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咳嗽一聲,打岔道“豪格太子對學問的渴求是我大清第一人,但他是我大清太子,雖然聽說永明王學究天人,但永明王拜師一說說笑了!”
豪格臉色一變,知道多爾袞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不過他看周仁遠年紀比自己還輕,怎麼細作回報說他文武雙全,還是為詞曲大家,忍不住問道“聽說永明王爺有三國曹植七步成詩之能,不知是真是假?”
一旁的朱慈烺深怕周仁遠失了顏麵,有損國威,插嘴自豪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四叔的學問那都是大儒都比不上的,詞曲更是開創先河!”
豪格更加急不可耐,懇求道“雖然我們是來議和,但是豪格冒昧,能否請永明王作詩一首?”
這時,天空下起雪來,周仁遠站起身來,對著帳外說道“既然豪格太子相邀,小王豈有拒絕之理。好吧,就以此景為題。”
多爾袞不滿地看了看豪格,這是來議和的,不是文人相會。附庸風雅的時候。
隻聽周仁遠緩聲吟道“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好大的氣魄。”豪格和多爾袞大驚道。這永明王連唐宗宋祖,成吉思汗都不放在眼裏,他心中的雄心到底哪裏才是盡頭?多爾袞殺機頓起,這永明王根本留不得,隻要他存活一日,對大清就是重大的威脅。
周仁遠覺察到了多爾袞的敵意,一手拉著朱慈烺,一手拉著豪格,大笑說道“雖然此次是議和,但以後兩位太子殿下要多加交談,多加親近,多為大明和清國兩國百姓著想,希望此次議和能夠成功,麵的兩國百姓再受這戰亂之苦才是。”
豪格還沉靜在《沁園春.雪》的意境中,懵懵懂懂被周仁遠拉著出了帳外,周仁遠對著沈鐵山使了個眼色,沈鐵山當即領了親衛把他們保護起來。多爾袞在身後大為焦急,沒想到這永明王如此機警,豪格還在他手裏,隻得追出來高聲叫道“太子和本王送送大明二位殿下。”
周仁遠放開了豪格,騎上馬道“今日隻是大家彼此見上一麵,議和的事情改日再談。就不勞二位遠送了!”
這時朱慈烺也覺察出不對,被沈鐵山推上馬背後,抱拳道“告辭!”
多爾袞和豪格看著周仁遠一行縱馬飛奔而去,多爾袞歎道“這大明的永明王相當不簡單,此人不除,我大清永無寧日矣!”
豪格卻對周仁遠大起愛才之心,說道“十四叔,難道我們不能招攬這永明王來我大清?”
多爾袞嗤笑道“我大清可以招攬大明所有的將官,但是唯獨這永明王不行,太子可別忘了這大明是他朱家的天下?再說你看他那首詩顯出來的胸襟,可曾把我大清放在眼裏?別費心思啦!還是稟報皇上準備動手吧!”
周仁遠和朱慈烺快馬飛奔,一路不曾停歇,知道和祖大壽的騎兵彙合才停了下來。周仁遠不是不緊張,裏麵的汗衫都濕透了。今日裏要不是自己見機的快,恐怕很難出得了淩河鎮。
祖大壽見周仁遠和朱慈烺臉色不好,知道事情不妙,不敢多問,護送著他們回到了錦州城。
總兵府裏等待的丘民仰,曹文詔,曹變蛟,鄭成功等人見他們返回後,都紛紛急忙問道“太子,王爺,怎麼樣了?韃子可是真心議和?”
周仁遠默不作聲地不理眾人直接進入了後院,朱慈烺卻一摔馬鞭,罵道“議和個屁,這韃子狼子野心,要不是四叔機警,本太子和我四叔就回不來了!”
“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眾人大驚道。
朱慈烺繞繞頭道,“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隻是在議和大帳內,四叔突然一手夾著我一手夾著韃子豪格出了帳外,說什麼改日再議,便一路飛奔回來,沒有半點言語。我就是覺得不大對。”
眾人都知曉周仁遠深謀遠慮,他見機不對,飛奔回來那就說明一定有問題。
周仁遠坐在屋裏,生著悶氣。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皇太極,今日多爾袞眼裏濃濃殺機讓他斷定,滿清的議和不是真心議和,自己的判斷上出了錯誤,他苦苦思慮著這皇太極接來的安排會是怎樣?自己該如何麵對這個危機?
祖大壽和眾人在大廳裏枯等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時,祖大樂領著一個滿身血跡的士兵跑進來,大喊道“大哥,探子回來了,有緊急軍情稟報。”
廳裏眾人見到如此情形,心裏都震驚道“看來事情朝著最危險的方向發展了。”
祖大壽大聲說道“有何軍情,快快回報上來。”
那滿身血跡的士兵喘氣道“小的和五名兄弟渡過大淩河,在大淩河五十裏外,發現韃子大隊騎兵的營帳,估計不下兩萬人。其他兄弟都被韃子的遊騎所殺,隻有小的孤身一人逃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