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最近的沐寒聲,暴躁極了(3 / 3)

青山不由得挑了挑眉,“沐寒聲手底下的人遍布如此之廣,倒是個個忠心耿耿。”

挺難得。

藍修不說話,全程就隻是看雜誌、看報紙,甚至不多問半句關於青木的消息是否屬實。

航班入了天衢之後,兩人下了飛機,轉陸路往榮京走。

“倘若杜崢平強來,藍座先走。”青山一臉嚴肅。

藍修卻笑,“你讓我扔下你,自己苟且逃跑?”

青山抿了抿唇,“藍軍可以沒了我,但不能沒了您。”

藍修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藍軍會一直有你,也會有青木。”

雖然至今,青木杳無音信,也不知被杜崢平折磨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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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地亞哥。

這個風光旖旎、婀娜多姿的城市,總是棕櫚婆娑、綠草如茵。

可坐落於城市一腳的秘密療養院,奢貴的病房裏氣氛極其靜謐,靜謐到令人覺得壓抑。

言舒安靜的把最後一口食物送進病床上的男人嘴裏,溫和的說了一句:“沐總,古先生來了。”

古楊站在一旁,有那麼一些忐忑。

因為最近沐寒聲的情緒很差,差到醫生給他換藥稍微遲了一秒,他一定要大發雷霆,斥責古楊辦事不力,通知都不會。

言舒側首看了古楊一眼,用嘴型說著,他心情不錯。

所以,古楊稍微鬆了口氣。

“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們就能肆無忌憚。”男人驀地出聲,低冷暗沉,壓得窗外沒好的晚霞都失去了幾分顏色。

喂食完畢,言舒抿唇,收好食盒識趣的低眉,“沐總,我先出去了。”

古楊上前用紙巾要幫男人擦嘴角,可男人似乎有些氣急敗壞,揚手狠狠抓過紙巾,盲目,卻依舊優雅的擦了嘴賤。

“說。”薄唇冷淡,男人吐了一個字,然後又皺了皺眉,“別擋著窗戶的光。”

古楊後知後覺,趕緊挪了位置。

回身看了一眼,療養院坐落山腰,從窗戶看出去,景色是極美的,一眼能眺望遠處的安第斯山脈頂風,白雪皚皚,又似乎把晚霞折射得五彩繽紛。

可床上的人根本看不見,隻是喜歡那個角度。

“沐總。”古楊終於沉重的開口,哪怕他現在眼睛上纏了紗布,可古楊總覺得那雙眼比以往還鋒利,抿了抿唇,才道:“藍修去榮京了。”

男人坐在床頭,看似毫無反應,可幽暗的眉峰擰了,唇畔越發的冷,冷得諷刺,“找死去?”

古楊也覺得藍修這真真是找死去呢,不過,他也說了句:“估計是青木還沒消息,畢竟是跟了他那麼多年的手下。”

沐寒聲似乎輕哼了一聲,道:“我不關心他的死活。”

他現在甚至恨得咬牙切齒。

古楊勉強舒展幾分眉毛,隻聽那頭的男人冷聲蹦了兩個字:“她呢?”

古楊趕緊搖頭,猛地反應過來他看不見,這才出聲:“還在第一島,一直很……安分。”

‘安分’兩個字形容太太是不大好,可古楊沒有別的詞了。

病床上的人不再說話了。

“篤篤!”主治醫生走了進來,看到古楊又不免苦口婆心的皺了眉,“你怎麼還在這裏?”

古楊好歹通曉英語,臉色訕訕的。

醫生看他態度不錯,轉向床上的男人,“最近各項檢查指標都非常不錯,恢複很好,下個月的拆線應該很順利。”

男人已經抿上唇,清晰的唇線像是用刀雕刻而成,沒有動,隻有喉結上一下一滾,“嗯”了一聲。

然後古楊代為說了句:“謝謝。”

因為醫生來的不太是時候,正事還沒說完,太太的情況不說完,沐總會很暴躁。

對,就是暴躁,他曾經那麼溫涼,那麼內斂,那麼深沉的人,受傷看不到外界之後,時而壓著一股暴躁,誰要眼瞎湊上去,那可能會被轟上天去。

“院裏建議,您日後可以轉到古巴康複,視神經上的淤血雖然除了,但腦顱二次震蕩,是否有後遺症,這觀察期比較長,這兩年您還得小心著,弄不好,恐怕要一輩子癱……”

“謝謝,醫生,您可以出去了。”醫生剛說到這裏,古楊趕緊插嘴。

他明顯見了男人微微握起的拳。

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現在的情況已經足夠糟糕,要告訴他以後還可能身體出問題,又怎麼受得了?

醫生抿了抿唇,還是出去了。

沐寒聲生性穩沉,自控力與受壓能力無人能及,但這一次的傷,讓他沒了以往的冷靜。

那樣的高傲和尊嚴,不允許世人見到他的不堪,這世人中,最不允許的,自然是最愛的人,所以他更不能容忍太長的觀察期。

“沐總……”病房安靜後,古楊試著再進行交流。

“下個月再說,宮池奕知道該怎麼做。”男人最終淡淡的說了一句,擺手讓古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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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宮池奕素來的陰詭,用笑眯眯的麵具和旖旎的夜場混為一體,細長骨感的手指捏著酒杯。

展北匆匆走來,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宮池奕眉尖動了一下,忍不住抱怨,“這世上傻子怎麼那麼多呢?都如我宮池奕一般聰明多好,唉!”

展北習慣了他的性子,安靜的候著。

他放下酒杯,略有不舍,目光放在五花八門的女人身上,或者,他一直在越過舞池的人群,看著那邊沙發上的女人。

展北瞧了一眼,是顧小姐,新晉的美女導演,也是天衢那邊給少爺物色的對象,出了名的天衢名媛,五官精美,學曆傲人,身材沒得說,出了名的好脾氣,可老家估計也不知道顧小姐回來這種魚龍混雜之地。

“走吧!”宮池奕彈了指尖的鈔票,好像也不生氣,按在吧台上,然後挪下椅子,坐進自己的輪椅,緩緩離開。

不遠處的女子回頭看了一眼,沒了人影才皺了皺眉,精致的臉表情很少,然後繼續與人交談。

出了就把,上了車,展北才繼續道:“杜崢平大概也知道沐先生快回去了。”

所以拿青木當誘餌?

藍修還真上當。

宮池奕掏出手機,快速給某個女人發了一條短訊:“早點回家,小心酒吧的煙熏死你,大名媛!”

他不指望收到回複,所以轉著手機放回兜裏,淡淡的玩味一句:“你怎麼不告訴大哥,我身在內閣,還是個殘疾,手伸不到那邊去?”

展北抿唇,這話他就算是嫌命太長,也真的真的不敢說,一個眼神都不夠被主子削死的。

宮池奕看著展北笑了一下,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

所以片刻後,他敲著食指,說:“幫我想想,跟藍修討什麼好處。”

那意思,就是打算幫藍修了。

展北精瘦手在方向盤上鬆了鬆手心,眨了眨眼,宮少什麼都不缺,他怎麼能想出主意呢?

那之後,宮池奕臉上再沒了玩味的笑,英俊的臉,鋪了一層薄薄的暗沉,看似平淡的眸底,滿是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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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修在來的時候就想到了結果,但他被禁錮在不足十平的空房間時,還是皺了皺眉。

見到杜崢平,他還涼薄又冷厲的勾著嘴角笑,“難得,沐寒聲底下,竟還能培養出自己的人。”

杜崢平依舊那樣的溫和,甚至看起來還是那麼樸素,看了藍修,“沐寒聲也不過是人,既然是人,就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穩穩踩著總理之位,榮京,遲早要變為單一總統製。”

藍修挑眉,“我沒空跟你探討這些,你把青木放了。”

杜崢平笑,“青木?是那個挑了筋還想爬回島上的人?”

藍修那張本就粗糲的臉,驀地變得陰戾,眯起眼,似要把人洞穿,“你說什麼?”

“觸及這些地帶,總要有人犧牲的藍先生。”杜崢平說話那麼溫和,那麼平穩。

藍修忽然發狠,幾個人都擋不住他,眼看著他忽然衝到杜崢平麵前,一把抓了對方的領子。

隻是下一秒,藍修猛地鬆了手,咬牙看著被血染了的掌心。

杜崢平的衣服是特製的。

“你動不了我,藍先生。”杜崢平說著,在一旁坐下,依舊是溫淡到仁慈的臉,“其實很簡單的,交出藍軍不過一個動作,我依舊可以讓你坐在第一島領導人之位,如此一來,榮京還是你的庇護主體,多好?”

好?藍修氣息粗重。

掌心的血顏色有些怪,也許是淬了毒,他狠狠擠了兩下,又冷笑的看了杜崢平。

“夜七看人還真是準。”藍修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滿是嘲弄。

提到自己的侄女,杜崢平不免皺了皺眉,“她是個好孩子,可惜遇到的不是你,就是沐寒聲。”

都是杜崢平的對頭。

“嘭!”門口忽然一聲響。

杜崢平驀地起身,平視,然後又低下視線,盯著輪椅上的男人,男人勾唇無邪的笑著,“杜總好啊。”

“你們在聊天?”男人笑著,竟然抬手聞了聞手上的血,然後搖頭,莫名其妙罵了聲:“雜碎!”

然後抬頭看杜崢平,“別誤會,不是罵杜總您……你們在談誰?能遇見藍先生,和沐先生,弄得我也想邂逅了!”

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麵,他竟然還這麼不正經。

杜崢平盯著他看了兩秒,又看向門外。

宮池奕笑嗬嗬的,“不用找了,杜總出門真是馬虎,隻顧穿衣服,不顧帶腦子帶手腳的?領了一群泥娃娃,有點侮辱我了。”

他說完掃了一眼藍修,朝展北打了個響指。

展北猶豫了一下,“那您怎麼辦?”

宮池奕掃了他一眼,“我打架輸過麼?”

額,這世上,誰也沒見過您打架,又怎知道輸贏?可他還是隻能走過去把藍修帶走,簡單處理傷口。

杜崢平看著輪椅上的人,似乎想起了誰,慢慢的,對號入座。

那一點點不確定的驚恐被他壓得很好,“真是你?”

宮池奕笑,“是我,所以呢,杜總啊。”他一個二十幾的男人,對著快五十的人苦口婆心的意味開口:“杜總啊杜總,您上位時就犯過傻,怎麼還犯傻呢?”

杜崢平輕哼,“我上位時,你要殺我,藍修救我,如今想如何?”

宮池奕歎氣,“我也不想如何,可惜,兄長之命難違。”

後來的事,杜崢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影忽閃,隻覺得他衣襟微動,隨身攜帶的東西就到了那男人手裏。

而男人,依舊安安穩穩坐在輪椅上,笑著對他說:“這個東西,等他回來,會酌情授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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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了宮池奕~心疼老沐的請舉手(嘿嘿,別罵女主,她快回去哄人了,日後也不容易呢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