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夢沒有理無理取鬧的那羅，撕開自己的襯衫想要給那力止血。那力搖頭，按住涼夢的手，聲音微弱，“我的腿上有一個致命的刀傷，沒用的。”
涼夢低頭，看見那力已經濕透的褲子，伸手去撕，滿手的滑膩感讓涼夢惡心，她已經無法判斷那力是從一開始就已經受了傷，還是在最後與老鼠打鬥的時候受的傷。
“沒用了，涼夢，你等等，聽……我說。”那力虛弱地幾乎按不住涼夢動做的手。“其實我知道自己撐不過去了，能夠……最後為你……擋上一槍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涼夢……涼夢……”
涼夢停止了折騰，費勁地貼近那力的耳朵，低聲應著，“我在，我一直都在這裏……”
那力輕啟單薄的嘴唇，眼底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光亮，“如果……如果我們有來生，我們一定要……”
涼夢還沒有來的及聽到那力最後的字眼，被剛剛從木訥中反應過來的那羅推到了一邊。
那羅抱緊那力，摸著那力胸口的血，低聲呢喃安慰，“別怕，弟弟，有我在，你別怕！”
那力扭頭看到那羅驚慌失措的表情，看到她蒼白故作堅強的樣子，想起了小時候，他們曾經在這裏受人欺負時，她總是站在自己麵前保護自己的樣子。
他張口想要告訴她，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都讓他給殺了，她從此以後可以好好的生活了。
那羅緊緊抱住他，哽咽著，“弟弟，我的好弟弟，你別走。我一個人，也怕。”
那羅仿佛回到了他們最童稚純潔的年代，那個時候的他活潑好動，那個時候的她善良天真。
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淚，氣若遊絲，微弱的口型：對不起……
那羅在那力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徹底的崩潰了，撕裂的哭喊的聲音，刺耳地淒涼。
涼夢向前走了一步，被身後的林一然拉住。她擺脫不了，狠狠地瞪著他，“你還想怎麼樣？”
林一然麵無表情，“如果你走過去，後果自負。”
還能有什麼後果？最差的隻不過是死了。涼夢冷笑，扭頭去扶那羅。
那羅古怪地看著涼夢，從身後摸索到一直手槍，抵在了涼夢的額頭。
那羅聲音如同鬼魅，“我弟弟那麼喜歡你，肯為你去死，他死了，你便下去陪他吧。”
涼夢盯著那羅的雙眼，點頭，“好，你殺了我就可以得到林一然了。”
那羅手顫抖，仰頭大笑，轉眼看著林一然，滿眼的淒苦與悲涼。嘴中呢喃，“林一然，林一然？林一然……”
再抬起頭時，那羅的眼中溢滿狠毒，“那不如去死！”
涼夢伸手打掉那羅手中的槍，手槍走火，嘭地一聲打在了牆壁上。她被那羅一個翻身壓在了地上，脖子被那羅緊緊地掐住。
涼夢沒有反抗，在快要窒息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翻身而起，看到了一雙琥珀色絲毫沒有溫度的眼睛，如同北極中永不見陽光的冰雪。
那一幕，她記了一輩子。林一然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右手舉起是黑洞的槍口。那羅的身體一震，臉上的表情由不可思議到理所當然，癲狂的笑讓涼夢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