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眾人心中大駭,兩萬騎兵,這可真是危險之急,要是韃子前來進攻,這錦州城可難保了。
祖大壽大叫道“還不快請永明王前來議事?”
朱慈烺也顧不得許多,急忙親自跑到後院來到周仁遠的房間,說道“四叔,快來前廳議事,有韃子軍情!”
周仁遠連忙來到前廳,大家把目前的形勢向他說了一遍。周仁遠定下心神,思慮片刻道“本王現在已完全明白了韃子的意圖,議和是假,韃子想以太子和我為餌,必定會進攻錦州。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馬上護送太子返回山海關,然後回京師。”
眾人點頭稱是,朱慈烺急道“那四叔你呢?”
周仁遠說道“韃子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皇太極想要以我和太子為餌,我就在錦州當這個餌。”
“怎麼?王爺有何妙計?”曹文昭問道。
“皇太極想借此議和圍困錦州捉住太子和我,一旦太子和我都離開錦州,必定為天下人恥笑。隻有我留下繼續這議和,雙方必定不會撕破這臉皮,好為大軍來援爭取時間。左都督,你這錦州可以自保多少時間?”
祖大壽道“如果隻是那兩萬韃子,末將保這錦州城三到五個月還是不成問題的。但是時間如果一場,末將怕這城裏的糧草供應不上。”
“很好。”周仁遠點頭道,“現在飛鴿傳書給京師請大軍來援,另外曹總兵和邱巡撫請立即返回寧遠,準備備戰,韃子是不會隻打錦州,寧遠也是目標之一。鄭少將軍,你也馬上返回寧遠,指揮水師在這渤海灣策應,不知你的糧草可維持多少時日?”
鄭成功道“末將上次在韃子那裏劫掠頗多,維持和三五個月不成問題。”
周仁遠說道“此次韃子對這錦州城和寧遠勢在必得,如果萬一錦州和寧遠不保,還望各位將軍能突圍出來向這渤海灣靠近,鄭將軍的水師會在那裏接應。”
眾人心中一凜,紛紛感動道“王爺先慮敗,後慮勝,頗有大將之風,末將等領命!”
眾人回去紛紛收拾準備回程,朱慈烺來到周仁遠的房間外,聽到周仁遠正和墨竹說話,隻聽周仁遠說道“墨竹,你還是和太子一起回京吧!”
墨竹不願道“小王爺,我不願回去,我就願意跟著你!”
周仁遠罵道“你又不肯聽話不是?這次戰事凶險,連我都沒把握是否能全然身退,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在這裏太危險了!”
墨竹哭道“上次小王爺出征,就沒帶上我,這次我不在你身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回去麵對老王爺,王妃,還有王小姐,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小王爺死在一塊。再說我一直沒中斷沈統領教的劍術,我也可以上陣殺敵。”
周仁遠摸了摸墨竹的頭,“你真的不後悔!”
墨竹堅定地答道“我不後悔!”
“好吧,那你就留下吧,不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周仁遠長歎一聲道。
墨竹破涕為笑道“末將領命!”
朱慈烺心中也想留下來禦敵,但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父皇和這遼東諸將是不容許自己留下來的。敲門進入了周仁遠的房間,紅著眼睛道“四叔,慈烺是來辭行的,不知四叔可還有何交待與我?”
周仁遠拿出一份奏折,說道“這是我剛寫的請罪折子,此次議和是我判斷失誤,請太子代為轉交皇上。”
朱慈烺連忙擺手道“不,不!這次議和都是韃子使的圈套,與四叔有何幹係?再說還是父皇和朝廷眾臣任命你為議和副使,四叔就更不應該擔什麼罪責了。”
周仁遠笑笑搖頭道“其實皇上同意議和願意議和多多少少也受了我的影響,我多少還是要擔些責任的,你還是代我交給皇上吧。”
朱慈烺無奈接過周仁遠的請罪折子,繼續問道“還有其他嗎?”
周仁遠思索片刻道“我最擔心的是這次朝廷會派哪些援軍來遼東,我大明軍隊不善與韃子野戰,如果能把我留在京師的兩千騎兵和天雄軍的賀人龍部能調來那方可與韃子一搏。還有無論如何請太子在皇上麵前進言,還是由我來當這個監軍。”
朱慈烺堅定道“慈烺回京後定不負四叔所托,一定向父皇進言。”
周仁遠突然摸了摸朱慈烺的頭道“慈烺,雖然你我是叔侄.但在四叔的心裏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弟子,兄弟,如果萬一我在這遼東有所不測,希望你能勸說皇上,能夠遷都到南京,就算皇上不同意,你也要想方設法,帶著你的兄弟姐妹到衡州桂王府,那裏才是安全之地。”
朱慈烺跪倒在地,哭道“四叔對慈烺的疼愛之心,慈烺永生不忘,還望四叔能安全回京,繼續保我大明江山!”
周仁遠也流下淚來,扶起朱慈烺笑道“也許我這番話言之過早,我會活著回去的。太子一路保重!”
朱慈烺,丘民仰,曹文詔,曹變蛟和鄭成功一行在茫茫大雪之中離開了錦州城,朱慈烺回頭看著錦州城被大雪覆蓋,心裏祈求道“四叔,你可得安全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