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聽趕緊點頭:“有的有的,我打人牙子那裏買的。我孫子這情況您也知道,沒人願意跟,隻能買一個了。”
官差一聽也在理,便也沒再細究。坐回去喝了水就要掏錢結賬,夫人趕緊阻止他:“官爺,這茶水錢就免了吧。小婦人在這做生意,全靠您照料著呢!”
官差也樂得省下幾個錢,便答應了下來,整了整著裝走了出去。
婦人臉上掛著笑容送走了官差轉身朝著虎哥兒頭頂“啪”就是一巴掌:“開門開什麼門你開門!去後院自己玩去!”
虎哥兒給奶奶打懵了,抬腿就往後院走。婦人猶不解氣,抬腳衝著虎哥兒的屁股又是一腳。虎哥兒察覺到奶奶的動作,抬腿就跑,讓婦人踹了個空。
“這鱉孫子!”婦人氣呼呼罵了一句,讓過往休息吃水的人聽到了都笑了起來。
“那還不是你孫子!”一個老頭兒端著茶碗笑眯眯地說道。
李鳴蟬這時候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忽然喝了水之後的一陣尿意襲來,她翻了翻身試圖憋著,憋了一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便站起來去找恭桶。
屋裏幹幹淨淨的,根本沒有恭桶,李鳴蟬憋得腦門上都要冒汗了。她趕緊去拍門:“大娘!大娘!麻煩你給我開下門讓我去方便一下!”
虎哥兒正玩著呢,聽見門又響了,便噔噔噔跑到了門前:“你要幹什麼?”
李鳴蟬急得腦門兒冒汗:“我……我……我要撒尿!”
虎哥兒一聽在門外高興地拍手:“哦哦!撒尿了!撒尿了!”
李鳴蟬在門內急得簡直要背過氣去。
“你喊你奶奶去!”李鳴蟬衝虎哥兒喊道。
她是怎麼知道虎哥兒和婦人是祖孫關係的呢?她進門的時候聽到了。
虎哥兒聽李鳴蟬好像是真急了,便去叫自己奶奶:“奶奶,尿尿!”
婦人一把推開虎哥兒:“自己尿去,奶奶忙著呢!”
“不是,是媳婦!”虎哥兒拉著婦人就往後院走。
婦人聽虎哥兒這麼說心下一喜:“哎呀,開竅了嗎這是?還知道媳婦了?”
婦人跟著虎哥兒到了後麵掏出鑰匙開了門,李鳴蟬嗖一下就躥了出去:“茅廁呢?茅廁在哪裏?”
婦人指了指旁邊一間小屋,李鳴蟬“蹭”一下跑過去了。
婦人看著李鳴蟬半晌沒反應過來:“這誰呀?”
虎哥兒兩個指頭勾在一起扭了扭:“媳婦。”
婦人抬腿就往茅廁那邊跑:“我得好好看著她,別叫她跑了!”
婦人把著廁所門,等李鳴蟬方便完露出頭來,婦人一把將她拽住了:“你這小潑猴,過來!”
李鳴蟬掙紮了一下發現她鉗製得緊緊的,便也沒再硬掙紮,而是順從地被婦人提進了屋裏去。婦人往門裏抬頭一看,看到了她髒兮兮的衣服,心裏便有數了:“你在這裏給我好好呆著!”
門上重新落了鎖,李鳴蟬安安心心回了房。
虎哥兒看到了李鳴蟬很開心,但看她借著就被奶奶關進了房裏,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奶奶,我要和媳婦玩!”虎哥兒拉著婦人就要往屋裏闖。
這時候外麵來了個半老頭子,拿了兩個水葫蘆衝婦人招呼:“春娘,你出來給我裝兩葫蘆水。”
“哎哎,就來!”春娘對著那人應了一聲,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塊地瓜糖給虎哥兒,“乖孩子,你先吃著,奶奶去幹活!”
虎哥兒歡喜地接過糖去一點點咬著吃。地瓜糖黏黏的,虎哥兒用門牙一張一合粘著玩。
李鳴蟬回了屋裏就坐到了窗戶邊,然後拿筷子一點點扣那個窗戶沿。
“哎?”虎哥兒聽到窗戶那邊哢擦哢擦響十分驚奇,“有蟲子?”
李鳴蟬在裏麵扣著窗戶,虎哥兒就在外麵拆著板子。
木板子沒釘實,就是卡著窗戶擠了起來。虎哥兒在外麵拆找到頭了就很容易拆下來。
於是,在李鳴蟬將糊緊的窗戶扣得差不多的時候,虎哥兒將外麵也拆得差不多了。
李鳴蟬將兩扇窗戶一展,虎哥兒那張凍得通紅的小臉出現在了她麵前。
虎哥兒看到李鳴蟬高興得直笑:“媳婦!”
李鳴蟬看著眼前的小孩,是往外爬不是不往外爬也不是,隻能尷尬地威他:“不準叫我媳婦。”
虎哥兒看她那樣說自己便癟了笑容:“就是媳婦。祥子說我要娶媳婦,你就是我媳婦。奶奶也說你是我媳婦。”
李鳴蟬拍了下額頭:“你看我,你看我多醜!你還是找漂亮姑娘做媳婦吧!”
李鳴蟬這時候沒眉毛,臉上還抹得髒兮兮的,她一撩頭發還真把虎哥兒嚇了一跳。
“哎呀!”虎哥兒嚇得倒退一步,“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