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剛在我背後說我壞話？還敢不喜歡我！”四四故意惡狠狠地說，然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不一會，稗子就迷上騎馬射箭，兩個人什麼時候好得如膠似漆我都不知道，隻是頗有被遺忘的淒涼，唉。
為了不走漏風聲，四四特意把幼誠也調進園子裏來。許久沒見他，越發老成持重。見了我禮數甚是周全。想起當年為了長大和分離痛哭的少年，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隻是又想到柳兒，竟連她也瞞著我算計我姐姐，言談間便多了幾分不自然。他倒不以為意，請了安就退下，半點也不越矩。
終究已經回不去了，我歎息著，想起子玠，又哼起那首歌：“剛剛風無意吹起……”
“姨娘。”是福惠的聲音。
我才驚覺這幾日心裏都是稗子，竟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忘得一幹二淨。心裏愧疚著，連忙支起身子：“姨娘在呢，福惠進來吧。”
福惠笑吟吟地邁步進來，左右張望了一回：“怎麼就姨娘一個人？宮人們偷懶是不是？”六歲的孩子說這樣大人話！我不禁笑道：“姨娘就快給福惠生妹妹啦，不喜歡人多吵雜，都打發出去了。你要什麼，叫一聲眉若就來了。”
“不要什麼不要什麼。”他嬉笑著爬上我的床，跟我偎在一塊。我才看見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紙包。
“姨娘你看，今兒個我背書得了夫子的賞。”他得意地將手中的小紙包遞到我麵前。我看著他得意洋洋的小臉蛋子，想著他小小年紀沒了額娘，阿瑪對他也是不冷不熱，就連弘晝都欺負他當麵背麵叫他“野種”，別的阿哥就更不用說。心中母愛泛濫，將他的頭摟進懷中：“姨娘很高興，福惠懂事了。”
“姨娘，”福惠輕輕地說：“你會一直對福惠這樣好麼？”
“當然，”我知道他的擔心，親吻他的額頭說：“姨娘當你是自己的孩子，你要願意，叫我額娘也可以啊。以後你和稗子做了哥哥，要一起保護妹妹。知道嗎？”
“姨娘，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懷裏的小人兒伸出小胳膊抱著我。
“傻孩子，等你娶了福晉，姨娘就要靠邊站啦。”
福惠沒在說話，安靜地偎在我的懷中。
就在我以為他睡著了，想要將他放平的時候。他卻忽然坐直了身子，打開手中的紙包：“姨娘，夫子賞給福惠的，福惠要姨娘喂。”
我寵溺地微笑著，接過紙包打開，原來是“驢打滾兒”。果然是小孩子的心頭好。
拈起一塊喂到福惠嘴邊：“來，張嘴，啊——”
福惠嘿嘿笑得心滿意足，我也滿心歡喜，之前擔心因為稗子這孩子要跟我生分了，如今看來，倒是我小瞧了小孩。
“姨娘你也吃。”福惠嘴裏掉著豆麵兒，一邊抓了一塊送到我嘴邊。
我本沒什麼胃口，又怕孩子傷心，隻好張嘴。不過看著福惠的笑臉，這“驢打滾兒”便似乎格外好吃。
兩個人你喂我我喂你很快將紙包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