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情況,可是熱鬧至極,司空絕‘喜當爹’,柳三升卻似乎是一點都不著急,反而是帶著一種看熱鬧的勢態圍觀這。
眾人看看柳三升,再看看司空絕,再看看那楚楚可憐的柳蓉,再看看柳蓉那脹鼓鼓的肚子,最後再看看柳三升那平坦的小腹。
春種成婚,現在都夏收了,也有小小的幾個月了,可是未曾見柳三升的肚子有任何動靜。
現在可好了,小三找上門來,還帶了孩子來,怕是正室地位危險了。
畢竟柳三升是嫁給了司空絕了,家中是以司空絕做主了,柳三升無所出也是眾所周知的,而柳蓉有了,抬柳蓉進門也是正常不過的。
林招弟心裏可是得意了,她第一個發現柳蓉有了孩子,追問之下,柳蓉說是王朝的。
她以為,柳蓉有了王秀才的孩子,那秀才夫人可是做定了。
誰知道那王朝知曉了這件事情,二話不說便將她們給趕了出來,就連林盼弟也絲毫不講情麵。
可憐柳蓉挺著大肚子,那王朝家卻死不認賬,走了幾趟,人家不認就是不認。
眼看著肚子大了,藏也藏不住了,林招弟可是著急了,與那王家人撕逼了好幾次,還是沒能讓柳蓉進王家。
又是一番追問,柳蓉才說出了實情——原來那肚子裏的孩子是二狗子的!
林招弟心裏一喜,那王秀才畢竟是秀才,王家也算是望族,自己是鬥不過人家的,司空絕卻隻是一個鄉野種田的,不敢不認,便帶著柳蓉來了。
一來才知道,原來那宅子已經都修得這麼氣派了!
當下心頭歡喜,隻要是柳蓉能嫁給司空絕,那自己也也可以住進來了!
當下,見司空絕未曾說話,似乎是默認了,眾人膽子也大了,開始指指點點,柳大隻是抱著柳蓉,未曾說話,但一雙眼睛也不斷地朝司空絕那裏看過去,心頭還是有些期盼的,要是柳蓉能給司空絕做個小妾,哪怕是小妾,也是極好的歸宿了。
一邊的柳三也遲疑,沒想到司空絕竟然和柳蓉有奸情了。
一時間場中熱鬧無比,一邊是柳蓉柳蓉的哭訴,一邊是林招弟的唾罵,一邊是眾多鄉鄰的指指點點。
那本來臥床不起,許久未曾出境的張氏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是大喜,病似乎也是一下子便好了,從床上蹦了起來,便也心慌慌地趕來了。
瞧見那在場的情形,又是甩著拐杖罵:“好你個柳二狗,我柳家供你吃供你住,你還敢壞我家蓉蓉的身子,你個天打雷劈的!還不快將我家蓉蓉娶進門去!”
柳蓉已經有了司空絕的孩子了,在眾人看來,那是逃也逃不掉的事實了。
張氏得意著,自己這孫女果然是有本事啊!
柳三升弄不著,原來是還有這麼一招釜底抽薪,簡直高!
等柳蓉進了門,給司空絕生個大胖小子,使點手段讓柳三升失寵了,柳蓉做了正牌夫人,那宅子和田地還不是一樣歸自己了?
司空絕還是不說話,冷眼看著一眾人。
眾人以為是他是無話可說默認了,便也大著膽子議論起來了,在眾人看來,這似乎是司空絕的好事情啊,成婚了幾月,柳三升都沒動靜,柳蓉卻給他開枝散葉了。
柳三還在見著那情景,還遲疑地道:“這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張氏怒了,言之鑿鑿地道:“蓉蓉肚子都大了,不可能拿這件事情來訛人,這還能有什麼誤會!”還命令司空絕道:“二狗,你明天就把我家蓉蓉娶了!”
見司空絕還是不為所動,林招弟又義憤填膺。
“蓉蓉說了,那二狗子每天晚上都去後山,其實就是去見她了!”
“他一邊哄著蓉蓉開心,要了他的身子,一邊又在柳三升麵前獻殷勤,現在柳三升娶到手了,家產也得到了,也該是兌現當初的諾言娶我家蓉蓉了吧!”
“就算不為我家蓉蓉著想,也該給肚子裏的孩子著想,那孩子可是不能等了,出生的時候要是沒爹,那該多慘!”
林招弟的罵聲伴著柳蓉低聲的啜泣聲,還有眾人的竊竊私語之聲。
柳蓉偷偷地哭著,一邊偷偷打量著司空絕,那司空絕俊美無比,可是比那王家秀才和左偉都好出了許多,而且還有這麼大的宅子!
雖然他知道那孩子不是他,但今日之後,自己委曲求全,搬出救命之恩來,隻道想給孩子求個名正言順的出生,不求其他,他定也能容她進門,等自己進了門,使個法子讓那孩子掉了,便萬無一失,之後再想辦法博取司空絕的寵愛,擠走柳三升指日可待。
柳三升看遍了熱鬧了,捅捅司空絕,“怎麼辦?”
司空絕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地道了一聲,“你先回屋,洗幹淨身子等著我。”
柳三升臉一紅,輕輕地將他推了一把,便羞澀地進了宅子裏。
蘇鸞鳳見那情景,又見柳三升居然一扭頭就走了,不由得惱怒地追了上去:“三升,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走!那賤人都要蹬鼻子上臉了!”
柳三升卻是笑得輕鬆,“你覺得我的夫君會做那種事情嗎?”
蘇鸞鳳也覺得司空絕不會,但還是道:“這男人最是管不住自己,那柳蓉又是天生的狐媚,誰知道她是不是勾引了二狗子,二狗子又是血氣方剛,說不定——”
“不會的,我相信他!”
柳三升不過隻是付之一笑,還真是讓命冬奴去準備浴水。
她得洗幹淨了等著他回來。
她自然是不相信那柳蓉跟司空絕有什麼,他以前每晚是要獨自去那後山之中,後來司空絕也交代了原因——他娘的,他居然在後山悄悄地‘擼一擼’,企圖某天能將自己給擼‘活’了。
不過,他現在都不去了,由柳三升代勞了。
蘇鸞鳳可是急得跺腳,眼看著柳三升若無其事地進門去了,便又折了出去,外麵還是一片熱鬧。
柳蓉哭暈了過去,林招弟罵得更狠了,張氏罵得更難聽,“你家那小騷婦不是這麼厲害嗎,狐媚功夫了得,迷那些個什麼公子老爺團團轉,換了生意來,怎麼還是沒把你這爛人喂飽,竟然動我家蓉蓉,今天你要是不給蓉蓉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個交代,你今天休想安生!”
張氏有病在身,說幾句話便喘一口氣,司空絕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看了看眾人的嘴臉。
現在自己可是柳三升的男人,為人丈夫了,這種事情,也該是由自己承擔了。
但眾人的想法卻是不同了,見他將柳三升給支了回去,看樣子,柳三升分明也是知道內情的,此時自行回避。
看來司空絕是要承認那個孩子了。
眾人的議論之聲更大了,他們篤定了那孩子就是司空絕的,那柳蓉也是吃準了這一點,讓司空絕百口莫辯才好,等他屈服了,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便能成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司空絕終於說話了:“我沒動過柳蓉,那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話一落,柳蓉突然醒來,又一聲嚎啕大哭,哭著要去死,林招弟罵得更狠了,張氏‘你媽逼你娘逼’的罵著。
司空絕行得正,坐得端:“那孩子不是我的。”
林招弟依舊是在罵,柳蓉也在哭。
但馬上,又聽見司空絕道:“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又看了一眼柳蓉和林招弟,道:“你們遠道而來也是辛苦了,秋奴,給她們安排兩個房間。”
眾人聽了司空絕這安排,心裏已經是明白了,看來司空絕是要將柳蓉給收為妾室了。
柳蓉心頭一喜,佯裝是身體不支,又是往柳大懷中一倒,林招弟洋洋得意:“住進去這算是什麼事情,明日就把聘禮備好了,我家蓉蓉帶著孩子,不能委屈了,也要以正妻之禮去進門去!”
說罷,還罵罵咧咧的,但是馬上便一步跨進了宅子裏,張氏拄著拐棍,也要去宅子裏看看。
“二狗,你怎麼可以這樣!”蘇鸞鳳可是氣煞了。
司空絕並未說話,但目光陰冷得厲害。
等眾人都散去了,柳蓉林招弟和張氏光明正大地進了宅子裏。
司空絕站在門口,將南極喚了過去,耳語了幾句,南極得令,騎了馬,便奔出村去了。
司空絕陰陰一笑,是時候該讓柳三升看看自己的手段了!
讓她知道知道,自己到底還是嫁了個男人,而不是包子。
又將北極喚來,耳語幾句,北極沉著臉退了開去。
柳二柳三兩家都遲疑著,柳三升怎麼這麼可能服軟讓那柳蓉進宅子裏來?唉,畢竟她嫁人了,現在是司空絕主事了。
柳蓉林招弟和張氏進了宅子可是了不得了,各自占了一個房間,是要準備鳩占鵲巢了。
“什麼?燕窩沒有?”
林招弟在客房之中怪叫一聲,聲震半個宅子,春奴被她喝得身子一抖,小心翼翼不敢說話。
林招弟可是銷賬了得:“我家蓉蓉可是懷著你家老爺的種,連吃個燕窩都不成?”
春奴怯怯地道:“宅子裏沒有誰喜歡吃燕窩,就沒買——”
“沒有燕窩,明天買去!”林招弟吆五喝六,頤指氣使,真當自己是個主了,柳蓉房中呻吟了一聲,無盡嬌弱:“娘,想是有燕窩也不給我吃的,這宅子可不是咱們說了算。”
林招弟也是怒了,此時柳大也在,看著那柳蓉,認認真真地問道:“蓉蓉,這孩子,可真是二狗子的?”
柳蓉想也沒想,便答道:“爹爹,您說的是哪裏話,女兒怎麼可能拿清白來開玩笑,這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他的。”
柳大歎了一口氣,希望這女兒這一次不是撒謊,不然,他幾乎可以預料她將來的下場該是何等的淒慘!
他與柳蓉說了一會話,便也走了,走的時候,張氏還嚷著明天就要搬進來住。
還要住那最好的宅子!
出了宅子,柳大聽著張氏在耳邊嘮叨,心頭一跳,回頭看看那宅子,已經是掌燈時分了,那宅子裏麵卻是黑黝黝的,像一個無形的牢籠,更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大怪物,正長著血盆大口。
而柳蓉和林招弟則是歡歡喜喜地往那血盆大口之中進去了。
張氏還在嘟噥著今晚就要搬東西住進去,但柳大卻阻止了她。
他有預感,那兩人今晚是不可能平靜地過一晚上的。
又想起今日看見的司空絕那冰冷的眼神,據說他可是殺土匪連眼都不眨的人,該是何等的凶狠。
那宅子裏住的除柳三柳二一家,便是作坊裏頭的壯丁們,那些分明都是柳三升的人……
柳大想折回去提醒兩句,但走到一半還是作罷,那母女倆自己作死,便讓她們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