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亭也沒想到一個決定會催發這樣的變化,可謂是種善因得善果。
這顧雲曦還真是他的小福星!福星!
這邊顧大河一家的日子過得順遂了,但遠在梨花村裏頭的顧大海一家卻是沒那麼好過了。
自從兩個多月前,顧老爺子一時意氣讓兩個兒子分了家。
但顧大河搬出去之後家裏的事情便沒人做了,顧大海從小到大被兩老給慣壞了,如今顧大河一家子都搬了出去。
開始幾天他還能好好地享受一下日子,這家底雖不豐厚但也足夠他去揮霍買酒吃了。
老婆子病剛好沒法管他,因家中田地無人管理了,顧老爺子不得不再抗上鋤頭下地忙活。
劉氏原想著那一家子走了,自個心氣也順不少。
可沒舒服幾天她便被家公給喊下田幹活去,沒做事便沒飯食可吃。
原先有任勞任怨的顧大河一家子做田中的大部分事,現在他們一走,下了田顧老爺子年紀大了沒揮下兩下鋤頭便呼哧呼哧急喘幹不動了。
顧大海又整日喝酒犯懶事情指望不上他,得落在劉氏身上。
劉氏心想著撐幾天就過去了,結果等她勞碌一天回到家中,飯食皆還未開火全家人都等著她來做飯。
一連著半個月都時間過去,劉氏發覺二弟一家搬出去之後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好過多少,反而要幹的活更多了。
劉氏開始後悔起當時不應該慫恿家公趕緊分家,應當再做做周全的算計才讓顧大河他們走。
又是一天過去,日落西山後劉氏拖著疲憊的身體從田中回來,摘了一日的豆子她腰酸背痛,腹中饑餓不已。
今天出門前她就將栗米洗淨了,菜也都洗切好,將廚房交給女兒就等著回家之後能用上熱騰騰的飯菜。
她腳剛邁進家門,等待她的不是食物飄香的味道而是麵色陰沉的婆婆,一個鞋底子板子迎麵朝她砸來,顧老婆子破口大罵道:“你是想餓死我們不成!都什麼時候了才回來做飯!一家子等著你都不用吃了!”
劉氏嚇得一縮脖子險險躲過往臉上砸的鞋底板,她積攢了好一些時間的脾氣也爆發出來:“就會衝我說說說!你整日在家中怎麼不去燒飯!等我燒!每天都等我燒!田地裏活不用幹嗎?都餓死算了吃什麼吃!”
“反了你還敢怎麼跟我說話!”顧老婆子脫下另外一隻鞋又砸過來:“整日在田中磨嘰,這隔壁老牛都比你勤快早回家,你去問問東邊西邊有哪個懶婆子像你這麼能磨事的?別人兩時辰就能幹好的活你要四個時辰!”
“還怪起我來!怎麼不叫你兒子去弄!”
兩潑婦對著撕起來,老婆子氣虛體弱很快便被劉氏占了上風壓在底下,就算如此她也不甘示弱伸出手去拚命地往劉氏身上臉上撓。
“老娘弄死你個小賤貨!”
“死老婆子你發瘋不成!憑什麼叫我累死累活的做事!啊!”
顧大海喝得滿麵通紅,拎著酒壺搖搖晃晃地回家來,剛到家門後便見兩婆娘在地上打成一團,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媳婦和老娘。
他爆喝了聲:“劉氏你個潑婦居然敢對俺娘動手!”顧大海喊著便衝上去,手中酒壺對著劉氏腦袋‘哐’一下便砸下去。
劉氏直起身瞪大了眼,身體晃了兩下一頭栽倒,猩紅的血自發間緩緩淌下來。
顧老婆子呆了呆,手腳皆軟在地上起不來身,她哆嗦著拿腳撥了撥劉氏:“起來起來,快給我起來!”
昏死過去的劉氏毫無反應,顧大海打了個酒嗝歪了歪腦袋伸手去拉他老母親:“娘……嗝,你起來我,兒子給你出氣!”
“啊!出什麼氣啊!”顧老婆子拍著大腿嚎起來:“你是喝酒喝瘋了不成!這是你媳婦啊你居然將她給打死了!”
顧美曦和顧文鳴正好都一起返家來,急忙撲上來看見劉氏滿後腦勺的血頓時‘哇’地大哭出聲。
顧大海喝酒喝得腦子鈍鈍的完全思考不了事情,他踉蹌了兩步往地上一坐,滿不在乎揮手道:“哭什麼哭!讓她睡一覺就好!”
顧老婆子抖著身體爬起來,趕忙去找郎中過來。
顧大海這一酒壺下去,將劉氏的頭給敲破不說,還敲去了家中一兩多的銀子。
送走郎中時,老婆子抱著裝錢的盒子直哆嗦,好似給的不是錢是她的命。
劉氏醒來躺在床上哎哎叫喚,頭上包著一紗布,後腦的頭發被刮掉了包墊著草藥,因此她也不能平躺著隻能側身躺。
回到家中來的顧老頭子得知這一事情暴怒地拎起幹農活用的扁擔,追著兒子滿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