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找我何事?”君念辭平靜問他。
沈鬱瞧著風起漣漪的河麵,想起那時她掉入湖中,自己飛身前去相救,讓二人的關係更為親近了些,但後來的那些事,也讓他迷了眼。
“沈某並非特意糾纏,隻是想問君姑娘一些事,”他垂著頭,眼中是無盡的掙紮。
“沈某雖不比殿下那般出身高貴,但也自知不差別人半分,那時我們二人情投意合,我已向父君言明,求娶了你。為何…後來就變卦了…”
君念辭靜靜地聽他言語,心道青桃手段不錯,沈鬱至今都認為,與他相識的人是自己。
可是,世間沒有那麼多為何,錯了便是錯了。
“沈公子,”君念辭打斷了他,“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情愛二字值得。”
沈鬱看著她,的確不像,念兒看著他的眼睛,充滿了柔情愛意,絕不是這般疏離冷漠。
“不是這兩字值得?那還有什麼值得?”沈鬱抓住她的手臂,低著聲音嘶吼,“那日你入我府中,借著夜色與我一場歡愛,也是不值的嗎?!”
慕臨淵聽得心頭狂跳,飛身上前拉開沈鬱,見君念辭呆呆的模樣,兩眼危險地看著他:“你適才說什麼!”
沈鬱猛然被推開,看著她躲在高大身人的身後,一臉慘然。
“說什麼?榮王殿下,你未來的王妃已經獻身給我了,你知道嗎?”他指著君念辭,笑得放肆。
“你入夜而來,告訴我,要將你自己交給我,然後回去告訴君將軍,我們二人木已成舟,他不得不承認…我苦苦等了半年,怎麼你轉頭就忘了呢?念兒!”
君念辭仿佛被一頭冷水澆在頭上,對沈鬱的那點兒同情也消磨幹淨。
原來這就是青桃要的惡果。
冷眼看著麵前狀似瘋癲的男人,從慕臨淵身後走出來,一掌甩在他的臉上。
“沈公子,說話要有憑證。”
“你身為沈府最受寵的公子,沒想到卻無一點明辨是非的能力,枉你出生在沈府世家。”
“天燼的確國風開放,但我君念辭卻不是放浪形骸之人,學的是琴棋書畫,習的是貴族之儀。沈公子不細想想此舉符不符我的身份,隻知貪於美色,將自己糟踐到如此地步。”
“那不過是個借了我這張容貌的賤婢罷了,借由身子將你的魂勾了去,我原想,沈公子再如何被酒色侵襲,也不至於色令智昏,如今看來,是我高看了。”
沈鬱聽著她的話,隻覺得頭痛欲裂,自己為了她相思成疾,如今得見,卻是如此斷情絕愛。
再看她身旁的男人,歹念一起,竟不言一語,便將麵前的少女推入河中,口中叫著。
“念兒別怕,我來救你!”
她是不會水的,隻有讓她瀕臨死亡,才能憶起那些曾經的記憶,一如那天,他救了她的性命!
慕臨淵大驚,同樣跳入水中。
河中濺起不小的水花,引得對岸的人失聲尖叫。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君念辭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下去,還是春日,河水冰涼,猛然嗆了幾口。
眼瞧著昏暗的水麵上入了兩道身影,忙調整好姿勢,憋住氣,這才向慕臨淵遊去。
二人越來越近,漆黑的湖水中,冰冷徹骨,一條長長的黑影一閃而過,那東西速度極快,幾下便到了二人身側。
待看清時,君念辭嚇得瞪大雙眼,差點嚇得喘不過氣來!慕臨淵劍目看過去,是一條蛟蛇!正默無聲息地環繞著三人。
水下壓力大,動作也慢了許多,今日他未帶貼身佩劍,隻能盡快朝君念辭遊去,隻有將她留在身側,心中才會安穩。
可那蛟蛇似乎通人性,迅速朝君念辭遊去,纏上她的身子,君念辭被蛇身一勒,吐出幾口氣來,掙紮不能,眼前漸漸迷糊,暈死過去。
慕臨淵見她兩手無力,心中大怒,飛速朝蛟蛇追去,冷聲嗬斥。
“放下她!”
但那蛟蛇卻是充耳不聞,愈發往深處遊去。
慕臨淵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心如刀絞,手上飛速結印。
岸上圍觀的人群正心焦,幾個會水的也跳了下去,還未遊到落水者的地方,就見水底翻湧滾動,一道白光自水底炸開,濺起的水花高達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