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凍得抬都抬不起來,薑雲蹲在我麵前,說:“我幫你。”
他幫我把鞋襪脫掉,挽起我的褲腿,把我麻木的腳緩緩地沒入溫熱的水中。
溫暖的氣流很快流竄全身,四肢百骸都是暖和舒暢的。
可眼睛卻漸漸模糊起來。
薑雲的臉都變得扭曲不堪。
“姐,你要是難過的話,就哭一場吧。”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逼退眼裏的水汽。
錯的是他們,我為什麼要哭!
緩了兩三分鍾,我收斂好情緒。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虎子打來的。
“太太,你出去一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聽到他恭敬又關切的聲音,我胸中那隻猛獸差點掙脫牢籠撲出來跟他嘶吼。
我把手機往邊上挪了半寸,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開口。
“我想多陪陪娟姐,今晚就不回去了。”
那邊沉默了好幾秒才再次出聲,“好,我知道了,你在外麵注意安全。”
“嗯,你在家照顧好小胡。”我吩咐一聲,掛了電話。
薑雲聽到我跟虎子的對話,他立即站了起來,“我幫你抱床被子過來。”
池娟的病房很大,不僅有陪護床還有沙發。
薑雲在這照顧時,晚上大多數睡著沙發。
所以這邊的被子很多。
我給他道了聲謝,又摸出手機準備打給達子。
想叫他幫我買套房子。
池娟出院後我就把她安排在房子裏。
當初還想著把她接到月亮灣跟我一起住。
現在才知道身邊人鬼難辨,我又怎麼敢叫池娟跟我一起冒險。
電話還沒撥出去,達子竟然先給我撥了進來。
“白月,有個叫張昆的老頭你認識嗎?”
好端端的他跟我打聽張昆,肯定是遇到事了。
我連忙道:“認識,怎麼了?”
“我才放出風聲,要賣掉夜色,這個老小子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了,一進門就說要見你,我攆都攆不走。”
張昆都找到夜色去了。
我正愁夜色甩不出去,他想要的話,我當然願意賣給他。
麻溜穿上鞋襪,我出了門。
在保鏢的護送下去了夜色,剛進門就被達子領去了包廂。
路上他簡單跟我說了下情況,“那老家夥出手很闊綽,說談得好,他願意出這個數買咱家店。”
說著,他比出三根指頭。
看這個價,應該是三千萬。
夜色的成本連一千萬都沒有,但是它每個季度帶來的收益遠遠不止三千萬。
張昆還挺會還價。
若他想要,我必須跟他多撬些錢來。
怕就怕,他帶著不良目的而來。
進了特V包,我看到剛子正在伺候張昆。
屋裏站了幾個張昆的手下。
氣勢還挺足。
我在張昆對麵坐下,沒工夫跟他寒暄,直言道:“張董,這夜色可不是紀氏集團的產業,你若想買的話,還得跟其他人一樣,要走正常的手續。”
張昆摸出根雪茄叼在嘴邊,瞧那神情,像是要我給他點煙。
我沒理他。
達子是夜色的負責人也不能自降身價。
剛子很有眼力勁的拿起打火機給他點上。
之前我對剛子還挺有成見的,現在對他的好感急速上升。
張昆也不好一直端著,吸了口雪茄,對我道:
“我知道這家會所是七爺手下的,你現在要賣,手裏的證都齊全嗎?我是個買賣人,可不想摻和你們的恩怨,隻想好好做生意。”
他消息還挺靈。
我既然敢買,那麼相關證件一定是自己人的名字。
當初紀金辭把夜色給我後,緊接著法人就換成了池娟。
我給達子一個眼神,叫他去辦公室拿證件。
達子很有心眼,覺得包廂裏張昆的人太多,出去時,還把張昆的保鏢都請了出去。
就留下剛子伺候著。
包廂的門隨即關上,包廂內安靜地隻能聽到外麵喧囂的聲音,以及張昆一下下玩弄打火機的聲音。
氣氛有些尷尬。
我擰開一瓶紅酒,給張昆倒了一杯,招呼道:“大過年的,張董走我這來,夜色不能虧待了你。你多喝兩杯。”
張昆端起酒杯,卻沒動,而是眯眼笑,“白董不陪我喝兩杯?上門即是客,白董這點麵子都不給。”
這裏是我的底盤,屋裏又有剛子陪著,我才不會擔心幹瘦的張昆敢做出什麼舉動來。
再說了,人家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我若不答應,反而顯得小氣。
我給剛子使了個顏色,剛子很快找來個空杯子也給我倒了半杯紅酒。
念在現在敵人林立,我想跟張昆搞好關係。
既然知道他好色,我不是不可以出賣色相,跟他搞搞曖昧之類的。
大女人,能屈能伸。
跟張昆碰杯後,我把杯裏的酒灌了下去。
張昆見我還挺豪爽,又給我倒了一杯,還說了些冠冕堂皇的客氣話。
沒辦法我隻好再來半杯。
“白董。”連喝兩杯後,張昆膽子大了起來,挪到我身邊,幹瘦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你做什麼!”
推開他的手,我站了起來。
就在起身的一瞬,我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眼前一片扭曲,就連張昆猥瑣的臉,都變成數到交疊的重影。
看得我一陣心悸。
冷汗一下從毛孔裏滲了出來。
我意識到自己不對,推開張昆,踉蹌著就找門口跑去。
嘴裏含糊不清地叫著剛子的名字,希望他能幫我拖出張昆。
可我還是被人拉住了。
扭頭看到一張長得極像張昆的豬頭,他的嘴一張一合,聲音落我耳裏遲鈍又怪異。
我到底吃了什麼,怎麼有這麼猛的藥效?
身子落入“怪獸”的懷裏,我感到一雙大手在我身上來回遊走。
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該死境地,我該如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