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詩詩最先走了進來,看著我,“安然,你怎麼不接受他?”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站在走廊上,其中一個人,就是王嵐,我不知道她怎麼有勇氣看著我們在樓下糾纏。
“你不愛他?”
我又搖搖頭,不用說,她們其實都看出我是喜歡歐翔的。
“因為王嵐?”
我不再說話,我不是一個善於掩飾的人,盡管我喜歡微笑,但微笑不能掩飾我內心的情感,微笑隻是我對人的一種習慣,一種友好的習慣。
詩詩也不再說話,爬上床,拿出書本,看了起來。
我掏出日記本,墊在彎曲的膝蓋上,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真癡情。”我聽到了菲菲細聲的說了聲。
樓下,鵝黃的路燈柱下,那個孤傲偏執的男孩,他真的打算用行動去履行他的承諾,用他的靈魂去守望愛情,等待愛情。他是個為愛情而生的人,他的文字,我已經讀透。
我聽到紛亂的腳步聲,然後,她們走了進來,不過,沒有王嵐,是菲菲和小樺。
“安然,”小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門外,最終沒有說話。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我抬起頭,對她笑了笑。
菲菲一邊爬上床一邊說,“安然,我覺得你應該給別人機會。”然後,嘟囔著說,“怎麼沒有人這麼對我?”
“安然,”我終於聽到了王嵐的聲音。
我的心縮了一下,偷偷的用手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轉過頭去看她。她正站在門口,瞪著眼睛看著我。
“安然,你出來。”王嵐大聲的喊我,她從來沒有這麼大聲的喊過我。
我讀懂她的心痛,她失戀的心痛,還有她愛的人忍受的折磨,也會讓她心痛。
我還是爬了起來,站到了她的麵前。
王嵐拉著我的手,走到走廊,指著歐翔的方向,“安然,你就忍心這樣折磨他?”
站在女生樓下示愛,不是什麼新鮮事,這種方式和故事每天都可能在上演,隻是因為這個人是歐翔,才多了很多側目的眼光,女生樓的走廊,大概除了我們宿舍的人,大家都走出來在走廊看著他。
“王嵐,放著好好的你不愛,他是在折磨自己。”我苦笑著,盡量用平淡冷漠的聲音去說出這樣的話。我又何嚐不是在折磨自己。從一開始,我就受盡折磨,這種折磨,像細菌,慢慢的蠶食我的心,我經常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在跳動,剩下的隻有痛,鑽心的痛。
“安然,你在欺騙自己。”王嵐生氣地說。
我是在欺騙自己,我又怎能不欺騙自己?解藥隻有一顆,我怎麼可能占為己有。
“安然,”王嵐突然間把聲音低了下去,“安然,其實,你早就知道歐翔愛的是你,你也早就愛上了他。你為什麼還要把我推到他的身邊?你這樣害了我,也害了他。”
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隻怪自己怎麼會忍受不了他溫潤的唇吻下去的不是我的嘴。如果不是該死的暈眩,如果不是該死的陶偉,他們現在應該拖著手,依偎在一起,咬著耳朵。王嵐也會羞澀的出現在他的家,像個美麗的天使。
“安然,你怎麼不說話?”王嵐瞪著我。
我搖搖頭,除了搖頭,除了沉默,我再沒有話說。
“安然,你折磨的是我們三個人,三個人的愛情,走不了多遠。”王嵐歎氣說。
“安然,我是很愛他,你不能因為我愛他就忽略了你的愛,包括他的感受。他的心不在我這裏,再怎麼勉強,我也隻能是得到一具軀體,而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從一開始,他愛的是你,安然,你也愛他,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為什麼要讓彼此的心留一個遺憾?”
遺憾?記得張小嫻說過,遺憾也是一種美,因為你還有遺憾。
“安然,你以為你不接受他,我的心就會好受嗎?”王嵐幽幽的說,拉著我的手,她的眼睛已經紅了,我看到她努力地抑製把流出眼眶的淚水凝固,不讓它蜂擁而出,她真的在傷心。
三個人的愛情,總會有人受傷,三個人的愛情,會走得如履薄冰,三個人的愛情,注定沒有完美的結果。
王嵐說得對,三個人的愛情,折磨的是三個人。
“王嵐,你想我怎樣做?我害怕無論我怎樣做都是錯的。”我看著她,她已經被情花毒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前她吞下的其實是一顆假藥,隻能夠延緩她的毒發時間,卻不能根除她深入骨髓的情毒。假藥在我們這個神奇的國度不是什麼新鮮事,隻是,愛情的假藥多少讓人啼笑皆非。
“安然,接受他。”王嵐似是在懇求,她的眼裏,更多的是傷心?是無奈?是痛苦?
我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王嵐欣喜的笑了笑,盡管笑得並不開心。
“王嵐,你相不相信上天?”
王嵐愕然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