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死者的傷口,原本是無異的,過了一會卻變成了黑色,而且我還從傷口處,找到了這種觸感的粉沫,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毒?”
顧隱之打了個酒嗝,眯了眯眼,才朝手套看過去,“死了多久?”
“三個時辰之內。”
顧隱之難得的放下了酒葫蘆,戴上手套,撚了撚指尖。
“不是毒,隻是一種碰觸到皮膚,會在三個時辰內,能讓皮膚發黑的石粉而已。”
蘇七蹙了下眉,“那這種石粉常見麼?”
顧隱之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蘇七,“難道你不知道東清國的人,都喜歡用這種石粉來避蟲邪麼?”
蘇七:“……”
她又不是東清國的人,她怎麼會知道這些跟現代不一樣的東西?她雖然有些原主的記憶,但這樣的小事,還真不記得。
“這麼說,凶手刺穿死者頸部的凶器,沾過這種石粉?”蘇七理清了這一點,然後仔細的回憶了一遍,似乎沒在孫家發現過這種石粉。
顧隱之將手套推向蘇七,“好了,將你這臭哄哄的東西拿出去吧,別再打擾我喝酒了。”
蘇七無語的起身,帶上手套離開他的廂房。
出去的時候,恰好見到小二正拎著熱水上來,“蘇姑娘,這水是剛燒好的,那位吩咐我送到蘇姑娘房中,蘇姑娘試試水溫,若是不行,我再去換新的過來。”
蘇七詫異,眼眸微微睜圓,她知道小二指的那位是夜景辰。
這麼說,他剛才沒跟她進顧隱之的房間,是去吩咐小二幫她燒水換洗?之後又給了她時間討教顧隱之?
小二拎著水徑直去了蘇七房間。
恰好夜景辰從他的廂房中出來,跟蘇七迎麵碰上。
他隻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而後便要跟她擦肩而過。
蘇七咽了口唾沫,突然開口叫住他,“王爺。”
夜景辰腳步一頓,微微側首看她,五官輪廓依然清冷孤傲。
蘇七的疑問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明月了?”
她不後悔問出這句會掉腦袋的話。
她就是她,不想做什麼人的替身,也不想代替別人承受夜景辰給予的好處。
雖然不知道她哪裏像他提過幾次的‘明月’,但她還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不是什麼明月,所以,他不需要對她這麼好。
夜景辰的眸光頓時晦暗不明,黑眸微斂,薄唇抿著,臉部輪廓,比往常還要冷冽幾分,但那種鋪天蓋地的寒意,卻沒有在空氣中蔓延。
他沉默著,視線落在她的眼睛上,跟她的視線交纏。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媚清澈,像一汪清泉,在他的心頭縈繞。
蘇七抬手擋了一下,隔開他的注視,強硬的說道:“我真的不是明月,我是蘇七。”
夜景辰淡漠的凝視著她,“嗯。”
蘇七頓時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她跟他說了這麼多,他就直接回她一個‘嗯’字?
所以,他現在是什麼意思?
空氣突然安靜,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些什麼。
好半晌,夜景辰才開口,“說完了?”
蘇七本能的縮了下脖子,後背驟然升起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說說……說完了!”
她的話音才落下,夜景辰就邁著長腿徑直離開。
蘇七站在原地,莫名有種她剛才的話都白說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