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秧說:“那麼現在吳禦的殺人嫌疑很大了?”
耿執歎氣,說:“可是,這個吳禦失蹤了。”
“啊?”楚鈺秧驚訝的瞧著他們。
江琉五說:“這個人實在不起眼,根本沒有在人前出現過幾次。我們查到他的時候,立刻就去了吳家,不過吳家的人說,吳禦已經好多天沒有回來了。我們就去了吳禦的房間,發現吳禦的屋裏整整齊齊的,的確是一段時間沒人住的樣子。吳禦的小丫鬟說,吳禦說要出去遠遊,不一定什麼時候會回來。”
楚鈺秧說:“所以,吳禦那天去墓地,不隻是祭拜,還有辭行了?”
楚鈺秧想了想,問:“吳禦和那個死掉的小丫鬟,有沒有特別的來往?”
江琉五說:“的確是有的。”
“也有來往。”楚鈺秧問。
耿執點頭,說:“對,伺候吳禦的丫鬟說看到過幾次,那個小丫鬟到院子裏來找吳禦,而且還說,那個小丫鬟手裏的帕子,是吳禦送給她的。”
楚鈺秧說:“吳禦的嫌疑果然越來越大了。”
吳禦現在不知是有嫌疑這麼簡單,所有的事情幾乎全都串了起來,所有的線索全都指向他,他們現在缺少的就隻是給吳禦定罪的證據而已。
耿執說:“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啊。如果說,吳禦和小丫鬟有不一般的關係,可以買通小丫鬟,所以小丫鬟才不肯說出那天來找吳之慕的背影就是吳禦,可是房間裏奇怪的說話聲音是怎麼回事?那也是吳之慕走了之後,房間裏才傳出的聲音。”
楚鈺秧笑了,說:“那時候房間裏恐怕隻有吳之慕一個人了。”
耿執撓頭,說:“楚大人是怎麼知道的。”
楚鈺秧說:“還有索命的奇怪聲音,恐怕並不是凶手的喊叫,而是吳之慕自己的。”
“啊?”耿執更是不解了,說:“這……不太可能罷,小丫鬟們都說吳之慕的聲音並不是那樣子的。還有那把帶血的匕/首。”
楚鈺秧說:“吳之慕是中毒而死,他的屍體嗓子部位有嚴重的灼燒痕跡,聲帶肯定有損傷,聲音有變化太正常了。而且說到那把帶血的匕/首,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吳之慕分明是中毒而死,不遠處的地上,卻扔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屍體身上並沒有利器的傷口。那麼這把帶血的匕/首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楚鈺秧說:“匕/首應該是吳之慕的。”
當時楚鈺秧就很奇怪匕/首是做什麼用的,他特意蹲下來查看匕/首,而且看到地上有一個匕/首剁出來的印記,是一個小坑。
“這個小坑,太有意思了。”楚鈺秧說:“基本上可以證明,匕/首就是吳之慕的。”
地上的坑是被利器剁出來的。是吳之慕發現自己中毒後,抓起匕/首狠狠扔出去的,匕/首剁在地上的時候造成的。
楚鈺秧說:“這個坑,其實和腳印的原理差不多。從一個腳印前後部分的深淺,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是用什麼姿態留下的這個腳印,是跑著還是走著,還是踮著腳。這個坑也是一樣,坑的整體不是一樣深淺的,它有一邊是很深的,另一邊相對淺,可以說明匕/首投擲過來時候的方向。匕/首並不是從外麵扔向吳之慕的,而是從吳之慕那個方向扔向外麵的。”
耿執聽得似懂非懂,不過這麼說來,吳禦的嫌疑的確是更深了。
江琉五說:“那麼我們下一步就是把吳禦找回來。”
楚鈺秧點了點頭,說:“我現在心裏頭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我的玉佩到底在哪裏呢?喬小四親要看到吳之慕偷了我的玉佩,然後吳之慕死了,現在出現的玉佩卻是一塊假的。真是讓人好奇怪啊。”
而且顯然是有人惡意衝著楚鈺秧來的,這個人是誰,難道也是吳禦?可是楚鈺秧完全不認識吳禦,也沒有過交惡,他實在是不明白吳禦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說,是另有其人,那麼這個人顯然還隱藏在暗處。
吳禦失蹤,哪裏都找不到,耿執和江琉五這麼一找就找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吳禦簡直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們雖然推理出了凶手是誰,卻根本沒辦法再進行下去。
案子被擱置了,但是和大蕭的戰事並沒有結束。嚴崢帶兵前去支援馮至年,但是情況並不算太理想,畢竟大蕭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勢必要拿下馮國。他們派過去的兵力,和馮國的兵力合在一起,都是不太夠瞧的。
局勢不等人,趙邢端終於還是打算禦駕親征了。
楚鈺秧有點惆悵,他不懂得如何打仗,卻知道打仗是殘酷的事情,並不是打遊戲,而是真正的流/血殺人。
趙邢端安排好了一切,帶著兵浩浩蕩蕩的出發。
楚鈺秧跟去送他,拉著趙邢端的袖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趙邢端說:“回去罷,母後會幫你的,不用擔心。”
“我知道。”楚鈺秧說:“我隻是擔心你。我這麼聰明,什麼事情搞不定。”
趙邢端說:“說的對,那你每天好好的想著我,等著我回來。”
楚鈺秧點頭,說:“早點回來啊。”
趙邢端說:“好。”
趙邢端現在雖然很想親吻他,不過他知道楚鈺秧的臉皮太薄了,這麼多人前麵,他肯定是會害羞的。所以就抬手拍了拍他的頭頂,給了他一個擁抱。
“陛下,時辰不早了,大軍該啟程了。”吳將軍牽著馬過來。
楚鈺秧看著大軍走遠,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看不到影子,這才離開。
他回了宮裏頭,就看到太後站在宮門口,看起來有點緊張。
皇太後見著他,就問:“皇上走了?”
楚鈺秧點頭。
皇太後歎了口氣,說:“放心,很快就會回來的。我的兒子,我是最了解的。”
皇太後顯得特別不安,不過還是說著安慰的話,楚鈺秧覺得,她不隻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趙邢端幾乎帶走了所有的軍隊,剩下的就是京城布防的兵力了。他們倒是不用怕大蕭會趁著都城空虛來偷襲他們,先不說距離隔得太遠,這麼做實在是太多不利。
大蕭這次也是清剿而出,根本無暇再派兵偷襲了。
所以楚鈺秧並不怕這個時候外地入侵,怕隻怕內亂,會有心懷不軌的人趁機謀朝篡位。
好在的是,之前趙邢端已經把朝廷收拾的差不多了,那些個心懷叵測的王爺,現在是一個都沒有留下。
康王被問罪之後,戚公子就做了康王,說起來他們也是有些交情在的,所以這時候戚公子倒是讓十一捎了話帶到京城。
趙邢端走了七天,朝廷裏的人還有所忌憚,倒是相安無事。
這一日上午,侍從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說:“楚大人!楚大人!”
“怎麼了怎麼了?”楚鈺秧嚇了一跳,說:“端兒那裏有消息了,打勝仗了?”
侍從說:“沒有這麼快,恐怕現在大軍還沒有趕到。”
“那是怎麼了?”楚鈺秧失望的說。
侍從說:“有人要見楚大人,卑職鬥膽已經把人帶到殿門口了,楚大人快去見一見罷!”
楚鈺秧眨眨眼,除了耿執江琉五經常來進宮之外,還有誰會找自己?
楚鈺秧實在好奇,幹脆就站了起來,然後親自走到了大殿的門口。
剛踏出大殿一步,楚鈺秧就愣住了。
久別重逢,大概就是如此。
兩個人站在大殿門口,他們瞧見楚鈺秧,都是笑了笑。
“楚先生,別來無恙。”
“小湫兒!”楚鈺秧幾乎想要揉一揉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平湫自從中毒被送到煮雪山莊已經很久了,楚鈺秧也很久沒看到平湫了,偶爾會送幾封書信來往,但是實在不方便。
趙邢德就站在平湫的身邊,說:“平湫身體恢複的好多了,聽說京城裏出了事情,就非要趕回來。”
楚鈺秧衝過去就給了平湫一個擁抱,說:“哎呀呀,小湫兒真是好人。”
平湫趕緊把楚鈺秧給推出去,他可受不了這麼熱情的楚先生。
趙邢端說道:“先進屋去說話罷,平湫身子虛,這些日沒日沒夜的趕路,他已經累壞了。”
楚鈺秧連忙和他們一起進了房間。
這一次戰事不同尋常,趙邢德和平湫在煮雪山莊聽說,都是非常擔心,所以就趕過來瞧情況了。
趙邢端離開,如今就隻有楚鈺秧一個人在,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楚鈺秧拍了拍胸口,說:“放心,我還應付的過來的。”
楚鈺秧突然覺得腰杆子硬了一點,趙邢德可是老謀深算的,他回來幫忙,楚鈺秧也能鬆口氣。
“楚大人!”侍從又急匆匆的進來,說:“耿大仁和江大人有要緊事情想要見楚大人。”
楚鈺秧正在調戲平湫,聽了說道:“那我出去見他們好了。”
趙邢德當初離開的時候,是用了病逝的理由,當然不能隨便讓人瞧見,不然恐怕有大/麻煩。
楚鈺秧走了出去,耿執急急忙忙的說:“楚大人!那個吳禦找到了!”
“找到了?”楚鈺秧有點驚訝,說:“在哪裏找到的?”
江琉五說:“他自己去了大理寺,承認吳之慕和那個丫鬟是他殺死的,但是他說有話要親口對楚大人說,還要我們把這個交給楚大人。”
江琉五手心裏拿著一塊玉佩,楚鈺秧接過去,握在手裏摸了摸,這塊玉佩的確是自己的,並不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