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去,她萬萬沒想到看到的人又是謝修平。
李元章向她介紹道:“這是家中為小兒所聘的先生,剛巧他不舒服還請大夫幫忙看看。”
她真不知道前個日子還在翻人家後院的男人,如今怎麼搖身一變成了知府公子的授課老師。
謝修平表情平靜地坐在位上,似乎是兩人第一次相見般,他抬手緩緩地向雲揖禮。
雲曦驚了驚不曾想他會給自己來這麼個大禮,幾乎想把手探到謝修平的額頭上去,看看他是不是腦子燒得糊塗了。
雲曦從容地在他旁桌坐下:“身體哪裏不舒服?”
他沉默片刻同李元章道:“大人可否方便避讓一二?”
李元章立馬猜出他或許有些什麼難言之隱,他握拳抵唇低咳了聲:“本知府剛好還有些公務沒處理,先過去。”
謝修平微微一笑:“多謝了。”
待李元章腳步聲遠去,他方才看向對麵的女孩,目光如炬仔仔細細的在她臉上巡看。
不放過一絲一毫與從前顧雲曦相似的地方,他目光太過炙熱,雲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臉疑慮道:“你在看什麼?把手伸出來吧,哪裏不舒服?”
謝修平將袖子挽上去,緩緩道:“從前不曾發現,今日越看你倒是越像我一個姑友。”
雲曦幹巴巴地笑了:“是嗎?那可真是巧。”
“是啊,真巧。”謝修平別有深意道:“茫茫人海我與你倒是有緣,三番四次相遇不說,越看你越像認識的人。”
女孩兒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明顯頓了下,她沒接自己的話知問道:“哪裏不舒服了?”
謝修平笑:“心口悶,總想不該想的事情。”
雲曦還真認真地把了把他的脈:“還好,你你脈象平穩規矩,並無什麼異常,把嘴張開我看看。”
她的要求謝修平都一一照辦,一番檢查下來雲曦並未發現謝修平身體不對的地方,她擰眉道:“除了煩心還有其他毛病不?”
“有。”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睛似乎出了毛病,看一樣便似另外一樣。”
“重影?”
“不。”他慢聲道:“我打個比方?”
“請講。”到這一步雲曦依舊真當做他是要看病的。
“例如我現在看你,便覺得看到了我的故人。”他不放過雲曦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說來也巧,我那位故人與顧姑娘名字一模一樣,不過,她是出自姑蘇太醫世家顧氏。”
雲曦擱在桌子的手幾乎要掐進掌心中,她勉強控製住表情,微微一笑道:“我從未見過公子這類的病症……這在我這,怕是無藥可醫。”
“無藥可醫麼?”謝修平麵露失望的神色:“就連顧姑娘這樣妙手回春的醫術都看不了我這病症?”
雲曦心慌不已又不敢在麵上露出異樣來:“公子可能睹物思人,您這不叫病症您這是心病,心病自然無藥可醫。”
“你倒是了解得清楚。”謝修平彎了彎唇角:“說來既然咱們之間這般有緣,可找個時間好好聊聊?大概我最近真是魔怔了,總感覺越看你處處越像那認識的人。”
“既然這般公子為何不直接找找那人就好,何必在我身上找類似的地方。”她想不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叫謝修平這般直接地過來試探她。
回想了下,兩人最近一次見麵是在曲婉紅的小院裏頭,過後便不曾再見了。
當時他對自己的態度還不是這樣的,這中間他究竟是碰到了什麼突然之間有了如此轉變?
“我的故人啊……”他眼中的光漸漸滅了下去,聲音低下:“我的故人……已不在很多年了。”
雲曦一怔,不太確定地問:“這人,是您的?”
謝修平笑笑未答。
兩人獨處了大概一個刻鍾後相繼出來。
李知府迎過來:“謝先生可有大礙?”
這先生是從京城那邊下來的人,前些日子李元章給兒子找文書先生時有人將謝平介紹過來,他親自麵過了此人文涵來當自個兒子老師當真是屈材了。
因此李元章對他還頗為看重,這地方要找個好的老師給兒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無事,顧郎中說是思慮太多鬱結於心時常出門透透風便好。”謝修平替她回了李知府的話。
“無大事便好,兩位一道喝個茶?”
“先謝過大人了,不過我還有事恐怕沒時間留下來。”謝修平看向雲曦:“顧郎中方才說要回醫館去,可要一起?”
雲曦還未決定下來謝修平便替她自問自答了:“向來我們也是順路不如便一起罷。”
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李元章便立即替他們二人安排了車輛送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