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愛你,從來都隻是你(1 / 3)

傅夜七轉身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迪雅君,幾不可聞的蹙眉。

“迪小姐,我知道你傾心沐寒聲,那是你的事,我從未發表意見,也從未有過幹涉,但你管到我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適?”她心情很差,滿身疲憊,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已經是修養的極致。

迪雅君知道自己說話語氣不好,但並沒覺得哪裏說錯。

“傅小姐,我想就算你水深火熱,但起碼的理智應該還在,我說你傷害Haven有錯麼?”走近一步,迪雅君直直的看著她。

雖然認識這麼久,但她們頭一次這麼帶著情緒說話。

“不說別的,寒聲他那麼在乎你,可你就因為這樣一個事情而和他鬧成這樣,你是看不見他狼狽的樣子麼?生來矜貴的人,什麼時候那樣過,你是一定要看著他痛苦至死,還是要看著他親自把我逼死,才會回頭看他一眼?你想過他的感受嗎?”

迪雅君說著,眼圈竟是紅了,“這些話,Haven一定不會對你說,所以就算我沒有立場,也要說,你想過麼?我和他這麼多年朋友,你一定逼著他和我恩斷義絕才肯罷休?試想,如果蘇曜哪裏錯了,你會跟他一刀兩斷?不要這個朋友了嗎?傅小姐,我知道愛很敏感,但請你也多些包容,我並非想逃避責任,隻是想讓你對他好一點。說不好聽,一直用你不清不楚的態度拖著他,用這樣的方式逼他放棄所有圈子?好像隻有你的愛最高貴,可是這樣的你很自私你知道嗎?”

傅夜七轉頭,秀眉緊了幾分,起了幾分情緒。

“迪小姐,我不知道是不是國際差異,隻想說,我對他如何取決於自己的心意,至於你,一個太把自己當他朋友的人,打著朋友幌子,卻暗中愛著他又不敢言明,偏偏幾次讓他為難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高高在上,自私狹隘?”

迪雅君愣了一下,傅夜七的口才厲害她是知道的。

但她的勸解絲毫沒有作用,反倒被說得措手不及,隻握緊手心盯著她,“你怎麼這麼冷心呢?”

傅夜七無奈的苦笑,在公司累了一天,是真的沒什麼心思陪她在這兒練嘴,隻想把話說明白。

“迪小姐,是我說話不夠清楚嗎?我說了,沐寒聲跟我沒有關係了,我沒有義務對他好,如果你想不讓他受傷,你去愛就好了啊,沒有人阻攔,或許你早該表白了,何必悶這麼多年,還讓他娶了我?導致我們都過得這麼差,你才想起來麼?”她盡量說得平緩,因為沒力氣跟她吵。

過得這麼差?

迪雅君忽然皺起眉,“別人都說你聰慧,識大體,可是傅小姐,我發現你對感情真的太無知太自私,Haven對你多好你不清楚麼?結婚未歸那三年,他每隔幾個月就回來,三年歸來後呢,哪裏讓你受過委屈?他那樣一個人,能做到如此還不夠嗎?人都會犯錯,何況他這樣的錯根本就不算錯!那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時至今日,他都被蒙在鼓裏。”

“我也沒說讓他如何,迪小姐,現在是你纏著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想跟沐寒聲怎麼樣……”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迪雅君揚聲,“你不想讓他怎麼樣?傅小姐,你敢說你不愛他麼?你敢說你不奢求他隻要你一個人,隻護著你一個人?不想讓他把我送進去?”

傅夜七有些煩了,擰起眉看著麵前的女人。

可見她對沐寒聲的愛是很真很真的,真到怕她追究沐寒聲的法律責任?

閉了閉眼,她坦誠的看著迪雅君,“沒錯,我對他有感情……”

“你看。”迪雅君失笑,難以理解的看著她,“你承認有感情,偏偏不肯低頭,何苦折磨他?”

這回傅夜七笑了。

“我沒有纏著他,我可以成全你們,這怎麼就成了我的錯,是我在折磨他?”傅夜七輕輕蹙眉,說:“迪小姐,你愛他,希望他過得好我可以理解,但我是否選擇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過得很痛苦,說得不好,那是他自願,是他心甘情願要為我受那些苦,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犯不著跟我不愉快!”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不太好,娥眉皺得越來越緊。

迪雅君也擰眉盯著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明知道Haven心甘情願,所以你就理所當然的傷害他嗎?你明明也喜歡他,如此清高虛偽算什麼?”

清高虛偽?

傅夜七的氣忽然往腦門竄,手裏的包緊了緊。

她現在在迪雅君眼裏,就是個高高在上、虛偽的吊著沐寒聲的樣子吧?

“你不是我,你沒有資格評頭論足!”她看向迪雅君的目光變得清冷,在她想說什麼時,冷然一笑,“你是覺得我該歡歡喜喜的跟他在一起?跟一個害死自己父母的男人幸福生活?那就是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我放著九泉下死不瞑目的父母選擇沐寒聲?!”

一想到父親當年躺在一灘凝固的血海裏,想起沐欽一臉蒼白的倒在浴室,她痛得閉了閉眼,忍住即將滾出來的眼淚。

那樣的痛苦瞬間抽走了她身上所有力氣。

迪雅君是被她忽然尖利的嘶喝愣住,卻狠狠擰眉。

“傅夜七,是你太執擰,是你覺得他沒有懲罰我,所以把對他的不滿放大到這件事,我說了,簽名不是他寫的,他當時在軍隊根本出不來!何況,那時候的沐寒聲怎麼知道他會認識你?知道二十九歲會跟你結婚?如果他能預知,他絕對不可能讓這件事發生,你又怎麼能把整件事推到他身上?我來擔就好,你能好好對他嗎?算我求你!”迪雅君捏緊手心,她怎麼也是正統千金,這輩子沒求過人。

眼角淌過一滴淚,傅夜七笑冷笑著,“你拿什麼求我?整件事都是你們在做,到頭來竟然指責我虛偽?清高?要我必須選擇沐寒聲?迪雅君,你憑什麼求我!如果可以,我也想,可是誰來買賬?誰來讓我忘掉父母的慘狀,忘掉十多年的顛沛流離?!”

她幾乎痛得呼氣起伏,轉身欲走。

一抬眼,卻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沐寒聲,帶著滿身沉霜,靜靜的盯著她,垂下的手裏還捏著手機,一張臉陰暗無光。

他一步一步走到兩人跟前,目光在她臉上,話是對著迪雅君說的:“夠了雅君,你回去吧。”

“不!”迪雅君很堅持,“這件事就是跟你無關!她憑什麼指責你?憑什麼讓你一臉低三下四還清高的不肯低頭!”

“夠了!”沐寒聲轉頭,冷然的目光,陡然冷肅的音調對著迪雅君,“她說得對,你沒經曆過她的生活,無權要求任何事。”

“Haven?你難道也糊塗了嗎?什麼時候不可以,這件事要這麼由著她?”迪雅君擰緊了眉,“她是有過痛苦的回憶,她是失去了父母,她是該被同情,但不該被縱容!事實就是事實,你為什麼要攬?”

“我欠她的。”沐寒聲說得很平靜,“隻要她想,無論什麼,我都接受,所以,你回去。”沐寒聲低低的、沙啞的嗓音。

一旁的傅夜七笑起來,憔悴的臉,冷冷的,“你們說夠了麼?”看向迪雅君,她扯著嘴角,維持最後一點表情,“要說縱容,被縱容的那個人是你迪小姐,你說他沒參與,那也是他縱容得你無法無天去做那件事,他同樣有責!”

“他沒有!是沐……!”迪雅君急紅了眼,驀地說了一個字又硬生生的停住,瞪著傅夜七,最終死死咬了唇。

“你回去!”沐寒聲再次對著迪雅君,“她說的沒錯,沒有我的照拂,你不敢那麼做,我有責。”

沐寒聲垂眸看著她,沉到無力的嗓音,“夜七。”

她撇過視線,然後看回去,自嘲的笑著,“她說的話,想必你都聽見了”

沐寒聲捏著手機,抿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