也隨之消散。賈無欺眸光閃閃道:“也是,他想殺我那麼多次,不都沒成功嗎,百密總有一疏!”

嶽沉檀聞言,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財賭場一過,酒色財氣隻剩下最後一個。雖然勝利在望,但想到前幾個賭場中的凶險經曆,不少人想要在此止步,取得這一場的彩頭就好。但就在他們準備去拿彩頭時,一張金燦燦的請柬遞至眼前。

“恭喜諸位在前麵三場中取勝。”管事模樣的人一邊示意隨從派發請柬,一邊道,“諸位英雄從四麵八方趕來,想必並不是為了我永樂賭坊的一點彩頭,而是想在朝廷的遴選大會上一展身手。”

隨著他的話語,不少人接過請柬打開一看——赫然是遴選大會的邀請函。

“這是——”

管事笑著解釋道:“諸位沒有看錯,順利通過咱們前三個賭場,除了能拿到相應的秘籍之外,還有這麼一個彩頭。”見眾人麵露疑惑,他又繼續道,“諸位也知道,天下英雄,彙聚京城,隻為招撫司中的一席之地。隻是武林人士龐雜,功夫身手也良莠不齊,故而在遴選大會開始之前,便已暗中設下了門檻。能過此門檻的人,才有與會的資格。而咱們酒色財氣賭場,乃是這考驗中的一環。”

他話音還未落,原本想就此放棄的人,又收回了想要扔掉請柬的手,聚精會神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收到請柬的諸位,隻要能成功到達最後一個賭場,便算是正式入選了。”管事道。

“什麼意思?莫非這最後一個‘氣’賭場便是遴選大會的選拔之處嗎?”有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