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桌下,白皙長腿(1 / 3)

清晨,傅宅,天氣陰沉沉的。

床上的人睜眼時,隻覺得睡了太久,腦袋有些沉,撐起身子安靜的呆了會兒。

沐寒聲從臥室門外進來時,手裏捏著電話,見了床上的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問她‘睡得可好?’,也沒有溫柔的勾著嘴角說‘早餐好了’,隻是邁著長腿緩緩走過去。

“奶奶說下午回一趟老宅。”

她仰臉,昨晚奶奶跟她說過了,所以點了點頭。

關於昨晚那激烈的爭吵,誰也沒有去提。而這一次的沐寒聲竟沒有像往常那樣‘無賴’的哄著她靠近。

他隻是溫沉的看了她,“我有點急事,這就得走。”

她又一次點了頭,淡淡的,“你走吧。”

直到臥室裏空蕩下來,傅夜七都覺得不太真實,她昨晚的提議,他這是同意了一半麼?

閉了閉眼,緩緩下了床,簡單進行洗漱完,看了一眼時間,今天要去傅氏,時間快來不及了,她照了照鏡子,拿了包匆匆下樓。

經過餐廳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側首見了桌上安靜擺放的早餐。

心頭輕輕波動,最終轉了步子往餐廳走。

早餐用的很慢,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做夢一樣吃完,她第一次知道沐寒聲除了意麵做得好,早餐也獨有味道。

開車走在路上,思緒有些飄,不自覺的想著,他們怎麼開始,怎麼結束的?她是不是還欠他太多?

終究是沒想明白。

車子在傅氏門口停住,她捏著包往裏走,褪去大衣,一身簡練的米色職裝,馬尾幹練的束起,身邊一個助手都沒有,一步步,堅毅中透著清淡。

秘書察言觀色,看出了她今天心情不佳,給她上了一杯早茶,一句廢話都沒有。

“會議通知下去了麼?”秘書即將出門時,她溫淡的開口,清麗的眸子看過去。

秘書頓住腳步,轉身見了她直直的盯著自己,不免低了頭,“已經通知下去了。”

現在公司上下,沒人敢對她微詞了,她用三天時間,幹淨利落的把傅天成的左右手掃地出門,又如法炮製將傅天成父女的股份轉了過去,最重要的一點是,目前公司資金困難,她卻拉來了銀行破格放貸。

片刻,她在辦公桌後想了會兒,說:“讓財務帶著十年內的報表來見我。”

秘書皺了一下眉,還是點了一下頭。

她辦事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看報表不會要那麼長的期間,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而財務見了她之後,又被要求調了其中三年的明細,再一個被要求把傅氏十九年前的項目相關財務、合約資料調出來。

十九年前,正好是她的父親傅宅跳樓,母親殉情的時間。

窗外開始下雨時,她已經站在窗前,臉色很淡,默默的看著雨景。

出門時,她看到了昨晚那個簪子,就在她的梳妝桌上,沐寒聲沒帶走,她也沒動。

一股冷風從窗戶灌進來,她冷得瑟縮了一下,想起了昨夜的冰冷,眉頭輕輕蹙起。

轉身拿了手機,不期然見了秋落的未接。

“你找過我?”她清清淡淡的聲音。

齊秋落聲音有點啞,“唔……現在沒事了。”

她皺了皺眉,隻聽秋落又繼續道:“我本來想最近回去一趟,不過聽說公司狀況日漸良好,估計,我還得呆一久。”

她這才笑了一下,“藍修身體那樣,你當然回不來,腰椎的鋼筋拆除了麼?”

嗯……齊秋落抿了抿唇,轉頭看了不遠處躺著的藍修,昨晚不要命的顛鸞倒鳳,後果就是,他今天癱在床上,比她還狼狽。

忍不住笑了一下,齊秋落才清了清嗓子,“拆了,恢複很不錯,不過昨天幹了點體力活,這兩天可能要養養。”

傅夜七心思有些飄,所以沒聽出其中的意味,隻是關切的囑咐了幾句。

齊秋落微微抿著下唇,有些事等以後遇到了再跟她偷偷分享!

“你跟沐寒聲還好麼?”齊秋落換了個姿勢問。

傅夜七頓了會兒,“……還好。”

正說著,她的手機裏又有人打進電話,她隻好把秋落的掛了。

“你好?”她清婉的聲調,混著繼續雨聲,很客氣。

迪雅君笑著,倒是習慣了她這樣的語調,“我打Haven電話沒人接,你們應該是在一起吧?”

她張了張嘴,本想說‘沒有’,但聽到了那頭她寵溺中帶著無奈的訓話:“hey!Shiny,Youarenotallowedtogothere。Count!”(翻譯:香兒,不準去那邊,來媽咪這兒,跟舅媽打招呼。)

傅夜七聽出來了,她在和她女兒說話,是疼寵有度的語調,迪雅君應該是個稱職的母親。

“不好意思,我女兒頑皮,非跟朋友出去滑雪,長大了就是不聽話!”迪雅君轉而才對著電話跟她說。

她淡淡的笑,“孩子都喜歡玩的。”

迪雅君不太讚同,“我媽說司暔可不愛玩,懂事得很呢!”她笑著,心情該是不錯的,末了才道:“對了,Haven送給我媽的畫,我媽非常喜歡,他急著走,也沒空正是吃個飯……”

後邊迪雅君說了幾句,但她卻輕輕蹙眉,原來他高價競拍來的畫,不是給迪雅君的麼?

“寒聲問我是不是戴過簪子,你是不是也喜歡簪子?所以他想跟我取經,送你一根麼?”迪雅君忽然問著。

她抿著唇,一提到‘簪子’,顯得有些沉默。

迪雅君並不介意她的少言寡語,“我一直喜歡收藏簪子,基本什麼樣式都有,也認識幾個大師,你若是有喜歡的樣式,到時候可以介紹師傅為你定做哦!”

她終於低低的一句:“好,謝謝你這麼有心。”

迪雅君爽朗的一笑,也不敢多提前些天的新聞事件,隻是輕輕快快的聊著。

雨逐漸變小,天色稍微亮了些。

安玖瓷來公司時,她已經掛了電話,靜靜的立在窗邊。

安玖瓷進去時,看到的就是她一抹倩影靜立,略微側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又轉了回去。

頓了會兒,傅夜七又轉回去,見了安玖瓷略微泛紅的眼。

“你找我?”她的語氣很平和,並沒有對待情敵的色厲內荏。

安玖瓷生得漂亮,又年輕,不愛濃妝豔抹,自有一股氣質,但在她麵前還是遜色了一截。

走近兩步,安玖瓷才低低的一句:“傅董,關於耳釘的事,我真的不是無意,請您……讓我繼續在沐煌當職,我喜歡也需要這份工作。”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傅夜七多看了她兩眼。

“沐寒聲罵你了?”她表情沒變,“還是要把你趕出沐煌?”

安玖瓷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你是沐煌的人,來去不由我定,你恐怕找錯人了。”

安玖瓷皺了眉,再一次同樣的請求。

傅夜七當然不知道,沐寒聲沒有罵人,隻是一整天陰著臉,基本從來沒有仔細關注安玖瓷工作的人,忽然把她擬過的法務合同都翻了一遍,但凡一點不妥,他都嚴厲指出。

能被集團高高在上的他‘指點’不是每個人的殊榮,也不是每個人都受得起的。

言舒第二次找她談話,簡單平淡的話,把她以後的人生可能的狀況像故事一般給她講述。很少有人被言舒那樣對待,她那樣美麗又嚴厲的女人,那樣輕飄飄的編製著別人的故事,竟讓人冒冷汗。

果然的,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看著她許久立著,傅夜七幾不可聞的歎息,“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

安玖瓷搖頭。

“一起走吧。”安玖瓷轉身時,她輕輕一句,拿了包,並肩走了出去。

路上,安玖瓷不止一次側過頭看她清冷的側臉,同為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見她,就讓人高攀不上,到現在,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