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遇來了京/城之後,楚鈺秧就變得特別無聊起來。楚鈺秧已經接連好幾天,跑去找喬季彥的時候,被蕭遇攔下來了。
每次楚鈺秧到了門口,蕭遇都隻會和他說一句話,那就是喬季彥還沒起床!
楚鈺秧忍不住感慨,這蕭遇是有多禽/獸啊,竟然每天都這樣!而且不論他是什麼時辰過去!
蕭遇總有一天會腎虧的,楚鈺秧暗搓搓的想著。
楚鈺秧泄/了氣,隻好就回宮去了。最近顧長知和莊莫也跑到外麵去遊山玩水了,根本就找不到人,昨天他一去,才知道這兩個人走了好幾天了,給他留了個口信兒,也不帶著他一起去,實在是沒義氣。
楚鈺秧蔫頭耷/拉腦的回了宮去,忍不住坐在花園的石凳子上唉聲歎氣的,他托著腮,就看到老遠的,趙邢端和付纓走過來了。
這兩個人不知道幹什麼去,應該是練武去了,付纓手裏還拎著弓箭和長劍。這會兒付纓的身高已經明顯拉長了,看起來雖然還是比趙邢端矮了不少,不過已經是翩翩少年了,再也不是三年/前的小豆丁。
尤其是付纓原本嬰兒肥的小/臉蛋,這會兒竟然一點也不肉肉的了,兩頰還有些略微的凹陷。這都讓楚鈺秧懷疑,是不是趙邢端天天不讓付纓吃飯,隻讓付纓練武學習。
“爸爸。”
付纓看到楚鈺秧,立刻走過來說:“爸爸怎麼在這裏?”
楚鈺秧笑眯眯的伸手,用食指勾了一下付纓的下巴,嘿嘿嘿的笑著,笑的跟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一樣,說:“小付纓,快叫爸爸抱抱,爸爸好無聊啊。”
付纓:“……”
付纓心裏一陣無力,臉上還有點略微發紅,說:“爸爸別鬧了。”
“我好傷心,怎麼我養出來的兒子性格一點也不像我。”楚鈺秧抱怨說。
趙邢端:“……”
付纓以後可是大趙的皇帝,這性格要是像楚鈺秧……
趙邢端都不敢想,以後大趙是個什麼樣子了,還不天翻地覆不可?
趙邢端擺了擺手,說:“付纓,回去休息罷。”
“好的,父皇。”付纓答應了,規規矩矩的,然後就拿著他的東西離開了。
楚鈺秧:“……”
楚鈺秧又開始托著腮歎氣。
趙邢端聽了說:“無聊?”
“是啊。”楚鈺秧哀怨的看著他,說:“你不能長時間離開皇宮,又那麼古板,一點也不浪漫,好沒意思啊。”
趙邢端挑眉,說:“浪漫?之前帶你看日出,是誰哭著求我不去看的?你也不是什麼浪漫的人。”
楚鈺秧頓時欲哭無淚,那是浪漫嗎?明明是對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每天晚上不能睡,早上天沒亮就必須起,楚鈺秧感覺自己都快瘋了。
趙邢端說道:“過幾天,蕭國的新君主就要來了。”
楚鈺秧“咦”了一聲,說:“來做什麼?”
趙邢端說:“自然是來朝拜的。”
蕭遇讓位給他的侄/子,然後來陪著喬季彥。現在蕭國有了新的君主,國內穩定下來,自然要到大趙來向趙邢端朝拜的,畢竟蕭國現在是大趙的附屬了。
楚鈺秧說:“那蕭遇的侄/子,長什麼樣子啊?”
趙邢端一看楚鈺秧那充滿向往的表情,頓時就幹了一碗陳年老醋,說:“沒見過。”
楚鈺秧嘿嘿嘿的猥瑣一笑,說:“老實說,其實蕭遇長得樣子也不差啊,蕭遇的侄/子,基因應該是不錯的吧?說不定是個美/人,嘿嘿嘿。”
趙邢端:“……”
蕭遇的侄/子還很年輕,和蕭遇的性格其實不太一樣,看起來是個彬彬有禮的人。不過說實在的,能在皇室存活下來的孩子,骨子裏都並不是什麼善茬。
蕭祿戈很年輕,隻比付纓大了八歲,算起來還是個孩子,不過看起來實在是不像。他身量已經長開了,很高,一派沉穩老成的模樣,說起話來有理有度,絕對讓人挑不出理來,嘴角上總是掛著謙和的微笑,看起來平易近人。
而且讓楚鈺秧說準了,是個長相出人意料好的人。
“是個美/人啊。”
楚鈺秧瞧見蕭祿戈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在趙邢端的耳邊嘀咕了一聲。
以至於趙邢端見到蕭祿戈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歡他……
蕭祿戈帶著一眾人來大趙朝拜,自然是要去看蕭遇和喬季彥的。
喬季彥其實比蕭祿戈大不了多少,不過喬季彥之前性格太過孤僻,根本沒和蕭祿戈說過什麼話,是有些生分的。
蕭祿戈倒是不顯得拘謹,跪下來給蕭遇和喬季彥磕了幾個頭,可把喬季彥嚇了一跳。
蕭遇握住喬季彥的手拍了拍。
蕭祿戈說:“叔父,侄/子來看您了。”
蕭遇說:“你起來罷,現在你也是個君王了,不要隨隨便便就跪下。”
“是,叔父教/導的是。”蕭祿戈立刻站了起來。
他忍不住暗地裏打量了喬季彥幾眼,蕭祿戈一直知道喬季彥這個人,那是蕭遇的義子,一直跟在蕭遇身邊長大的孩子,他為了蕭遇自願到大趙去當質子。然而更讓沒想到的是,蕭遇竟然為了喬季彥,讓位之後也去了大趙。
蕭祿戈是大蕭皇室的孩子,從小就在那一片爭鬥之間長大的。他看起來溫和有禮,絕對不是那種喜歡算計別人的人。然而,總有逼不得已的事情,尤其是這份血脈他無從選擇。
蕭祿戈知道,他心底裏是什麼樣子的,和外麵千差萬別。
他們身/體裏流著那股血脈,就必須為了活下去去算計別人,去爭去搶去把別人踩在腳下,不然或許真的就看不到明天的朝/陽也說不定。
當蕭遇把蕭祿戈叫到跟前,跟他說自己要傳位給他,然後離開大蕭去找一個人的時候,蕭祿戈太驚訝了。
為了一個人,舍棄大半輩子爭搶來的一切,這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或許是他年紀太小了,這個問題他還想不明白。
蕭祿戈從蕭遇和喬季彥那裏離開,就往大趙的皇宮去了。其實他本來應該落腳在大蕭使館的。不過大趙的皇後盛情款待他們,讓他們留在了宮裏頭住。說起來,他其實實在不想住在大趙的皇宮裏,那讓他太壓抑了。
楚鈺秧極力挽留蕭祿戈住在皇宮裏頭,自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連小付纓都知道,更別說趙邢端了。
原因……
自然是蕭祿戈長得太好看了。
楚鈺秧理直氣壯的說:“這麼好看的人,當然要留在眼皮子底下多看兩眼了,不然過幾天他就回蕭國了,那就看不到了。”
趙邢端:“……”
趙邢端氣得簡直要死,他現在連一個半大小孩子的醋都要吃,心情複雜的他自己都說不清了。
當天晚上,楚鈺秧自然被趙邢端給懲罰了,腰酸背疼哭著求饒才被趙邢端放過。不過介於楚鈺秧這種記吃不記打,不作不快樂的性格來說,明天一睜開眼睛又是全新的一天了,什麼苦惱全都沒有。當然調/戲趙邢端,欺負趙邢端,氣趙邢端已經是楚鈺秧每天的日常。
蕭祿戈進了宮門,就往自己落腳的大殿走去。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少年正在武場上射箭。
少年雖然也不算矮了,不過顯然比蕭祿戈還矮了很多。他挺著筆直的身板,看起來又專注又用工,額頭上出了一些汗,正大咧咧的伸手用手背抹掉。
蕭祿戈瞧著少年,忽然就像是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一樣。
付纓很敏銳的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看,他立刻回了頭,就看到那個蕭國的君主正瞧著自己。
不過說瞧著自己也並不是正確,因為蕭祿戈的目光是瞧著他的,不過又好像在回憶一樣。
付纓看到蕭祿戈就皺了皺眉,說實在的,他對蕭國沒什麼好感,因為四五年/前的那場經曆,付纓是記事的,他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趙邢端被/迫禦駕親征,他爸爸又連夜趕到邊關去。那時候,他成了大趙的太子儲君,皇太後拉著他的手,告訴他不要害怕沒什麼好怕的,卻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抹眼淚。
蕭祿戈的確是在出神,不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付纓也在看著自己,而且眼神裏不加掩飾的不悅。
蕭祿戈笑了笑,曾經有很多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喜歡他,他早就見慣了這樣的眼神了。
既然已經互相瞧見了,不過去打個招呼,或許會被人捏住了尾巴。
蕭祿戈走過去,聲音溫和有禮的說道:“太子殿下。”
付纓可沒有他那般的城府和沉穩,看到蕭祿戈不達眼底的笑容,更覺得他是個虛偽的人,幹脆轉身就走了。
蕭祿戈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了,瞧著氣憤憤離開的付纓,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或許比自己幸/運多了。
蕭祿戈又看向了練武場上的靶子,倒是箭發很準。
蕭祿戈並不在意付纓的態度,轉身也離開了。
中午用過了午膳,楚鈺秧就到花園去四處轉轉,趙邢端已經去忙著正事了。今天晚上還有給蕭國君主的接風筵席,趙邢端還是挺忙的。
楚鈺秧到了花園,就看到付纓趴在石桌上發呆。
楚鈺秧一樂,立刻悄悄的走過去,然後隨手在旁邊的樹枝上揪了一片葉子,想要把葉子塞/進付纓的後衣領裏。
不過楚鈺秧全然不會武功,付纓好歹是得了趙邢端真傳的,他剛一離近了,付纓就回了頭。
其實他不用回頭,也猜到是楚鈺秧了,除了爸爸或許就沒有人這麼無聊的惡作劇了。
哦對了,還有鴻霞姐姐……
至於為什麼是姐姐而不是姑姑,當然是鴻霞郡主堅持的。付纓被鴻霞郡主/教/導過無數次了,必須叫姐姐。
不過鴻霞姐姐兩年/前就下嫁給了宋將軍,這會兒是不在宮裏頭的,跟著宋譜從宮裏頭搬出去了,是不可能再惡作劇的。
“爸爸……”
付纓無奈的盯著他瞧,說:“父皇去忙了嗎?爸爸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