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這具身體主人的行軍床,床下有一個沾滿灰塵的背包,連忙撈出來背在背上,剛邁出一步就覺得腿發軟,眼冒金星,揉了揉了咕咕亂叫的肚子,掀開身上的厚重衣物,一片光滑的小腹出現在視線內,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誰?
“咕咕咕咕~”
肚子裏麵傳來的巨大聲響讓田馥尷尬地瞅了瞅周圍的女人,就像有連鎖反應一般,一陣嘰嘰咕咕的響動跟著傳來,他把勒在腰間的褲帶再次綁緊。痛總比餓暈過去好。
坐在行軍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浸透了不知道被浸透了多少次的衣領,末世啊,末世可真是一個減肥瘦身的好時代啊。
好歹恢複了一點力氣的田馥再次站起來,撩開軍用帳篷的一角朝外走去。後麵卻傳來了秦大娘的喊聲:
“田小黛,你又溜號!”
剛剛邁步跨出帳篷的田馥差點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他(也許該改為她了)並非一無所知,反而對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非常了解的,
15年前,作為114營地中的一員,撐過了大災變中蜂擁而至的喪屍,撐過了核爆末日,撐過了營地內的嘩變,卻撐不過日益加劇的燃料危機,當時已經25歲的上等兵田馥跟著114營地的一行人走出了苦水井,朝著一個彌留路人口中所謂的人類聚集地------柑子嶺進發。
而田小黛,是114營地中最出名的少女,一則容貌嬌豔,二則聲音軟嗲,三則身材火辣,四則有個當營長的好老爹。
當年,她可是整個營地裏好多王老五的夢中情人,就連田馥,也曾經幻想過和她翻雲覆雨的場景。
可惜好景不長,在離開苦水井後,田小黛的老爹就在一次補給搜集過程中命喪屍口,昔日的小公主淪為了營地中最苦逼的存在,肩不能挑背不能抗,又不會縫縫補補,燒火做飯,逐漸就成為了當權者手中的玩物。
田馥清楚地記得,在到達柑子嶺之前,她就被新選出來的二營長收到了賬下,他們這些王老五隻能眼巴巴地瞅著她和那個可以當她爹的二營長出雙入對。
每天晚上一群人躲在二營長的帳篷外麵聽牆根,那甜膩到讓人心如貓抓的叫喊聲,和讓人心中泛酸的午夜低泣,不知道成為多少血性男兒魂縈夢繞的痛。
在柑子嶺遭遇屍群夜襲的時候,當時身為巡邏兵的田馥就血氣上湧,第一時間放棄了自己的防守位置,朝著二營長的帳篷衝過去,隻要能夠把小黛救出來,哪怕是隻能享受片刻的溫存,他也死而無憾了。
沒想到的是,很多營地裏身強力壯的士兵都和他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紛紛朝著帳篷衝過去,當一夥兒不去抵抗喪屍,反而優先來搶美女的時候,營地的那些老弱婦孺就成為了喪屍攻擊的首要目標。
可是,喪心病狂的二營長麵對這些手下的時候,沒有妥協,而是做出了最壞,最令人發指的選擇。
田馥清晰的記得,在那個火塘熏香、暖意洋洋的帳篷內,衣衫不整的小黛被二營長摁倒在床榻上,一把鋒利的軍刺插進了她的左胸,殘忍的二營長本著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拿走的觀念,還用軍刺狠狠地在她心口上搗了幾下。
憤怒的士兵們幹死了二營長,看著軟倒在床榻上眼睛逐漸失去焦距的小黛,一些雜碎竟然還想做禽獸都幹不出來的事情。
當時的情況,田馥不敢看,也不能看,他還沒有失去最後的一點理智,轉身就離開這個初戀緣起,初戀緣滅的罪惡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