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驢打滾兒
四四倒是不以為意,繼續解釋:“我是你親爹!”
小孩這回算是聽明白了,“哦”了一聲就把他撂在了一邊,直衝我走過來。
“你是我媽媽嗎?”此時我早已泣不成聲,隻有狠命地點頭。
“恩,我看也是的。哥哥找人畫了你的像天天讓我認,我在那山頂上望了你幾天了。你看,這院子不讓我進來,我隻好找人幫我做了這個,連千裏眼都丟在山頂上帶不下來呢。”他一個人敘敘地說著,拉著我的手摸他的耳垂:“你看看,哥哥說我長這樣大了,也不知道你認不認得出我。不過你看見我耳朵後麵的紅痣就該知道我是誰了。”
我一把將他摟進懷裏,眼淚順著他的脖頸一直流。許是抱的太緊,孩子掙了兩下,發現掙不開,隻好任由我抱著,慢慢試探著撫摸我的頭發安撫我。我越發難以自持,死死不願放開他。
我在錦被裏翻了個身,春意已經很濃,身子也已經很沉重。老嬤嬤說再有一個月就該生了。
稗子跟他爹又去騎馬射箭,他們爺倆就這點共同愛好。
記得那天,我們終於折騰進屋以後,狂喜的四四突然回過神來,連忙出去部署。是啊,這樣的消息自然是不能這樣走漏的。從天而降一個阿哥,就算他自己沒意識,有心人也會將他視作皇位競爭者,這將會掀起多大的風浪?所以今日目睹這一切的所有人都要被嚴密看管起來。圓明園也是裏外封鎖,不讓走漏一點風聲。
當晚我們娘倆摟著說了一夜的話,半夜四四來了,賴皮地非要跟我們擠一個被窩。
“好兒子,這些年受苦了。”我摸著他的額頭,眼淚又要下來。
話音還沒落,四四又開口:“你在哪裏長大?朕的人找了這麼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
“恩,小漁村。”
“哪個小漁村?屬於哪個府管轄?”
“不知道。”
“他小孩子怎麼會知道,還屬於哪個府,我都分不清。”我嗔怪著。
“你一個人來的?你怎麼知道你額娘在這裏?”四四又追問。
“還有哥哥,不過哥哥說看我飛了他就走,免得被人抓住。”
“你那個飛行器是何人設計?”
“不知道。”
“好了,有問題明兒個再問行不行?”我踹了他一腳,四四隻好閉嘴。
第二日,稗子看四四不在屋子裏,偷偷跟我說:“媽,那人就是我爹?我不喜歡!”
“不要胡說!”我輕喝道:“怎麼能不喜歡自己的親爹呢?”
“他早上就派人去我昨日下來的山上搜,好像要抓我哥哥一樣。”稗子撅著嘴,覺得受了很大委屈。
我輕輕笑著,正想解釋。
門口傳來四四的聲音:“朕不去搜山,誰的千裏眼豈不是就沒了?”說著手裏果然提著一架形體頗大的固定式望遠鏡進來。
“我的!”稗子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嘿嘿直笑。還真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