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雖是天家,但相處不過也是平常百姓的模樣,父母離世,如今世上最親的也就隻餘他們三人了,淵兒歸來已是大喜,又怎會責怪。
景帝坐在上首,道:“榮王府還在修繕,這些日子你夫婦二人便住在重華宮中,如何?”
二人點頭,寒暄過後,禦膳已經做好,眾人便移駕用膳,直到用上柳梢,這才散去。
君念辭將君洛繁送至宮門口,取出懷中的兩枚玉佩交到他手中,這玉中各凝了她的精血,關鍵時刻可保二人性命。
不過也心知自己渡劫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隻言是一件把玩之物,隻需佩著便好。
君洛繁收下,摸了摸她的頭看向等候在她身後的男人,道:“念兒如今成家,成長了不少,有事也盡可同哥哥說說,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挽兒也很想你呢。”
“嗯,我知道的,”君念辭乖巧點頭,“過兩日便回去看看。”
目送君洛繁回去後,二人相視轉身去了乾元殿。
殿外守衛森嚴,殿內還燃著燭火,閃動的光影下景帝看著折子眉頭緊皺。夜幽見狀揉揉他的肩,道:“休息休息吧,這折子一時也看不完的。”
景帝揉著印堂穴,將人拉到懷中,埋到他的腰間難得悶氣:“沒想到不過幾年時間,這梵古竟長成塊硬骨頭,啃了這麼久竟也未掉一塊皮!”
夜幽理著他的長發,道:“是啊,本以為很快就會結束,沒想到有那個炮竟能撐這麼久!”
一旁的路浮笙取過折子,看了一眼也道:“的確,這炮的威力極大,如今我們沒有應對之法,得盡快想出對策,若不然,讓梵古踏過渭河便不可收拾了。”
渭河,橫貫兩國的河流,渡過渭河,便離天禦城不遠了。
“哥哥不必擔憂。”
門外傳來的女聲讓三人一驚,隻見門打開,榮王夫婦二人便走了進來,景帝皺眉:“不是讓你們在重華宮好好休息嗎?”
慕臨淵笑道:“哥哥,我今晚過來便是有事要與你說。”
夜幽從他身上下來站在一旁,景帝不明所以,“什麼事?”
慕臨淵道:“此次我與念兒回來,一為祭拜父母,二為處理好我二人的瑣事,三為解決天燼與梵古的戰事之後,到時我與念兒便會離開天燼。”
此語一出,景帝“噌”地一聲站了起來,“你又要離開!”
“哥哥,”慕臨淵看著他的目光堅定不移,顯然已經是做好了決定,“天燼隻能有一位帝君,若我還在,難免會有人拿這來做文章,且相比之下哥哥隻會比淵兒做得更好。”
“祭拜父母之後,無論我做了什麼,還請哥哥不要阻攔我!”
景帝從案桌前走過來,看著他的眼睛,半晌後隻餘歎息:“你打算怎麼做?”
慕臨淵笑道:“哥哥不必再問我,隻需知道天燼與梵古的戰事不久會有結果,哥哥隻需安穩地坐在帝位上好好守護這個國家便可。”
景帝還要再說,路浮笙卻上前道:“帝君,便讓榮王殿下去吧,這對天燼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他如此說著,目光卻看向了榮王妃,別人尚且不知,但他能隱隱感覺到,榮王妃回來後和曾經已是不同,偶爾看過來的目充滿神性,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前些日子的事。
雖說這樣的想法很是荒謬,但萬事皆有可能,榮王既有辦法,何不如就讓他去試試呢,畢竟這個國家總要有人付出的。
國師都如此說了,景帝便知再開口也不適宜,隻道:“好,淵兒,以後多回來看看,榮王府會為你留著的。”
慕臨淵笑著抱住了哥哥,傳音告訴夜幽好好護著他。
夜色安寧青鴉呼嘯,一夜天光之後,宮中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嘉柔帝姬得知消息的時候,二人已在前往帝陵的路上,她看著手中的字條,摩挲良久才放下,合上窗戶後去了乾元殿。
還未到帝陵時,君念辭眼珠一撇便看見了旁邊的英陵,腦中忽起一念,想起一件曾被遺忘的事,便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慕臨淵見是英陵,一同下去,問道:“這是葬對天燼付出性命的勇者英陵,念兒來此處做什麼?是有什麼要祭拜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