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斷,全場悄然無聲。
倏然間琵琶聲起!如銀瓶乍破,四弦裂帛,而笛聲續上,為最高揚的激嘯長鳴,刹那間宛如驚雷炸響,台下所有人哄然掌聲雷動,哨聲四起,伴隨著呐喊與叫好聲,震破天際!
呐喊聲連綿不絕,而台上的神女胸口上下劇烈起伏,拿劍的手都微微發軟顫抖著。
她亦沒想到自己當真在人山人海麵前,未曾出錯的跳完了一支樂舞。
此時四周的聲音逐漸重新回到耳中,她才聽清除了巨大的心跳聲之外,還有各種喧嘩吵雜與高聲叫好聲。
身體有些虛脫,雙腿微微發軟,沈寒璧恰好走來,無聲站在她身側,替她撐住身子。
兩人正欲下台,卻見幾名官員簇擁著一個大胖子走到台上。
胖子穿著繡有仙鶴的官服,應當是梅州的知州了。
“沒想到今年福壽班竟準備了如此精彩的樂舞,真是讓本官大開眼界。”
胖子笑著開口,旁邊幾名官員立即出聲附和。
阿阮與沈寒璧站著不動,也不出聲。
知州笑著從身邊的人手中拿過一個盒子,遞給阿阮,道,“原本這獎賞應當是今日祭神結束後再挑選贈予,但依本官看來,今日其他節目隻能望爾等項背了。”
阿阮未料到今日祭神活動還有這種獎賞規矩,一時怔住,沈寒璧卻替她接了過來。
知州笑著又誇了幾句,阿阮與沈寒璧方才下台。
一下台,兩人直奔隔間而去,將麵具衣服摘下,沈寒璧將打暈的兩人拖出來,替他們換上衣服,隨後點了幾處穴道,那兩人瞬間鯉魚打挺清醒過來。
“你們是誰?”那男子一頭霧水,“發生何事了?”
阿阮好心拍拍他,“恭喜你,獲得了知州大人的親口誇讚。”
說完,她捧著盒子與沈寒璧一起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兩人奔出隔間,又避開人群往僻靜處跑去。
然而沒走出幾百步,沈寒璧忽然攬住阿阮的腰,帶她七彎八拐走到了一處昏暗狹小的長巷內,然後放開她,轉身道,“閣下何人?不如現身一敘。”
等了幾秒,便見長巷盡頭走出一個瘦小的身影,須發皆白,負手走來。
“小子好耳力。”老頭嘶啞道。
沈寒璧不語,阿阮卻看到了來人,頓時一驚,“老伯?怎麼又是你?”
老頭冷哼一聲,道,“哼,原來你個女娃,也是衝著夏至節上的天池蓮而來。”
阿阮不解,沈寒璧將她擋在自己身後,平靜地看著老頭,“前輩也是為這個而來?”
“天池蓮百年難得一遇,今年梅州知州要將它賞出去,誰不想拿到?老夫本欲下手搶奪,但還未找到機會,便被你們兩個小輩拿走了。”
他說著看著兩人,既是不屑又帶點欣賞,“你二人一個毫無武功,一個武功平平,難得想出這個法子,竟從知州手上堂而皇之拿走了天池蓮。”
沈寒璧見他誤會,也並不開口解釋,隻對他所說的“下手搶奪”這四個字異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