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空絕跨進們的前一刻鍾,白沫如找到了夏錦華,還帶著她的女兒司空芳兒。
白沫如隻是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像極了與世無爭的潔淨白蓮,步步走來,似乎是帶著蓮花的清香和高潔,倒是顯得夏錦華是個凡塵女子了,自帶了幾分庸俗之感,雖然高潔,但是那眉眼之間,卻多了幾分不容他人欺負的傲然。
芳兒今年也是六七歲的年齡了,雖然年齡小,但是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有她母親的影子了,再過個幾年,必定又是另一個霍亂天下的絕色女子,芳兒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裳,顯得憨態可掬,十分受人喜愛的模樣。
但是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其母的幾分傲氣,看見夏錦華已經是十分的不服氣了。
“郡主,王爺可曾歸來?”白沫如上前,禮貌地問道。
夏錦華正在花園之中賞花,隨口道:“他還早著呢。”
見白沫如走來,葫蘆娃已經提起了戒備,就怕那白沫如使壞,害了夏錦華,如今的夏錦華,已經不是那個能上天入地的女強人了,就是個一碰就會碎的薄皮雞蛋!
但見芳兒卻先一步走來,與夏錦華友好的見禮:“芳兒見過夏姨娘,姨娘萬福金安。”
舉止有度,不失禮儀,連一個眼神都做得十分到位,令人挑不出毛病來,想必是經過了一定的訓練。
實在是想象不出,這會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本該是童真的年紀,卻已經開始小心翼翼地揣摩大人的世界了,真是不知道這孩子是在何等的環境之下長大的。
那稚嫩的話語如同是春風般拂麵,但夏錦華內心卻冷冷一笑。
嗬嗬,姨娘。
小妾才叫姨娘呢!
但是如今她身懷有孕了,多了幾份母性,怎麼也無法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小孩子如此說,不過就是大人教的,她不動聲色地朝那白沫如一看,見她還是一貫的淡然,依舊是遺世獨立。
夏錦華也不與那孩子置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肚子裏麵的小二狗,心不禁一軟,聲音柔和地問道:“芳兒今年幾歲了?”
芳兒一笑,帶著幾分謙和和不刻意的討好,笑不露齒地道:“芳兒今年快七歲了。”
“七歲了,真快啊——”
司空絕那個時候,才大概十五六歲吧。
十五六歲就想當爹,真不害臊!
夏錦華讓冬奴將廚房將新做的奶油蛋糕賞了一些給芳兒,想來小孩子都是喜歡吃奶油蛋糕的。
芳兒道謝道:“謝謝夏姨娘。”
白沫如察言觀色,上前道:“芳兒和葉兒乃是一胎所生,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王爺在武安之時可是寵愛他們了。”
那言語之間,毫不掩飾自己的優越感。
夏錦華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在那亭中坐下了,秋奴給她放了墊子,她吃了一口燕窩湯,才道:“將軍如今改天換麵,已經不是你們的王爺了,他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若是你們想離開,我可以安排人讓你們安全回武安,戰事在即,你們留在蒼洱國也不好。”
但白沫如卻笑道:“王爺是武安國的王爺,他出生皇室,責任在血脈之中流淌,不是他想不做那王爺,便可以不做的,郡主著眼隻是眼前,卻不曾著眼未來,而本宮,想的卻是武安國民生大計!”
看她那滿臉裝逼的憂國憂民樣,能婊出這麼一股子國民大義,也是為難她了。
夏錦華卻冷冷一笑:“武安國的民族大義關本郡主何事,本郡主是蒼洱郡主,自然是為了蒼洱國著想,若是將軍回去,遲早會成為我蒼洱的心腹大患,您覺得我會勸說將軍回去嗎?”
民族大義,她也會!
白沫如被駁得說不出話來,夏錦華卻斜眼看她,冰冷一笑,緩步出了涼亭,在那群花之中遊走著。
孕婦就要多走動,對寶寶好,這麼每日賞賞花也是極好的,但夏錦華覺得嘴巴裏沒味道,想吃點酸的。
白沫如和芳兒便走在她身邊,幾人一道走著。
白沫如忽然幽幽問道:“郡主與王爺認識幾年了?”
“四五年了吧——”夏錦華歎息一聲,回想起了曾經:“當初瞧見他的時候,身受重傷,如今他已經成了將軍了……”
夏錦華時常在想,要是沒遇見閻茗,若是就算遇見了閻茗他嘴巴沒漏風的話,如今他們在何處呢?
會不會依舊是在那南方的無名小城之中,過著自數繁華袖手天下的日子呢?
但夏錦華也知道,隻要他是司空絕,不管閻茗漏不漏風,他們的生活都無法永遠地安寧下去。
因為他是司空絕。
“我與王爺也是成婚了幾年,如今一雙兒女都這麼大了。”白沫如也歎息道。
那語氣,依舊是衝滿了濃濃的炫耀意味,好似生的不是一對兒女,而是一雙寶,一雙自己爭寵的資本。
可不是嘛,這古代,男人眼中的女人,就是暖床和傳宗接代的工具,女人也是這般地看自己,所以有了後代,相當於是完成自己傳宗接代的任務了,有資本囂張了。
夏錦華搖搖頭,看那芳兒,越發覺得這孩子可憐了,在那皇宮幾年,在司空南的地盤之上,想必是要諸多謹慎,行差踏錯就是丟性命的事情,也勿怪她麵對生人時候,如此謹慎,謹慎得都不像是小孩子了。
到底是要做娘的人了,看見小孩子便心軟,她喚道:“來芳兒,讓我好好看看。”
芳兒是高興地過來了,站在夏錦華的麵前,讓她好生看個夠。
夏錦華看著那臉蛋,有幾分司空絕模樣,但到底隻是替身的孩子,少了幾分神韻,夏錦華透過那臉,似乎是便看見了自己將來孩兒的模樣。
最好也是個女兒,將來給她穿漂亮衣服,將她打扮得美美水水的,日日在自己麵前賣萌,那必定是極好的。
想買這那畫麵,夏錦華便醉了,不禁笑了一笑,伸手摸了摸芳兒的頭。
這時候,那外麵響起了狼嚎,聽見有人高呼道:“將軍回府咯,馬兒拴好咯!”
那乖巧的芳兒臉色一變,伸手將夏錦華猛然一推,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她還伸出腦袋,往她的肚子方向狠狠一撞。
夏錦華彎著腰,冷不防被這麼一個七歲的孩子一推,差點便往後倒去,好在自己反應快,沒有後退下去,在那芳兒伸頭來撞自己的時候,她已經伸出了手來,帶著幾分惱怒將她狠狠一推,芳兒便摔在了地上,當場磕破了額頭。
夏錦華氣得揚手便想給那芳兒一巴掌。
實在是沒想到啊,這麼一個孩子,竟然心思如此惡毒,直接便對她下狠手了,方才那力道,可真真是想要她腹中孩兒的命!
孕婦的情緒總是無法克製的,特別是有人想謀害自己孩子的時候。
夏錦華忘卻了所有,下意識地揚手就要去補一巴掌。
但是那白沫如卻一改方才的淡然,上前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夏錦華的腿,哭喊著求饒,“郡主,妾身知曉你等容不下我們,可是將心比心,你的孩兒是人,我的孩兒難道不是人嗎?你為何要苦苦相逼,非除了我的芳兒不成,她也是將軍的子嗣啊!”
夏錦華麵目猙獰,揚手給了那心思惡毒的白沫如一巴掌:“住口!你個賤人!”
那方才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哭泣的芳兒哭得越發大聲了,正巧司空絕便進來了,她卻忽然站了起來,朝司空絕撲去。
芳兒額頭之上還帶著傷,眼中掛著淚珠,小臉髒兮兮的,哭得梨花帶雨地便奔向了司空絕,仿佛是受盡了委屈的孩子忽然之間見到了爹,像是見了大救星,而白沫如被夏錦華一巴掌打了,還是抱住她的大腿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