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後來,他活出了滋味,不想死了,身體卻已經不允許。
小廝聽了,默歎一聲。“那這段時間,公子您小心著點兒,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恐怕有所圖謀,巫水國人都是這樣的狼心狗肺。”
“以後不可再說這樣的話,從今後,沒有巫水國人,都是我大禹人,陛下打算用三代的時間徹底同化他們,把他們從生活習性,言行舉止上變成真正的大禹人,陛下的想法是沒錯的,咱們做臣子的做不了什麼,不要給陛下添亂就好。”
蕭陵躺在躺椅上,曬著暖烘烘的太陽,開始閉目養神。
他是真的感謝陛下,隻有被國家庇護過的人,才會這樣深沉的愛著自己的祖國。
他永遠也忘不了,巫水國國主死後,巫水國大亂的日子,幾位爭奪皇位的皇女都想擒拿了他,好跟禹國換取錢糧,更甚者要求禹國出兵相助。
幾路兵馬追殺之下,他本以為自己逃不掉的,沒想到宮女身上忽然掏出來了陛下的聖旨,說他若死,便是兩國開戰之時。
那一刻,內心是震動的。
他本以為自己是一顆被丟出去的棋子,隻能等待自生自滅的命運,沒想到,最後,卻有了絕處逢生的機會。
那時候,他便明白了自己被封為平南帝卿遠嫁巫水國時攝政王說的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洗牌重來的機會,你若不能好好把握機會,本王也不介意再次洗牌。”
他在巫水國的事情做得很好,所以,攝政王兌現承諾,也願意給他浴血重生的機會。
從巫水國回來,他就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會死心塌地的愛上禹國,所以,拖著病軀走遍巫水國角角落落,走過蠻荒險絕之地,便不算什麼。
小廝無奈的抱出來軟軟的毯子蓋在蕭陵的身上,但願公子吉人天相,能早早地了結這邊的事情,早早回到雍州去。
忙完這些,他便生起爐子去煎藥。
何月從房間裏出來時,已經整理好了心情,麵上看不出來一絲絲不滿,隻有聰慧明淨和感激。
小廝看著她模樣,冷笑一聲道:“你就是這樣虛偽麼?明明恨死了公子,偏偏要裝出來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你自己不難受的慌?”
何月粉麵漲得通紅,她本是何氏天之驕女,若何氏沒有破滅,她便是未來的家主,此時被小廝一頓排揎,真是生平奇恥大辱。
她柳眉倒豎,本想一頓怒罵回敬過去,隻是想到,若自己當真,豈不是中了計,便又忍了下去,沉聲道:“當年我哥哥救了平南帝卿時,也並沒有因為他是禹國人,而有半分怠慢,今日我落魄到這般境地,你們便是這樣報恩麼?”
說罷,也不理會小廝,自己徑直走了。
小廝張大了嘴,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晚間時分,蕭陵聽了小廝抱怨的告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是自取其辱。”
小廝不滿道:“公子,您還幫著別人笑話,真是,何月那樣的脾氣,想要在這裏長久的住下去,隻怕要得罪不少人。公子,您要真的想幫她,不如借著您在這裏,幫她找一門親事,免得她口無遮攔,根本不知怕字怎麼寫。”
“成親?”蕭陵皺著眉,這樣的事情,他還沒有想過,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成家,立業,便能頂天立地。
何月知道蕭陵的打算,很快拒絕了。“我幼時父母曾經為我許過姻緣,隻是後來兵荒馬亂的走散了,才沒能成婚,我要找到我的未婚夫,否則此生絕不會娶。”
“那若你的未婚夫找不到了呢?”小廝翻了翻白眼,才不相信何月的話,這八成是何月找到借口,看不出來何月年紀不大,但陰謀詭計竟然很多。
何月低下頭去。“找不到的話,我自然要為他守孝三年,三年過後,再考慮婚事。”
何月說的滴水不漏,小廝嘿然冷笑連連,蕭陵擺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再吵了,沒什麼意義。
蕭陵在春風城住了下來。
春風城是一座新城市,並沒有什麼規矩,連富翁都很少,因此來騷擾蕭陵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