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群被淋了個徹底,女子們驚聲尖叫。
待水花落下,湖麵一派平靜的時候,眾人再看去,湖上空無一人,隻有那幾個下水者浮在水上麵麵相覷。
慕臨淵眼神森然,低眼看著平靜無波的河麵,再放在被提在手中的沈鬱身上,幾個起落後,將人扔到了地上。
府中的下人對於殿下的來無影去無蹤已然習慣了,但見殿下提了個人進府,見渾身濕透,又忙著燒水換衣。
冷眼望去,將忙碌的一群人轟出了院,形勢嚴峻也顧不得其他,咬破手指在石桌上畫了陣。
半柱香之後,白翎飛到院中,隻見君上一身濕漉漉的樣子,驚訝道:“君上這是怎麼了?”
呼喚自己的聲音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再一看他這副模樣,心中更為震驚,何時見過君上這般狼狽的樣子。
慕臨淵卻答非所問:“我問你,我隻喚了你來,除了你,這都城中還有誰在!?”
白翎當下搖頭:“未有他人,君上隻叫了翎,翎便讓其他人都留在輪憶台,並未有人跟隨。”
沒有?慕臨淵腦中緊繃的弦突然斷開,整個人直直地坐在石椅上,那會是誰?
妖族的其他人嗎?
慕臨淵知道自己上位在妖族中並不是被全心全意支持的,也有不甘於他一個人族統領的妖,所以從未以真身出現在妖界。
那蛟蛇不是普通的妖物,它知道自己的意圖還是將念兒擄走,顯然是衝著念兒來的,而且…轉眼看了眼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男人。
一腳踢了過去。
沈鬱隻覺腹部疼得厲害,痛呼著從黑暗中清醒過來,一睜眼便見自己躺在邦硬的地上,入目的還有兩雙鞋,再向上看,就見榮王目光森然地看著自己。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失去記憶前的畫麵,他把含兒推入了水中…
瞳孔微張,急急從地上爬了起來:“念兒!念兒呢?!”
慕臨淵見他如今才擔心起來,又一掌推送過去,將人打在牆上。沈鬱半年來體質削弱不少,慕臨淵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身上,眉頭一皺,捂著胸口吐出絲血來。
慕臨淵冷聲問他:“你認識妖族?”
隻有從他身上套出東西了,若說一切都是巧合,也太過巧合了!念兒前腳才掉入河中,他二人後腳就跟上,那蛟蛇怎麼如此快就知道了?
妖族?沈鬱有些漠然,他認識的妖精,可不隻有君念辭一人嘛,勾得他失魂落魄,要生不能,欲死不得。
慕臨淵見他表情木然恍惚,兩眼微眯,鷹爪掐住他的脖子,他是發了狠的,將他慘白的臉掐得通紅。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沈鬱,本王念你是沈將軍之子,會留著你這條命,若是找到她你就好好慶幸撿回一條命,若是找不到,本王會讓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語音一落,將人甩在地上,喚了暗衛出來,冷聲吩咐:“給本王好好看著他,若他溜了,本王唯你們是問!”
跪在地上的暗衛大氣都不敢出,這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生氣的殿下。
囚住了沈鬱,慕臨淵這才運起妖力將一身水氣蒸幹,抬眼看了黑沉沉的天,心中翻湧滾動。
對白翎道:“你去錦王府,找一個叫夜墨的人,將念兒失蹤的事兒告訴他,他知道該怎麼做。”
將傳遞消息的事情交代給了白翎,自己則馬不停蹄地趕往占星樓。那兒,有國師,以他的能力,想必能察覺到什麼。
銀白的月灑在占星樓上,寒風蕭蕭,幾棵未抽芽的樹在寒風中搖曳著,昏暗的燈光拉長樹枝晃動的影子,顯得格外詭異。
還算清朗的夜空此刻一片烏黑,黑雲翻卷,大有壓城之勢。烈風呼嘯,國師站在占星樓上,看著夜空。
一聲極速的聲音劃過,國師回頭,見著個意料之外的男人。
“二殿下。”
慕臨淵拜禮。
“不知二殿下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夜風狠狠地撩起兩人的長發,慕臨淵的聲音,帶了絲不易覺察的顫抖:“念兒被劫走了…”
再一次!而且是在他眼皮底下被劫走的!慕臨淵心中悲痛,恨自己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