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攻個屁。”容羨上來拉我,“大半夜跑出來走這一遭,有趣嗎?”

我搖搖頭苦笑,“挺沒意思的。”

容羨說,“我送你回去。”

陸在清一幫人愣住了,“不是……蕭裏幹嘛了?”

社會精英費矢看了眼情況就明白,“估計又是作死了,我們再給力都沒用啊,蕭裏不給力啊。”

“你們也別再添亂了。”容羨牽著我往外走,回頭又看了陸在清一眼,“老陸,我也知道你是為了蕭裏和薄顏好。可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隻要有喜歡就可以的,我們多插手,也改變不了什麼。”

陸在清犀利反問,“那你為了薄顏奔波,還特意找來了衛廷,這就不算多插手麼?”

容羨臉色一變,最後還是把脾氣收了回去,“是,我也算插手。”

陸在清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江凜才慢慢的說,“就這樣吧,大家都已經盡力而為了,成不成也擺在那裏了。”

我眼眶一熱,幾乎要落下淚來。

江凜收起腿朝這裏走過來,男人麵容冷峻,聲音也是波瀾不驚的,這群人裏,也就江凜最深沉,“不過薄顏,在你們徹底拗斷之間,有關於蕭裏兩年前的事情我有點想和你說,他之前出國——”

“夠了!”容羨猛地打斷了江凜接下去的話,那眼神無比凶狠,“不要再說下去。”

我不敢想他們之間瞞了我交流過什麼。

江凜盯著容羨和我看了很久,最終放棄了解說,他對我說,“走吧。”

若下決心要逃,便逃得越遠越好。

我在暴雨中上了容羨的車子,車載電台在這個午夜時分,寂寞地播放著一首聲嘶力竭的歌。

「假如愛外表美好裏麵煎熬,

一個人,可不可以幹脆,什麼都不要。」

我的哭聲被歌手的聲音所掩蓋,一切如同啞了聲,隻剩下我徒勞無功張著嘴巴發出根本就沒有意義的哭嚎。

容羨在一邊開車,眸光痛苦壓抑,卻什麼都沒有阻攔我,他知道我該發泄。

「我向著遠方奔跑糾纏的離騷,

狂飆的風追趕著我有你的味道。」

濃墨重彩,重金屬在我耳邊敲打,崩潰的電吉他和爵士鼓彈奏出高昂尖銳的絕望。

高中時初見蕭裏第的一麵,他對我說,你好。

我說你好,你是容羨的朋友嗎?我聽說你的名字。

後來容羨和蕭裏一起找我吃午飯,我在期間看了蕭裏好幾眼。

臉真白,腿真長。

真帥。

容羨帶著我第一次去蕭裏家裏做客,他媽媽是個很漂亮的氣質貴婦,笑著邀請我們這些小輩吃晚飯,我察覺到蕭裏其實有些眉梢是像極了他母親的,難怪也會這麼漂亮。

狂風暴雨,閃電驚雷,容羨的車子在雨幕中飛馳,載著我在黑暗中一閃而過衝出了這片雨幕,將我的過往回憶撕裂開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痕,我在這裂縫中看見了狂飆的思緒,看見了無數和蕭裏的點點滴滴,都在頃刻間被衝刷消散。

我按住了自己的胸腔,似乎這樣就可以安慰自己那顆疼痛的心髒。

我分辨不出自己的哭聲和大雨的號哭,或許已經融成一片,或許我就是這片雨。

外麵打雷了。

蕭裏坐在床邊,原本因為發熱而顯得微紅的臉龐此刻慘白一片。

他怔怔看著窗外,隨後失去力氣重重摔回床上。

再後來,他覺得身體深處泛起如同觸電一般的疼痛感,他深呼吸了一下,隨後蜷縮起來。

慢慢,慢慢地蜷縮起來,將自己側著身子翻轉成,小孩最初在母親子宮內胎兒一般的姿勢。

他伸手抵住胸口,再用力點似乎能按出血來,蕭裏痙攣一般將自己所有的感覺都摒住,企圖把這陣痛覺緩過去,可是後來,他沒忍住。

眼淚模糊視野的時候,別的感覺就被無限被放大,他總覺得剛剛像是一場夢,他還把那個女人抱在懷裏抱了好久,可是為什麼夢醒了,就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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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停歇,我被容羨送回了衛廷家裏,我忽然間不肯下車,我說,“我不想結婚了。”

“小顏!”容羨急了,“為什麼?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我哭著搖頭,“不想結婚了,太疼了,容羨,我疼得快死了……”

容羨心疼,“衛廷不好嗎?”

“挺好的。”我淚眼朦朧看著容羨,“可是我愛不上他。”

容羨坐在車中,渾身冰冷。

許久他抱住我,“再好好考慮一下,你現在是見了蕭裏所以衝動了,等冷靜下來再想想好嗎?如果你還執意不結婚,我們就不結婚了。如果無家可歸,沒人要你,就來容家。”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你隻要做選擇就好了。”

我抬頭看向車窗外麵,雨已經停了,歌也早已沒在放了。

漆黑夜裏一片寂靜,連呼吸都能吞沒。我似乎聽見了自己的思念在叫囂。

「強迫我慢慢知道思念就像月光,心逃再遠,夜一到,依然被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