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月見啞奴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上前去拉了他一把,帶著他一起走進了靜心庵。
將南若月送回到靜心庵,啞奴原本就要告辭了,不過,他卻絲毫沒有說要走的意思,晚上的時候,他在靜心庵外簡易地搭了個帳篷就睡下了,白天裏,南若月走到哪裏,他便跟到哪裏,也不煩她,隻是這個靜靜地跟著她。
南若月帶著他一起去菜園裏,他便幫著一起澆水、拔草,無論什麼事情,隻要南若月一沾手,他便很自然地接了過去,默默地替她做完,讓南若月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決定應該好好地和啞奴談一談了。
春日裏的陽光,已經有些炙熱了,這天下午,他們兩個人在菜園子裏翻地,啞奴幹得熱火朝天的,額頭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淌,南若月見狀,連忙給他打來了清涼的井水,讓他解渴,趁著休息的空檔,南若月試探性地問:
“啞奴,你已經到靜心庵好幾天了,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打算,以後準備去哪裏?”
啞奴正在喝水,聽到她說這樣的話,抬起眼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個,我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啊!”南若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衣擺:“我隻是覺得你怎麼紀輕輕的,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裏,有些不太好意思,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沒有父母家人呢?”
啞奴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是孤兒啊?”南若月不由地對他生出了幾分同情,聽春禧鎮的人講,啞奴是流浪到春禧鎮的,憑著一身的好力氣,所以平日裏都在春禧鎮的碼頭上替人扛沙包掙錢養活自己,這種活兒,既辛苦又掙不到什麼錢,可是,他是啞巴,不做這些便沒有雇主肯用它,後來春禧鎮的人死的死逃得逃,他卻選擇留了下來,可能也是因為沒有地方可去了吧?
啞奴喝了一口水,又默默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想就算讓你回去,也沒有家可以讓你回了吧!”南若月托住了下巴:“所以你才會想呆在這裏,對嗎?”
啞奴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她趕走,神情有些低落。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南若月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直到你想離開的那一天。”
啞奴也跟著笑了起來,仿佛鬆了一口氣一般,伸手打了一個“謝謝”的手勢,然後,又放下水杯,掄起了鋤頭幹起活來。
真是個憨厚的傻瓜,留他下來,吃虧的根本就是他好吧,這幾天,他幾乎承攬了靜心庵裏的所有雜事,讓她和師父都已經閑得沒有事情可做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便是四五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南若月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來,而且她的肚子似乎比尋常的孕婦還要大一些,了塵師父請來了山下村莊裏的接生婆來照顧南若月的胎象,接生婆仔細地問了孩子的月份,又反複地看過了她的肚子,料定她懷的是雙生子。
既然是雙生子,自然懷得比一般的人要辛苦了很多,才五六個月大,南若月卻已經覺得自己行動都有些困難了,這些日子裏,她能吃又能睡,可是隻瞧得見肚子日益增大,可是她自己卻還是纖細苗條的樣子,可能所有的養份都讓肚子裏的那兩個孩子搶走了吧。
這幾個月來,偶爾會收到林寒星飛鴿傳書來的信,信中隻有簡短的幾行字,並沒有說太多他的狀況,更多的是對南若月的叮囑和思念之意,隻要有他的消息傳來,南若月的心裏便會安定很多,她知道他一定在忙,如同他所說的,一旦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便會來找她了,到時候,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去廝守。
所以,南若月並不著急,她安心地等待著,就算是日日都在思念著林寒星,不過,她也沒有讓自己閑著,每日裏都會找些事情來讓自己充實起來,繡繡花,寫寫字,或者給孩子做小衣裳,從這些平淡的生活中體會著孕育新生命的美妙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