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罵著街上了飛機回倭瓜國去了,我心情也好了不少,這趟子經曆挺凶險,不過我福大命大的沒咋地,現在回家了正合我意。老海臨走之前曾經給了我一把鑰匙,說他有不少的煙酒和菜牌照片兒都忘在了酒店,出門條都開好了,他也沒功夫回去拿,叫我拿走得了。我一想煙酒倒是沒啥,那些菜牌照片可是值錢,一本兒好的菜牌能賣到幾萬塊都不是問題,於是我就翻回酒店準備去取那些東西。
到了酒店裏我找到老海的秘書,說他有東西叫我幫他拿,秘書也知道我們的關係,就幫我翻了翻,果然有個打包好的口袋,出門條也開好了,於是就交給了我。我挺高興,這東西一賣也不少錢呢,算是我這些日子的精神補償了,拎著包吹著老狼請吃雞的調兒我就出了門。
到了外麵我一看表都中午了,肚子裏邊兒還真有點咕嚕,就想在酒店附近找個小飯館兒墊補點兒吃食。剛走到酒店地庫出口的地方的時候,突然我覺得腦袋後邊兒有風,接著一隻冰冷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脖子上。當時我心裏一激靈,冷汗都下來了,不過心想大白天的又是這麼個人多的所在,不能有綁票的吧?
我回頭一看,隻見我身後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禿子,穿著黑西服,臉上還有倆質樸的高原紅,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我一把把他的胳膊拔拉開,問他:“你幹嘛啊你,有病吧你!”那禿子用生硬的漢語跟我說:“沒事,沒什麼事,我們有人要見你。”說完一指不遠處的停車場。
我心想不能跟丫去啊,這要是綁票賣人體器官的,給爺腎摘了我還咋為祖國增磚加瓦呢,於是一推他罵道:“滾操!”那個小禿子一閃身躲開了我一推,他也不生氣,隻是伸手入懷摸著什麼。我以為他要掏家夥,心裏暗罵自己倒黴,今天為了送老海去機場就沒帶刀,這下連個防身的家夥都沒有了。結果那孫子沒摸出什麼凶器,而是掏出來一串珠子,我一看眼熟啊,怎麼跟王寅送我的那串那麼像呢?
我看了看那禿子和他手捧的珠子,似乎心裏就明白了點兒什麼,於是一指停車場說:“你頭了走,我跟著。”那禿子也不言語,轉身就朝停車場走,我在後邊跟著他。走到停車場,來到了一輛商務艙跟前兒,那禿子站定了身回頭看著我,那意思似乎是叫我近前去。我本來離車還有一段距離就站住了,我還是怕他們丫賺我,看見他招呼我過去,心裏猶豫了下兒,最後看了看四周也不是一個人沒有,車來人往的,不遠處還有酒店保安在值班兒,於是就仗著膽子走到車跟前。
這時候,車窗戶搖下來了,從裏邊伸出來一張大臉,張嘴朝我喊道:“叔!是我。”我一看還真是王寅,於是便放下了心,走到跟前兒問他:“我操,你丫怎麼過來了?辦完事兒了?你怎麼找著我的?”我一邊兒說一邊兒就準備拉開車門進去,結果王寅居然沒有叫我進車裏聊的意思,隻是問我道:“叔,我問你個事兒啊?頭些日子你們這兒是不是出事兒了?”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點點頭,問他:“怎麼?跟你有關係?”
王寅垂了眼皮似乎在想怎麼回答我,片刻間他抬起了頭然後從窗戶裏伸出來一個牛皮紙口袋遞給了我,說:“叔,你也別問別的了,這有點錢不多倒是,你給那個苦主吧。”說完卻不再看我,而是垂下了眼皮似睡不睡的,又似乎是看著什麼東西,臉上似乎帶著怒意。
我心裏覺得好奇,就接過來那個牛皮口袋,然後說:“對了,你回家沒有?我問你個事兒啊,我聽你三叔說你爹把餃子館給關了去雲南倒騰木頭去了?夠能折騰的。”王寅一聽說起家裏事兒難免動了心思,也歎口氣說:“誰說不是呢您說,那餃子館兒多火啊,我都沒法兒說了,給我媽氣的啊,給我打電話哭了好幾回。”我哈哈一笑,借著他分心的機會一邊聊著一邊兒就趴在了車窗上,說:“得了,你管他呢,你也混出來了啊,一丫出家人坐這麼地道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