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華卻又滿是懷疑地質問道:“三小姐院兒之中如此多雙眼睛,你一個人能做這麼大的事情,還不被人發現?”

那丫鬟忙道:“夢蘭說二小姐恨極了三小姐了,散盡了自己房中的體己也要毀了三小姐,二小姐用重金收買了三小姐院中的一半丫鬟,有人幫著放哨探路,奴婢自然是能全身而退!”

那三小姐院中的丫鬟個個低聲不語,身軀都能微微地顫抖著,那其中到底是心虛,還是真正的害怕被殃無辜,便不得而知了。

夏錦華便不再追問了,而是看向了夏錦年,“如何,二妹妹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夏錦年終於是被解放了嘴巴了,馬上便張口狡辯道:“都是你,夏錦華,都是你陷害我的!”

她忙看向了黃氏和安定侯夏錦繡三人:“爹爹,娘,我絕對沒有做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的沒有,不是我,都是夏錦華陷害我的!”

夏錦華冷冷一笑,看向了那夏錦年院中的人,冷冷地看了一遍,道:“今兒個我的狼可是還沒吃飽呢,看你們這群小丫鬟細皮嫩肉的,很好吃的模樣啊!”

“郡主!饒命啊,不關我們的事,都是二小姐和夢蘭設計的,奴婢可是什麼都沒做啊!”

“求郡主饒命,奴婢等不知情!”

“都是二小姐做的,若是郡主不信,可以去看二小姐的房中,體己都被散盡了!”

眾奴婢已經求饒道。

“住口,你們這些賤婢!”夏錦年如野獸般的怒吼一聲,還天真地以為安定侯能救自己,忙奔到了安定侯的床前,哭泣道:“爹爹,真的不是女兒做的,女兒是被冤枉的,都是夏錦華她陷害我的,我身邊的人都被她給收買了!”

安定侯看著那痛哭的夏錦年,再看看那盛氣淩人的夏錦華,眼中終於還是有了一絲懷疑。

夏錦華也懶得狡辯了,將那淬毒的刀子往夏錦繡麵前一踢,“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如今我可是已經將凶手為你找出來了,你要怎麼做便是全看你了。”

葫蘆娃也將夏錦繡給鬆開了,夏錦繡看著眼前的那把刀子,看見光亮的刀身反射著此時自己那醜陋無比的麵容,目光從夏錦華的臉上,移到了那承認下手的奴婢的麵上,再到那正在安定侯麵前苦求的夏錦年身上,猩紅更甚。

此時,門外匆匆有人來報,看見此時房中的情況,也是一愣。

但見得夏錦華已經帶著自己的人和狼揚長而去了。

今日的侯府,又是一場熱鬧。

等夏錦華走後,那彙報的人見這滿屋子的血腥,特別是看見那地上如死狗般的夏錦繡,被嚇得不輕,但還是壯著膽子去了安定侯床前彙報:“秉侯爺,倉庫被盜了,所有的財物甚至是三小姐的嫁妝都被盜得一幹二淨!”

那還在床上的聽之安定侯瞪直了眼,雙目突出,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彙報之人。

“怎麼回事?”黃氏立馬迎了上去,雖然滿身的狼狽,但還是企圖在這些下人麵前拿出了當家主母的威嚴來。

“今早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夢蘭連同新管家和其子等人進了倉庫之中,將三小姐的嫁妝,和侯府的財務都搬走了,現在不知所蹤!”

“什麼!”黃氏驚起,大喝了一聲,倉庫之中的,可是放著侯府的最後一點財產了!

她上前,一生氣便給了那侍衛一腳:“沒用的東西,本夫人養你們這群東西有何用的!”

那彙報之人乃是前院之中的侍衛頭領,被黃氏這婦人踹了一腳,心中幾多憋屈,他們這些侍衛都被拖欠了好幾個月的工錢了,能來彙報已經算是不錯了,他道:“侯爺、夫人,管家夥同了守倉庫的侍衛們,昨天在侯爺那處騙了鑰匙去,偷偷配了新鑰匙,昨晚將倉庫的財物都偷出去了,今早有人看見管家和夢蘭一道出府的!”

黃氏氣得身軀一個顫抖,完全顧及不了夏錦華了,往後一倒,但幸好及時扶住了椅子,才不至於摔倒,她忙又問道:“門房呢?把門房的人都給本夫人叫來!”

那侍衛頭領為難:“夫人,門房的人跟管家一起跑了……”

黃氏一下跌坐在那椅子之上,哭泣道:“家門不幸啊!”

而那安定侯身邊正哭訴的夏錦年,更是心中一震——夢蘭一直和管家的兒子相好,沒想到他們早已經計劃好了要偷侯府的東西出去!

如此正好,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夢蘭身上!

忙道:“爹爹,都是夢蘭策劃了這些事情,女兒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安定侯現在哪裏還有心思管誰毀了夏錦繡,聞此噩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去,就這麼去了,但還是咬牙挺過來了。

那侍衛撇著這房中的主人,夏錦繡被毀容跟夜叉似的在地上伏著,黃氏和夏錦年都在圍著安定侯哭泣,床上的安定侯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那侍衛低頭冷笑著。

侯府早已經敗得差不多了,就等安定侯咽下那最後一口氣了。

侍衛大著膽子道:“侯爺夫人,前院的幾十個侍衛,已經是三個月沒發工錢了,侯爺夫人你們看是不是該表示表示了,這都要過年了,小的們家裏也是有老有小的。”

“滾!”黃氏直接一聲爆喝,拿著茶杯就砸過去,歇斯底裏地罵道:“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連個倉庫都看不好,還有什麼資格來要工錢!滾!滾出侯府!”

那侍衛聽此,終於是怒了,忽然站起了身來,怒目看向那二夫人:“你們這些深閨貴人們還在錦衣玉食,我們這些護院兄弟們卻已經快無米下鍋了,你們可曾想過我們養家糊口的難處!方才郡主已經說了,讓我們去侯府裏麵隨便拿東西來抵工錢!”

說罷,一個瀟灑的轉身,光明正大地順走了安定侯桌上的那一枚值錢的青玉案,還打開了衣櫥,拿走了幾枚價值連城的玉佩!

“反了反了!”黃氏大怒,“來人,給我打死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果然是衝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護院,衝向了那侍衛,但卻不是拿人,而是幫著搶東西,幾人將那衣櫥之中,安定侯的幾件衣裳、腰帶、佩玉光明正大地便拿走了。

那房中人倒是不少,跪著許多丫鬟,但無人敢出聲,唯一出聲就是那地上,方才被咬了幾口肉的丫鬟,正哼哼唧唧地哭著。

眼看著幾個侍衛踢倒桌椅,當著安定侯的麵便將這房中的值錢東西給順走了,安定侯狠紅了眼,那侍衛頭領,卻麵不紅心不跳:“侯爺,不要怪小的們,小的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自這二夫人掌家以來,府中下人工錢一少再少,管家采辦等人私吞這侯府的財物,侯爺您也看不見,如今,我們那外院的護院們,已經三個月沒拿到工錢了,將近年關家中卻無米下鍋,小的們隻有拿侯爺的東西來換錢抵債了。”

說罷,便齊齊地走了。

留下那怒吼的黃氏,和床上差點又被氣得吐血的安定侯。

卻見那離開的侍衛又回來了,對那院兒之中跪著的丫鬟好心‘提醒’:“方才郡主已經說了,你們這些丫鬟婆子拖欠的工錢,若是想要的話,就去小姐夫人的房間之中拿東西來抵,拿了離開侯府,不要回來了,城東二老爺那處還缺人,要是想去,就趁早去了。”

說罷,又大搖大擺地走了。

那房中跪著的丫鬟們不曾說話,但還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終究是女子,沒男子那般的膽大。

此時夏錦年站出來,拿出小姐的威嚴來:“誰敢動就拉出去亂棍打死!”

一話,將那蠢蠢欲動的人都給嚇住了,靜默地跪在原地,這房中,隻有夏錦年這麼一個正常的主人了,她提起裙擺,氣勢洶洶地便要出去了。

“我倒是看看,誰敢在我侯府撒野!”

但還未踏出兩步,忽聽得背後一聲似人似鬼的尖叫。

“我殺了你!”

一個冰冷的軀體忽然便撲了上來,將那夏錦年痛快地往那地上一撲,兩人滾做了一團。

很快,夏錦年便驚恐地發現自己被人給按在了身下,耳邊傳來尖嘯之聲。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見夏錦繡那張極度扭曲的臉猙獰無比,近在咫尺,傷口被迅速地撐大了,流出了惡心的膿血。

夏錦年驚恐無比地看著那張比魔鬼更可怕的臉,忙尖叫出聲:“救命啊,快將這瘋婆子給本小姐拉開!”

話剛落,夏錦年便覺得麵上一陣刺痛心扉的痛處,夏錦繡已經用那長長的指甲,生生地將她的麵皮刺破了,夏錦年痛得發出了一聲聲的尖叫。

這個時候,王小三等忙來將她們兩人給奮力拉開。

此時這房間之中一陣哄鬧,門外院子之中也是一陣哄鬧,原來是那些侍衛組團來拿侯爺院中的值錢東西。

花瓶、珍玩,珠寶,什麼值錢拿什麼,院中人來人往。

那些個丫鬟也不禁起了心思,特別是做賊心虛的,留下來遲早讓那心理變態的三小姐給折磨死,不如搏一把,趁著混亂,還真是有些大膽地溜出去了,加入龐大的討薪隊伍之中。

“住手!住手!你們這些賤婢!住手!”黃氏眼見這一切,慌忙要出去阻止,但是才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夏錦繡死鬼非人的尖叫之聲。

“我要殺了你!”

夏錦年被幾指甲刺破了麵皮,雖然不如夏錦繡那邊的恐懼,但也算是破了相了。

夏錦年一直以來壓抑的真實感情在這般的情況之下,再也遏製不住爆發而來。

“對,就是我,就是我將你的臉毀了,你這個小騷狐狸,你除了麵皮,你還有資本,你憑什麼搶走本來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你夏錦繡就是個賤人!”夏錦年終於是怒吼著,猙獰著麵孔將夏錦繡的反壓在身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那床上的安定侯聽見這話,方知曉事情的真相,再也受不起這般的打擊,暈倒在那床上。

“我殺了你!賤人!賤人!”夏錦繡嘶吼著,渾身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氣,反撲而上,兩人在這房中廝打著。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個賤種,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就跟蛆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