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將手爐遞給阿梨,兩手攏在水獺皮手套裏,“本宮求見萬歲爺,不知萬歲爺眼下可有空閑嗎?”
陳進忠和王進保對視一眼,陳進忠欠身道:“皇貴妃娘娘來得正好,萬歲爺才處置了烏什叛亂之事,因明瑞大人沒有嚴懲烏什人,動了大氣,請娘娘去勸勸吧。”
若翾進了正殿,解下披風,領著永琰進了東梢間。
弘曆披著烏拉貂皮褂子坐在坐炕上,倚著軟榻望向明窗外,聽到響動,如鐵般的麵龐上露出一絲笑意,“來,永琰,到皇阿瑪這裏來。”
永琰鬆開握著若翾的手,小跑幾步,弘曆將他抱起來,捏了捏他的臉頰。永琰窩在他懷裏,把玩著一枚精致的蜜珀佛手凍,“朕正想著一事,你就來了。”
若翾倒了一杯茶,渥著冰冷的手心,“萬歲爺說一半藏一半,刻意吊人胃口嗎?”
弘曆將永琰放在身邊的榻上,“朕已經下旨命人將體順堂重新修繕一番,再過幾日,你就搬到體順堂居住,這樣一來,朕也好照應你。”
若翾垂首一笑,輕撫小腹處,“他已經三個月了,很是健康,萬歲爺不必刻意如此。”
弘曆握住她的手,歎惋道:“你瞧你的手這樣冷,現在才十月,你要朕如何放心呢?更何況,朕也想時時見到你們母子,方便照料,從前那些事,不止是你怕你恨,朕···我也有怕,也有恨。”
若翾聞言,隻得頷首道:“也好,那臣妾回去讓他們將儲秀宮所需之物也移到體順堂去。”
弘曆摩挲著她的手指,“不必了,朕會命人準備新的,保證樣樣合你心意,你隻要人來就好。”
乾隆三十年十月初一日,首領董五經交宣紙鄒一桂畫條一張著鑲一寸藍綾邊托貼、十一日經交宣紙楊大章畫條一張、宣紙方琮大畫一張、諭旨著將畫條鑲一寸藍綾邊托貼,其大畫鑲一寸五分藍綾邊托貼、十二日,太監胡世傑傳旨,養心殿東耳房西牆著楊大章畫花卉一張,東牆著金廷標畫《歲朝圖》一張。十四日,養心殿東耳房東西牆二麵,金廷標、楊大章畫得宣紙畫二張。著畫畫柏唐阿照依原稿勉力仿畫二張,得時仍貼原處,將換下畫二張表掛軸二軸。十五日,催長四德、筆帖式五德來說,太監胡世傑交金廷標畫一張、方琮宣紙畫門一張。傳旨,將金廷標畫鑲一寸藍綾邊,並畫門俱各托貼。
將體順堂裝點一番,諸事停當之後,十月十七,若翾方才移居體順堂。
體順堂一共五間房,正中為明堂,擺放了一張紫檀木雲龍紋寶座,寶座兩側是一對小巧的青玉大象;東梢間有一張坐炕,坐炕之上的梅花式小幾擺放了一對紅珊瑚長頸瓶,裏麵供了幾支紅梅,坐炕一側則放置了一個多寶閣,一個小太監正將一尊銀燒藍嵌玉石玻璃月季瓶景置於其內;東次間擺放了佛龕,金身菩薩眉目慈和,俯瞰世人供平日裏禮佛之用