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一跑到大廳,手裏拿著頭盔的青年正被大堂經理和保安圍成一團問話,局促不已。
楚唯一大步走了過去,伸手抓住青年,青年一臉茫然,繼而雙眼冒出驚喜:“啊,是你——我記得——”
“你看到什麼?”楚唯一和青年同時開口,聽到青年說話,楚唯一愣了一下。
他對青年沒有印象,但青年一臉驚喜的樣子,仿佛認識楚唯一。但此刻楚唯一心裏隻有蘇靄最重要。
“你說你的車被人搶了,那個人說了什麼?你馬上告訴我。”楚唯一雙手攀著青年肩膀,無比懇切道。
青年呆呆地點了下頭:“就是,我剛騎著車到門口,突然被一個穿白羽絨服的踢了下來。那個人騎著我的車跑了,去追一個車了。”
楚唯一臉色稍微好了一點,蘇馳從他身後冒了出來:“什麼車?還看見什麼沒?”
青年一臉糾結想了下:“好像是個黑色的車,車牌沒看到。但是我記得車子右轉了。前麵有紅綠燈,應該有錄像。我的車是深藍色的,後備箱有個手工架子,挺明顯的。”
楚唯一用力拍了拍青年肩膀,蘇馳轉身就往酒店前台走,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鄒慧喘著氣跑回來大廳,楚唯一見到她,臉上神情緩和下來:“媽,他交給你了。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現在去找小靄——”
“去吧去吧。”鄒慧揮手拍了下胸口,拉著青年往一邊走,一臉和藹:“我姓鄒,小夥子叫什麼?你今天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青年回頭看一眼和蘇馳交談的楚唯一,回頭衝著鄒慧笑了笑:“我叫方義興,我——很高興能幫上你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鄒慧和方義興一起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坐下,安靜的等馬上將要趕到的警察問話——之前的動靜太大,酒店已經報警了。
方義興回頭看一眼楚唯一,慢慢低下頭,手在摩托車頭盔上摩挲:“我知道的不多,希望能幫到你們。”
鄒慧拍拍青年的手背:“看唯一他們現在沒那麼緊張了,你肯定幫上我們大忙。”
“唯一?”方義興呢喃著,念著楚唯一的名字,笑了下:“名字好秀氣啊……”
鄒慧跟著笑了一聲:“是啊,像個小姑娘。小方多大了?做什麼的?”
方義興動了動,思考了一下,開口道:“我是學修車的,剛從店裏下班回家。”
鄒慧點頭,輕聲和方義興交談起來。
那邊,蘇馳打電話給蘇國安,沒多久,轄區派出所的人就來了,交警中隊也來了一台車。
一行人往門外走去,楚唯一腳步一轉,走到站起身的鄒慧和方義興身前,衝著方義興伸手:“謝謝你,給了我最多的線索。”
方義興抬手,楚唯一的手比他的還大,近距離的接觸讓方義興有些緊張和激動:“能幫到你真的很高興……”
“我急著找人,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楚唯一鬆開手,抬腳要走,方義興微微提高了聲音:“不用。”
蘇馳和楚唯一一齊轉頭看著方義興,被兩人直視的青年紅著臉,帶著莫大的勇氣開口道:“不用謝我,你應該不記得我了。但我記得你——我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我都絕望了,你突然出現,讓我能再來一次。今天我能幫到你,也是因為你當初的援手,所以……所以不用說什麼報答我。”
青年越說越小聲,蘇馳招手,跟一個民警說了兩句,對方點頭留了下來。楚唯一衝著方義興點點頭,轉身就走,右手握成拳頭舉起,左右揮了兩下。
鄒慧驚奇地看著方義興:“小方認識我們唯一?”
方義興點頭,又搖頭:“我記得他,不認識他。”
“哎呦,那可真是緣分了。”
“對。”方義興笑了起來,笑容有些靦腆:“特別湊巧吧,他幫助了我,然後今天的我能幫助到他。”
鄒慧笑了笑,一手拉著青年,繼續交談起來。楚唯一和蘇馳急匆匆出了酒店,上了警車,直接往交警中隊監控中心跑。
涉及到綁架,警察和交警都非常配合,兩人一到中心,已經有人將相關路道的資料調取了出來,隨時可以調閱。
楚唯一和蘇馳盯著錄像,直到一輛黑色現代囂張地出現在鏡頭裏。緊接著,一台深藍色,後座上夾著塗鴉的鬼臉的摩托車也跟在車後出現,看得蘇馳有些愣。
“那個人是誰?”
“我朋友。”楚唯一輕聲道,手背在身後,指甲緊緊摳著掌心。
連續看了好幾個路段的監控,判定出小車和摩托離開的方向後,楚唯一和蘇馳和交警道謝,轉身奔著目的地而去。
塗闌一路跟著李元正李元安兄弟繞了半個城,出城而去。他不能跟太近,遠了又怕被甩脫。騎著車,塗闌鮮少見地,心情不好起來。
這些年吃好穿好各種好,他已經快要真正變成一個普通的學生。就在今天,塗闌心血來潮跑去超市買東西,準備過年。豈料親眼目睹到蘇靄被幾個人圍著,更被強行帶走。
下意識地,塗闌就跟了上來。
看一眼摩托車油門,塗闌心底壓抑的負麵情緒紛擁上來,讓他眼神越來越危險。
小車裏,李元安抱著胳膊閉眼小憩,李元正哼著走調的歌曲,蘇靄在後座,痛出一腦門子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