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娃,叫鋼鐵俠(1 / 3)

當年,宜陽公主是被滿門抄斬的,宜陽公主、駙馬,公主的三子一女,嫡傳三子及其傳人全部殺絕,庶子庶女,叔子伯父,甚至是益陽公主有一個剛出嫁的嫡親孫女,也被處以絞刑。

夏錦華的父親正巧就是那上朝狀告宜陽公主一脈通敵叛國的大臣之一,得了一個大義滅親的讚譽,夏錦華母女倆也因此得以逃命。

如今,夏錦華之母已死,夏錦華就是益陽公主唯一的傳人,無論如何,她都會得到表麵之上的厚待,回京之日,指日可待。

柳三升的脫罪,就是閻璃給司空絕的好處,也趁機將柳三升給弄進京城做人質。

兩人沉默著,柳三升明白這古代戰爭的殘酷,她終於是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司空絕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道:“兩年,兩年之內,我定歸來。”

柳三升差點哭出了聲,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不忍給他更多的負擔,倔強地道:“不行,就一年,我還不知道你司空絕嗎?當年你可是在幾個月之內就收複了蠻夷盤踞了數年的城池,就一年,不許講價,”她揪住了他的衣領,威脅道:“一年之後,你得給我好好地回來,不許缺胳膊少腿,要是你敢,我就立馬改嫁!”

司空絕無奈地搖頭:“你還以為這裏是你那所謂的現代呢,一個所謂的‘飛雞’一兩天就能全世界飛個遍,我這裏隻能靠兩條腿走路,走到北方再回來,這路程起碼也得幾個月啊,娘子就寬限為夫一年不成嗎?”

柳三升惱道:“好,就兩年,兩年你要是不回來,我就立馬改嫁,哭死你!”

說罷,還生氣地別過了臉去,可是那眼圈,分明已經紅了,司空絕忙哄道:“好好好,兩年,為夫說了兩年,便是兩年,多一天都不行。”

“那還差不多。”柳三升嘟噥著,可是藏不住那哭腔,忍不住淚水飛濺。

司空絕知道她在偷偷哭泣,心中似乎是喘不過氣來,一團火苗在心上灼痛著,從後麵摟住了她:“娘子,你不是說你也是身經百戰的軍人嗎?你還不相信為夫嗎?兩年,我一定回來,我答應你。”

柳三升這才將麵目對上了他,卻早已經是淚流滿麵了,她哽咽著,未曾說話,隻是輕輕地吻上了司空絕的唇。

司空絕嚐到了她的苦澀……

“絕哥,你不會去了邊關,便造反不回來了吧!”夜半,柳三升窩在司空絕的懷中,玩著他的頭發。

“怎會?我若是造反跑了,你怎麼辦?你那舅舅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司空絕苦笑。

此番北征蠻夷,領軍的便是鎮南王,他定會得到重用,得到領軍權,但閻璃絕對會對他有所防範,想造反,不是這麼容易。

他長歎了一口氣,道:“你可知,武安為何為武安?”

“我知道!”柳三升接口,道:“我觀察過,武安國地處西北,一麵靠西域,一邊靠犬戎,一麵靠回蛇,那三處都是蠻夷之地,自古以來,受蠻夷諸多騷擾,所以,以武立國,名為武安。”

“你倒是聰明!”司空絕低頭輕吻了一下那小小的臉蛋,道:“是啊,我武安國便由此得名,朝中曆來重武輕文,當年父皇屬意的繼承人也是我,隻是我有負他的重托——”

皇帝才不管自己的兒子鬥得如何,鬥得越狠越好,最終勝出的那個定然是武力智力都拔尖之人,並且心狠手辣心機沉重,唯有這般的人,才有資格成為皇帝,守住諾大的一個國家。

司空絕卻敗了,終究還是輸了太子一著,成為了喪家之犬。

“……小時候,父皇帶著我們兄弟去他的宮中,隔著屏風,觀賞他強幸皇叔的正王妃,皇叔曾經與他爭奪皇位但失敗了,那時候手中毫無實權苟且度日,連正王妃都要被時常召入宮中,被父皇強幸,甚至正王妃產下的三個孩兒,有兩個是我父皇的。”司空絕一邊摟著自己的心愛的女人,一邊訴說著舊事,“父皇對我們兄弟說,生在皇家,若是不能坐上那個位置,下場便如皇叔!”

柳三升聽著,心中卻震驚著,好殘酷的皇家教育。

不由得也想起了司空絕曾經的妾室們,怕是已經成了武安國新皇的禁臠,為人所欺淩。

身為一個男人,死便死,若是自己的名譽、地位甚至女人都要被人糟踐,那才是最可怕的。

“娘子,你放心,有我在,你定安好。”司空絕輕輕地吻著懷中女子的額頭,呢喃道……

軍書下來了,已經張榜公布,有自家漢子名字的家庭,哭哭啼啼,南方兵去了那北方,幾乎就是一死啊!沒有的則是竊喜著。

村中有好幾家都被點名了,司空絕、地主李家的李大虎,王小蓮娘家的王宏也被點名了。

這幾日,村中時常傳來啼哭之聲,特別是越近新兵集合的時間。

村裏人都知道司空絕被點名了,眾人都以為他要塞錢讓別人頂替,但是他卻沒有。

南極北極沒有被點到名,但他們肯定是要隨司空絕的,便也自動地尋了村裏兩戶被點名的人家頂替了去參軍。

司空絕出錢給李大虎和王宏頂替,他們都一致拒絕了,要跟司空絕去戰場之中磨練,司空絕便也隻得遂了他們了。

那幾日,柳三升也是鬱鬱寡歡,日日在自己的工作間之中不知道是做什麼,司空絕則是去作坊和城裏麵,交代該交代的事情。

兩人白天幾乎都不碰麵,晚上也是很晚才能聚到一起。

南極頂替的便是趙隆,趙隆領著夏寡婦和幼小的孩兒親自上門來給南極跪下了。

南極並未說什麼,隻是讓他們在司空絕不在的時候,好好守著這作坊、這莊子,趙隆現在是作坊裏的一把手了,以後司空絕不在,很多事情都是要他出麵的。

直到離去的前一天,才看見柳三升從作坊裏出來,給了司空絕幾大包東西,道:“這是我這幾日做的炸藥,你帶著,若是能用到,便用吧。”

司空絕苦笑,將那東西還給了他:“傻娘子,這東西威力太大,我若是用了我們才是無法脫身了。”

柳三升也知道,炸藥若是外泄,勢必驚起轟動,各國的統治者必將會來搶奪,那個時候,皇帝怕是容不下他們了,定會奪下炸藥的配方,為防止秘方外泄,定還會鏟除他們。

但她還是擔心,委屈十分:“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若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便就用出來,退路我都想好了,這炸藥要是暴露了,我就把炸藥的配方秘密送到其他兩國去,天下人都知道了,這東西便不能威脅我們。”

司空絕還是搖頭:“娘子,放心,為夫征戰數年,不過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我不會有事的。”

柳三升如何能不擔心,但是也沒表露出太多,怕給他更多的負擔,將那東西一收,道:“那我給你做了些東西,你一定得帶上。”

說罷,便將自己熬夜寫出來的兵書給了他,道:“這是我們那個世界之中最偉大的三部兵法,分別是孫子兵法、戰爭論、五輪書,還有三十六計,你且好生研究。”

司空絕翻開了那書頁,上麵是柳三升一字一字寫下的字,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時間,她連黑眼圈都熬出來了,他不禁心中一酸,又將她緊緊地摟入了懷中。

“娘子,我定不負你期望,必平安歸來。”

終於還是到了那離開的日子了,司空絕最終還是要離去。

離去的那一日,柳三升依依不舍地跟在司空絕的身後,司空絕已經換上了軍衣,由裏長帶領著,與村中的新兵一道出村。

她本想裝作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可事到臨頭,還是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了極大的不舍。

“說好了兩年就是兩年,遲一天回來我也要弄死你。”她還在喋喋不休地道。

“好好好,夫人說兩年便是兩年。”司空絕也應道,又叮囑道:“我不在,家裏和作坊的一切就交給你了,蘇姐和趙隆會幫你的。”

一邊的蘇鸞鳳也道:“二狗,你放心地去吧,我會照顧好三升的。”

趙隆手中抱著他的幼子:“老板,我無法與你們同行,但是我會協助夫人打理好村中的一切。”

司空絕點點頭,拍拍趙隆的肩膀,這人還是值得信任的,又轉目看看身後來送的眾人,柳三家的柳二家的都在。

還有那一作坊的土匪,曾經的他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殺光,可是柳三升不許,如今,他們已經完全成了普通人,老老實實地種田,這個時候,司空絕才明白了當年的自己是何等的冷血和無情。

他也深深地明白了自己當年到底是輸在了何處。

又看看李大虎王宏南極北極,旁邊其他送別的家屬已經抱著自家的丈夫兒子嚎啕大哭,唯獨柳三升還算冷靜,但也掩不住眼中的淚光,他看著柳三升,將她的手握住了,語重心長地道:“娘子,還要勞煩你在家好生操持著,莫讓家業荒廢了,等後年為夫回來,還要過日子的。”

柳三升忍不住一聲笑:“你放心,我說了等你兩年便就是等你兩年,這兩年,我絕對不跟野漢子跑的。”又凝了眉,威脅道:“但是兩年之後就不一定了——”

司空絕輕笑兩聲,將她的小手捏在懷中,不舍地揉捏著,低垂的眉眼之後分明有著說不盡的不舍與愛,都化成了一波輕柔,柔柔地落在心愛女人的麵上。

他記憶之中,初見的柳三升還隻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子,那個時候,她才十三歲不到,如今這兩年過去了,她都虛歲十六了,臉蛋也長得飽滿了,像破殼的雞蛋,像天上的明月,又像那玲瓏剔透的玻璃杯,無論如何,她都是他心中最美的女人。

“北方天寒地凍的,我給你織了微薄和毛衣,過去之後,好生愛護你自己。”柳三升握著他的手,喋喋不休地道。

“恩,”司空絕背著她給縫製的所謂行軍包,裏麵鼓鼓囊囊地裝著他的鋪蓋卷毛衣圍脖,還有幹糧,這還是柳三升提前幾日便給他做出來的,個個口袋都分得清清楚楚,哪裏裝什麼都是有規定得。

這東西很是方便,尤其是適合軍中。

“到了戰場,可要仔細了,你畢竟好多年都不曾上戰場了,可別是粗心大意。”柳三升又叮囑道。

司空絕隻是微微一點頭,將她攬入了懷中,“娘子,此去,你也保重,若是為夫兩年之後回來看見你瘦了,為夫可是要生氣的。”

“你擔心什麼,你放心,等你回來,我一定養得白白胖胖的,到時候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說起那大胖小子,司空絕眉毛一挑,眼中射出了精光,一股暖流在全身流淌著。

忽然,那伏在他懷中的柳三升感覺腰間什麼東西一熱,似乎一個巨無霸突然蘇醒。

她驚愕地對上了司空絕的眼,兩人瞠目結舌。

他媽的!

小二狗終於活了!

司空絕也是愕然,一股熟悉而且陌生的暖流彙往了下腹,那正是自己期盼了幾年的感覺,居然在這般離別的場景之中猝不及防地來了。

當下,他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腦子裏居然是一片空白。

柳三升則是二話不說,扯著司空絕要進屋。

磨了一兩年了,終於把他給救活了,一定得在他走之前,讓他留個種子下來!

但北極不知道其中的隱情,忙阻止了:“頭兒,時候到了。”

“你們先走,我跟你們頭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等會兒他自會快馬來追你們,”柳三升著急無比,拉著司空絕就要進屋去。

但司空絕卻將她拉了回來:“三升,不要莽撞。”

“我得給你留個種,”柳三升小聲道,還防別人聽見。

司空絕將她的手腕抓起,看見了她那手臂之上,依舊存在的守宮砂,如此誘人,誘著人將那印記抹去,他與語重心長地道:“你還要回京,這些士族之人最講究的便是臉麵和清白,你若是丟了清白,回去之後,定然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