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楚鈺秧也是自己吃的晚飯,一個人的晚飯總是沒什麼意思的。他趴在桌子上,兵法看的他眼睛酸,腦子裏一萬個問號在飄,飄的他頭暈腦脹。
他有點困了,不過還是支撐著腦袋,想要等趙邢端回來。
楚鈺秧正腦袋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差點就睡著,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立刻睜大了眼睛,果然是趙邢端回來了。
屋裏頭的蠟燭都已經燒完了,黑乎乎的一片,趙邢端還以為楚鈺秧睡了,推門進來卻看到楚鈺秧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
趙邢端立刻快步走過去,問:“怎麼不上床休息,再過不到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楚鈺秧聽了他的話有點驚訝,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午夜早就過了,這都快天亮了。
楚鈺秧揉了揉眼睛,說:“我是有話要跟你說。”
趙邢端笑了,伸手一抄,就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說:“上床說?”
楚鈺秧剛睡醒,腦子裏暈暈乎乎的,抗議說:“是非常非常正經的事情。”
趙邢端將人放在床上,吻了他的嘴唇一下,說:“我聽著,說完了快休息。”
楚鈺秧不滿他的態度,推開他爬到床裏麵去,然後坐好了,說:“真的是正經事。”
趙邢端看著他,眼睛裏有些血絲,看起來稍微顯得有些疲憊。
楚鈺秧差點就把話咽回肚子裏了,不過鼓了鼓勇氣,還是說道:“端兒,我如果不是楚鈺秧呢?”
“什麼?”趙邢端愣了一下,他有點聽不懂。
楚鈺秧說:“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的確就是叫做楚鈺秧的。不過……的確不是楚將軍的兒子。好吧,也不是的確不是楚將軍的兒子,這幅身體的確是楚鈺秧兒子的……”
趙邢端都被他給搞糊塗了,伸手在楚鈺秧的額頭上一彈,說:“睡糊塗了?困了就睡罷,有什麼明天再說。”
楚鈺秧不滿,趙邢端對他越是溫柔,他越覺得不安心,說:“我不困,我不跟你說清楚,我睡不著。”
趙邢端一聽他這話就笑了,稍微歪著頭瞧他。
楚鈺秧頓時有點臉紅,想到剛才自己還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就忍不住的臉上發燒。
趙邢端看就要把他惹得炸毛了,伸手將人拽過來一點,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在哪裏?”
“當然。”楚鈺秧立刻回答,忍不住笑起來,說:“琴台縣的城外,當時你還不想搭理我。你說,我們是不是太有緣分了?”
趙邢端也想起當時的情況,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楚鈺秧當時那特殊的搭訕方式,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吃不消。
趙邢端將人摟在懷裏,吻著他的額頭,說:“當然,太有緣分了。”
“唉,別岔開我的話題。”楚鈺秧將人推開,說:“我還沒說完。”
趙邢端瞧著他說:“鈺秧,我並不是因為你是楚將軍的兒子,所以才喜歡上你的。也不是因為你是楚將軍的兒子,所以才要跟你永遠在一起。更不是因為這個,才把京城的布放交給你的。你懂嗎?我認識的鈺秧,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這就足夠了。”
楚鈺秧一愣,他腦子裏難得的一片空白,而且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楚鈺秧想到他們之前一路走過來的過往,又琢磨著趙邢端的話語中的意思,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
楚鈺秧心裏頭一跳,怎麼越來越覺得,其實趙邢端早就知道他是個冒牌貨了……?
轉念一想,楚鈺秧就忍不住愁眉苦臉起來,因為他的確和原主差太多了,他們的性格非常不同,恐怕隻要琢磨一下都會懷疑他的。
趙邢端說:“別多想了,快休息罷,就快要天亮了。”
楚鈺秧點了點頭,翻了個身就滾進了被窩裏,然後往趙邢端身邊湊了湊,還伸手摟住他的腰。
趙邢端在他背上拍了拍,說:“一會兒我就把你的手臂壓麻了,快抽走。”
“不。”楚鈺秧說的堅決,他的心髒還突突的猛跳,他準備的一肚子話全都沒說出來,他的眼睛睜得老大,現在一點困意也沒有,似乎還是不□□心。
楚鈺秧抱著趙邢端的腰,用臉在他胸口蹭了好幾下。
趙邢端本來是閉著眼睛的,不過實在被楚鈺秧蹭的都起了火氣,伸手捏住楚鈺秧的後頸,說:“四處點火是不是?”
“唔……”
楚鈺秧哼了一聲,頓時兩條胳膊都麻軟了。他努力的仰起頭,伸出小/舌頭來,在趙邢端的下巴上舔/了一下,說:“反正馬上就天亮了,要不然,還是不要睡了吧?”
趙邢端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一手勒住楚鈺秧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後頸,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楚鈺秧抽/出手臂來,就攀住了趙興的脖子,仰著頭配合著他的親吻。
“這麼熱情?”趙邢端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低頭在他耳/垂上啃咬起來,啞著聲音說:“鈺秧來,自己坐上來。”
“呸呸呸!”楚鈺秧頓時麵紅耳赤,伸手努力的想要拉被子蓋住自己,說:“不,我忽然想睡覺了。”
趙邢端哪裏能讓他逃跑,說:“別睡,做完了正好帶你看日出。”
楚鈺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你怎麼還記得日出呢,你這個小氣鬼啊,小心眼比針眼兒還小。”
趙邢端低笑了一聲,說:“心眼兒小不小沒有關係,鈺秧,你摸/摸看我下麵夠不夠大了?”
“臭流氓!”楚鈺秧臉色更紅了,實在受不了趙邢端的沒皮沒臉。
楚鈺秧被折騰的全身疲憊,迷迷糊糊之間就感覺有人晃他。
楚鈺秧不堪其擾,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輪火紅的太陽,耀眼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趙邢端抱著他,給他身上披著厚厚的毛披風,他們坐在很高的小樓的樓頂,難得是個大晴天,雲彩也少的可憐,日出顯然特別壯觀。
“唉?真讓你看到日出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日出啊。”楚鈺秧一下子就醒了,興致勃勃的盯著太陽瞧。
趙邢端說:“我也是第一次。”
像楚鈺秧這麼懶的人,從來沒有瞧過真正的日出,沒想到早上的太陽就這麼耀眼了,盯著看了一會兒,眼睛有點發酸。
趙邢端以前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所以根本沒想著要來看。如今瞧來,倒是也不壞。
日出難得一見,很快也就過去了。楚鈺秧盯著瞧了半天,覺得眼睛前麵都是亮斑,忍不住揉了好幾下眼睛,感覺眼睛不太舒服。
趙邢端說:“該回去了。”
他們看過了日出,回了宮去一起用了早膳,趙邢端就去忙了。
楚鈺秧繼續研究他的兵法,感覺雖然沒睡多長時間,不過竟然神清氣爽,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緣故。
他看了沒多一會兒的書,就聽說耿執和江琉五來了。
耿執一來,就說道:“楚大人,我們查到了一點線索。”
楚鈺秧說:“什麼線索?”
“誒?”耿執盯著楚鈺秧的臉看了兩眼,說:“楚大人,你沒睡好啊,眼睛下麵的黑眼圈很重啊。”
楚鈺秧:“……”
雖然他精神有點亢奮,不過黑眼圈還是必不可免的。
江琉五說:“吳將軍死掉的那三個義子,的確有兩個是死在了戰場上,但是有一個根本不是戰死沙場的,而是死/於/非/命。”
楚鈺秧說:“所以嚴崢說的是實話,吳家的人說的是假話了?”
耿執點頭,說:“而且當時有人親眼看到,是吳之慕殺了人。”
“吳之慕殺人?”楚鈺秧驚訝的問,“是誰瞧見的?”
耿執點頭,說:“就是那個死掉的小丫鬟。”
“啊?”楚鈺秧有點糊塗了,說:“她親眼瞧見的?”
江琉五點頭,說:“對,是蔓書說的。她被我們逼的緊了,才告訴我們的。”
耿執說:“幾年前死掉的那個吳將軍義子,聽說是個還挺不錯的人,吳將軍很看好他。吳之慕這個人嫉妒心重,幾次想要設下陷阱誣陷他,不過都沒有成功。後來起了殺心,竟然把那個人給殺了。”
楚鈺秧皺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耿執繼續說:“當時正好有一個小丫鬟撞見了,就是那個死掉的小丫鬟。不過後來有人調查,那個小丫鬟並沒有指認吳之慕,還幫他做了偽證,證明那個人不是吳之慕殺的,而是有歹徒闖入,殺死了那個人。”
楚鈺秧說:“那蔓書是怎麼知道的?”
江琉五說:“蔓來不知道,她當時並不在場。後來那個小丫鬟似乎藏不住心事了,就跟蔓書說了,讓蔓書幫她保密。”
楚鈺秧說:“原來是這樣。現在吳之慕死了,那個小丫鬟也死了。難道是有人在給那個人報仇?”
耿執說:“我和小五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打聽了那個人的墓碑在哪裏,然後跑過去了一趟。墓地打掃的幹幹淨淨,守墓的老人說,經常有個年輕人到這裏來掃墓。”
“年輕人?”楚鈺秧問。
江琉五說:“是,守墓的老人說,那個年輕人前些天還來過,而且帶了很多祭品過來,在墓碑前麵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一直在對著墓碑說話。我們打聽了是哪一天,正巧,就是小丫鬟死了之後的第二天。”
楚鈺秧說:“難道真是有人在給他複仇?”
江琉五說:“更巧的是,這個人就在吳家。”
“是誰?”楚鈺秧問。
江琉五說:“吳禦。”
“吳禦……”楚鈺秧腦子裏一閃,想到那日他也是見過吳禦的,一個看起來長相還不錯的年輕人,好像和嚴崢關係不是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