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凝視著他:“你很好。”
顧青被轉移了注意力,抬頭看過來,立馬也不沮喪了,神采奕奕得很:“你也很厲害!”
陸鳳在心裏歎了好一大口氣,生怕他們倆再約戰,就連忙對顧青:“長生,你的劍都這樣了真的沒問題嗎?”你的劍都斷成好幾截了,你還笑得這麼沒心沒肺。
“沒問題,反正這把劍是我順手從家裏帶出來的。”顧青實話實道。
以為是他從不離身長劍的陸鳳:“……”
西門吹雪把他的長劍入鞘,用陳述性的語氣道:“你以前學劍卻不用劍。”
“是啊,我是見其他江湖人士大都帶兵刃,我就隨大流的帶上了一把劍。”顧青又誠實的道。
“什麼?這世上還有不用劍的劍招?”失聲喊出這句話的是蘇少英,他雖明麵上是閻鐵珊請來的清客,但他的實際身份卻是峨嵋派掌門人獨孤一鶴的嫡傳弟子,而峨嵋劍法獨秀蜀中,獨孤一鶴更是創出“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的絕招,可以用刀,更可以用劍,是普下獨一無二的功夫。
蘇少英本身師從獨孤一鶴,又是少年英才,劍法學得自然不錯,但今日見西門吹雪和顧青的對決,他才方知什麼是外有,人外有人。原本就心裏大受觸動,可哪裏想到人家又起什麼學劍卻不用劍的劍招,蘇少英驚訝之下就問了出來。
其實吧,就是他不問,其他人也很好奇。
現如今有了蘇少英這“出頭鳥”,他們都紛紛好奇的看向顧青。
西門吹雪也很好奇。
陸鳳更是抓心撓肺的好奇,他就差沒開口催促顧青快使出來讓他開開眼界了。
這麼盛情難卻的,顧青就隻有轉身看向沒來得及坐馬車離開的閻鐵珊,懇切道:“我可否借主人家的這片荷塘一用?”
閻鐵珊無力的擺手,用吧用吧,不然還能怎麼著。
其他人更好奇了。
然後,顧青就對著一碧如洗的荷塘,伸出骨節分明的右手指,使出六脈神劍中的少衝劍,指力所及的地方,有如一柄無形的劍,而當著柄無形的劍氣射出去後,所及之處荷塘水麵被劈開,有簌簌的水聲。
整個水閣都安靜下來。
始作俑者還無知無覺:“這隻是其中一脈——”
話還沒有完,荷塘裏先傳來有什麼東西出水聲再有淒厲的慘叫聲,那是從一個身穿黑色鯊魚皮水靠的女人口中發出的,隻見她捂著的右肩肩膀正在往外涓涓流血,混合著她身上的水,看起來血似乎流得特別多。
這個女人顯然不是閻鐵珊請來的,因為閻鐵珊在看到她之後也很吃驚。
而先不她到底是誰,又怎麼就那麼倒黴的被劍氣所傷,然而就是她這樣穿著水靠,潛伏在荷塘裏又到底要做什麼?
思及此,水閣的氣氛就變得更沉默了。
“我會負責的。”
眾人齊齊看向打破這沉默的源頭,隻見剛才還一臉理所當然把劍氣外發,還能有那般驚人效果的絕頂高手,臉色漲紅又不知所措。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陸鳳的眼神從那女人苗條動人的身材上收回來,然而想到了什麼卻漸漸變冷了,等去看顧青時卻緩和了起來:“長生你不必自責,這隻是誤傷,再誰能想到荷塘裏竟然藏著一條黑鯊魚。”
顧青被安撫了,但他還是堅持道:“可醫藥費我還是要賠償的。”
一群人都不知道什麼好,現在不是醫藥費的問題吧,這位哥兒!
嗯……確實不是談醫藥費該賠償多少的問題,而是他們該怎麼跟接到匿名舉報,這地方有人在聚眾械鬥,又因為閻鐵珊是他們太原的大戶,就過來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官差們解釋他們真的不是在聚眾械鬥的問題。
官差們總是姍姍來遲,不是嗎?
而且當官差們闖進來,並對著閻鐵珊出來意時,一眾江湖上都個個有名氣的大俠們臉色別提多豐富多彩,五顏六色了。
顧青悄悄問陸鳳:“陸兄,我們現在跟他們我們隻是正當防衛,還來得及嗎?”
陸鳳:“……你別話。”
這倒黴孩子就沒看到現在氣氛有多尷尬嗎?連西門吹雪都比以往還更麵無表情了都。
事情並沒有這麼結束,在那穿著黑色鯊魚皮水靠的女人被拿下水靠上頭巾,露出丹鳳公主的臉後,本就有點心灰意冷的閻鐵珊更是大受打擊。
他看得出來丹鳳公主之所以會藏在荷塘裏,手中還帶著一柄劍極有可能是在混亂中殺他的,然而他雖當年是帶著複國用的財富,改名換姓的成立了珠光寶氣閣,但他並沒有背叛舊主。
到底,其實是他們這些舊臣被拋棄了——當年一並逃出來的金鵬王朝皇裔,本來是王朝留下來的火種,希望有朝一日能帶領他們重歸舊土複國,然而當年的王子卻無意複國,那他們這些舊臣就算有心複國,也隻能出師無名。
這件事藏在他心中這麼多年,而他也老了,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於是就沒再跟官差們搪塞,反而出了他原本的身份。再者即便他現在不主動,在場的那麼多人,尤其是陸鳳他們已經知道了很多關於金鵬王朝的事,瞞得了一時難道還能瞞得了一世嗎?
事到如今,因為牽扯到別國,即使是已經覆滅的國,那也已經不是太原府能管得了的,這件事必須得上達聽,端看子那邊要如何決斷。
而陸鳳一群人也隻能追查到這裏了,雖然陸鳳還有很多謎題並沒有解開,但該怎麼呢,他卻是意識到一個讓他很不開心的問題。
那就是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丹鳳公主,全都是上官飛燕假扮出來的,不然的話該怎麼解釋在他們看來已經死了的上官飛燕卻扮成了丹鳳公主,躲在荷塘裏用意叵測呢?
至於為什麼陸鳳在水閣裏看了出來,則是因為他聽到了‘丹鳳公主’發出的慘叫聲。一個人在遇到突如其來橫禍時,被分了心就會下意識的做回自己,而上官飛燕和丹鳳公主的聲音不同,陸鳳卻是能分辨出的。
陸鳳這麼想著,悄悄的看了眼花滿樓,他覺得花滿樓應當已經聽出來了。可陸鳳覺得這件事他們倆心知肚明就行,就沒必要出來塗惹惆悵,隻不過,“長生,你怎麼會來太原找我的?”
“陸兄你那不是把青雲客棧的房間打破了個窟窿嗎,掌櫃的知道我和你朋友,就來找我讓我代你賠償。”
陸鳳不由得開玩笑道:“難道你是追著我討債的嗎?”
“才不是。”顧青堅定的否決道,“我當時看到滿地的花瓣,而你竟從房頂逃跑,以為你可能是被你的情人逼婚,可我後麵發現了血跡,還有一個刀疤大漢的屍體——”
逼婚什麼的根本不是,陸鳳有點哭笑不得的插話道:“那是青衣樓的鐵麵判官。”
“——就知道你肯定是出事了,然後我就很擔心,到處找你不到,後來是去問的大智和大通,他告訴過要找你的話,就來山西太原找珠光寶氣閣。”
“那你可算問對人了,”陸鳳先前也去找過大智和大通,詢問了關於金鵬王朝的事,還有問了下怎麼請動西門吹雪出莊,雖然大通自己也不知道,而他為了請動西門吹雪出莊,還威脅要燒了萬梅山莊,可惜人家西門吹雪不為所動,最後他還是貢獻出了他的胡子。可陸鳳轉念就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揚高音調,“等等,你不會是找了我兩個月吧?”
“也沒有。”
陸鳳在心裏不由得鬆口氣,要是真的因為他這樣不告而別,這耿直孩子因為擔心他到處找了他兩個月,那他可就真的羞愧難當,隻是還沒鬆完,又聽顧青:“我中間其實有回家一趟,現在陸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顧青他所的回家一趟,其實是在紫禁城呆了一個月,可陸鳳不知道啊,而且乍一聽這“一趟”能有多久呢,所以這樣一來,陸鳳那鬆了的一口氣,又窩了回去。看顧青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徒勞無功,反而真心覺得高興的模樣,陸鳳一時不知道什麼好,心裏跟吃了檸檬蜜一樣又酸又甜的。
本來有心事的花滿樓,此時卻覺得煩惱在漸漸的被溫暖的事情和話語驅散,陸鳳他這次交了一個可愛極了的朋友呢。
可愛極了的顧青他在跟陸鳳和花滿樓分開後,就搖身一變成為了被金鵬王朝的事上達聽的“”,開始處理這件事。
明麵上自是以安撫為主,這裏的被安撫對象可不包括霍休,不陸鳳他們被牽連進去查的事情,是由霍休設計的陰謀,就是霍休他私製龍袍,草菅人命等事情就由不得他被特赦。
於是徹查完畢後,霍休本人該問罪的問罪,財產該充公的充公,而在這期間青衣樓的樓人丁點都不知道青衣樓的總瓢把子,在悄然間就換了人來做。
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有,子在得知此事是有陸鳳的參與,才會那麼快就變得明朗,就讓協助調查此事的六扇門總捕頭金九齡給陸鳳帶話。
“皇上你是個妙人。”
金九齡完卻是欲言又止,陸鳳忍不住問:“然後呢?”
金九齡躊躇了下就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道:“皇上知道你有個外號是‘四條眉毛’,也知道來源,他老人家就隻是好奇為何不叫‘四條胡子’?”
陸鳳:“……”
作者有話要:對呀,陸鳳你為什麼不叫四條胡子==
又青哥他有特別刷好感的技巧;
再又我覺得下章玉羅刹可能會出來,這次不是玉爹了,但爹什麼的不是認認就認出來了嗎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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