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2 / 3)

“我的意思是他其實放不下你,他把你放在身邊,做出一副好老板與好員工的樣子,但其實他為了你完全不在乎老板的立場,在我看來,他不過是換了一種追求的方法。所以如果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一定會告訴你。況且,他如果真的是黑|社|會,不可能那麼長時間都歲月靜好一點兒異樣都沒有,至少警察都得隔三差五來檢查一次。”

丁子木撇撇嘴,不說話。

“袁樵說他從街頭打到街尾我信,他一個人,沒有背景沒有親朋,能在這條街上開店做買賣,肯定是掃除了很多麻煩,有的可能用拳頭,有的可能用錢,所以他在這一帶認得一些有勢力的人不奇怪。可你別忘了,丁奎強也是個流氓,而且是個沒有底線的流氓,走投無路甚至可以不要命的惡棍,袁樵還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丁奎強雖然沒有直接找你的麻煩,可他出現在咱們附近了,說明他其實一直盯著咱們呢,壓根就沒有‘害怕’的意思,他隻是在等待時機。”

“那他想幹嘛?”

楊一鳴慢慢地說:“我覺得他在觀察和等待。”

丁子木:“觀察什麼?”

楊一鳴:“從一開始他就認定咱倆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個你還記得嗎?”

丁子木點點頭:“也就是因為這個大丁才跟他打了一架的……你的意思是他是在觀察,等著抓到我們的證據然後……”

楊一鳴:“他被大丁揍得很慘,也去福利院確認過了,所以他非常清楚從你身上是榨不出什麼油水來的,隻能從我身上下功夫。他成天在這一帶晃悠倒未必是盯著你,十有□□是衝我來的。可惜趕上寒假,我又是個宅男輕易不出門,所以他隻能守著。”

丁子木大急:“那怎麼辦?”他皺緊眉頭,心裏的怒火又有些壓抑不住,他盯著楊一鳴的眼睛,擔憂又焦慮。

楊一鳴笑了:”我想起一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丁子木嘖一聲:“楊老師,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當然不是。”楊一鳴鎮定地說:“二木,我把我的推測告訴給你不是讓你著急的。”

“可我沒法不著急,你不是我,你跟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我沒親人沒朋友,就算他丁奎強折騰到天上去,把我的事兒寫成大字報貼到人民廣場上去我也不會有什麼壓力,最多等風波平靜下來再找家蛋糕房打工而已。可你有那麼多的社會關係,你有工作……”

楊一鳴屈指狠狠地在丁子木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再說一遍你沒親人沒朋友試試?”

“我……”

楊一鳴貼上丁子木輕輕地吻了他一會兒,然後說,“別急。”

丁子木喘得有點兒急,不過的確是冷靜下來了。

“你想,他用來威脅我的方法能有什麼?不外乎就是說我強搶民男。那影響能有什麼?我姐我媽怕這個?別逗了!對我而言,最多就是丟了工作。你也知道,我現在這份工作幹了跟沒幹區別不太大。再說,你不是一直想要當個金|主包|養我嗎,給你個機會。”

丁子木抬起頭,非常認真地說:”楊老師,你這是釜底抽薪啊,你真的不怕嗎?”

楊一鳴笑了:“說真話,我就一宅男,最怕的就是麻煩,這事兒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實在是太麻煩了。但是,如果能一勞永逸地擺脫丁奎強那個老混蛋,我倒是不介意麻煩一次,如果能給他個敲詐勒索罪,估計他就能死在大牢裏了。即便不能,也讓他知道,從咱們這兒他詐不出一分錢來,不管用什麼辦法。”

丁子木緊緊皺著眉不說話。

楊一鳴:“二木你看,我之所以把我的推測全都坦白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別擔心。信我,他能幹出來的那些,我真的不擔心,相比之下,我倒是比較擔心大丁會爆發。你最好還是打起精神來管好你自己,別再讓大丁和丁奎強撞上了。”

丁子木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楊一鳴笑了:“楊老師,您還說我中二傑克蘇,我看您更蘇……好吧,我聽你的。”

***

丁子木說聽楊一鳴,但是他說謊了。他有他的打算,他不想跟楊一鳴說。丁子木看著楊一鳴,在心裏暗暗發誓,這一定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在楊一鳴麵前說謊。

楊一鳴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丁奎強入獄五個月,弗裏德曼教授六月有時間,如果一切順利,自己帶著丁子木六月去美國,至少要停留一個半月的時間,有了這一個半月的時間的觀察治療,就可以在名義上把丁子木轉到教授名下,少了職業規則的製約,單憑同性戀完全構不成影響。

於是在一個周五,楊一鳴跟袁樵請了半天假拖著丁子木去辦了護照。從□□大廳出來時,丁子木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一本護照,我一直覺得我能有個戶口本一個身份證就足夠了,說實話我連結婚證都沒想過。”

楊一鳴:“結婚證你以後也不用想了。”

丁子木頗認真地說:“我想考個駕駛證去,以後可以接送你上下班。”

楊一鳴站住腳,詫異地說:“嗯?接送我?”

“對啊,”丁子木得意洋洋,“以後我開個蛋糕店,就像袁大哥那樣,雇幾個人,我主要負責設計新產品,其他的就讓他們去做,這樣我的時間就很富餘了,我就可以接送你上下班。”

楊一鳴好笑地說:“我自己能開車幹嘛要你接送?”

丁子木:“對啊……哎,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想接送你,感覺每天開著車等在你們學校門口,看著你從裏麵走出來……那感覺應該挺不錯的,像個合格的金主。”

楊一鳴笑罵一聲:“小混蛋。”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東拉西扯之間就說到了鄭哥。楊一鳴說:“我覺得鄭哥最近沒怎麼影響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